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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闺中绣(重生)》 50-60(第13/23页)
不知她熬了多少个日夜,伤了多少回眼睛。
这么贵重的礼物,她怎么就舍得卖掉。
卖掉也不打紧,至少在她刻的时候,曾经期待过与他和和美美。
这就足够了。
谢云初这一夜睡得有些早,得知她生辰在即,玲珑绣送来了一身新做的锦袍,用的是桑蚕丝的苏绣,上面绣着大红底云纹彩凤,她试过了,极是合身,寿宴那日穿正好。
半夜照常饿醒,模模糊糊睁开眼,却发现前方的高几上燃着一盏琉璃小灯,她记得她睡前熄了灯的,谁进来过,视线扫过去,一道挺拔的身影从屏风后绕过来,他的影子长长投在床帘,几乎罩在她身上。
下一瞬,那个人已踏入拔步床,将一杯水递到她唇边,
“渴了吗?”
清隽俊逸的面容从夜色里幻化出来,那双温润平和的眸子里却翻腾着些许她看不懂的暗流。
看到王书淮,谢云初有些惊讶。
自那夜在别苑与他坦白,王书淮再也没来过后院。
他们恢复了各自忙碌的日子,在谢云初看来这挺好的,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抛开他们之间没感情,王书淮是满京城最优秀的男人,他建功立业,替她挣来荣华富贵,她照顾两个孩子,顺带挣几份产业,把前世没能享受的日子都给补回来。
她不想再倾注感情在他身上,也没想过与他修复感情,她不想再陷进去,相敬如宾是她最好的选择,是她对前世自己最好的交待。
但现在,王书淮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并在半夜来到她塌前,帮着她端茶递水,直觉告诉她不对。
谢云初撑着床榻半坐起身,目光清凌凌看着他,
“二爷怎么过来了?”
王书淮唇角微平,再一次将茶盏递到她唇边,目光深沉而平和,“你先喝水,我有话跟你说。”
眸光不经意掠过她胸前,微敞的衣襟露出一大片雪白,墨发胡乱被她卷成一个松花髻,些许碎发垂在她耳根鬓角,给那明艳的轮廓添了几分凌乱美。
谢云初接过茶盏抿了一口,又回递给他,随后等着他的下文。
王书淮轻轻将帘帐撩开了些,谢云初一眼看到高几旁的鬼工球,神情一顿,忽然明白了他的来意,眼底的冷色浮上来。
王书淮静静注视着她的眉眼,她当然很美,肌肤白皙水嫩,杏眼清澈灵透,只因目光冷淡,连着眉梢那一尾美人痣也变得有几分冷峭之色。
“鬼工球为你所刻,对吗?”
谢云初没料到时隔一年,王书淮突然发现了这个秘密,她目光从鬼工球上挪开,脸色依旧没有半分变化,
“二爷想说什么?”
“是给我准备的生辰礼物?”他目光清润罩着她,俊美的面庞不复往日的冷清。
谢云初愣了愣,心里一些不愿回想的记忆被勾了出来,她语气淡漠道,“二爷有话不妨直说。”
半夜的屋子里格外寂静,一丝细微的动静都被衬得十分明显。
王书淮喉结微微翻滚,心里交织着太多情绪,一时竟不知道从何处开口,
“为何卖掉?”
谢云初闻言却觉好笑,“给二爷做寿礼,二爷不见得当回事,我缺银子,索性卖了。”她杏眼微勾,如同小狐狸般带着几分狡黠的笑,可那笑意却不及眼底。
王书淮看在眼里,却如同冰凌凌的刺,扎入心中。
“你为什么笃定我不会在意?”他略恼。
谢云初笑着回,“我与二爷成婚两年多,敢问您,我做的哪件事,您放在心上过呢?”
王书淮喉咙微堵,“我并非没有放在心上,我只是…”
“你只是太忙,”谢云初笑吟吟截住他的话,“有更重要的事在等着您去筹谋…没有功夫把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放在心上。”
王书淮无话可说。
确实是如此。
他总总觉得她会一直在他身后追随着他,他不急。
可没料到他转身时,她已不在。
谢云初平静看着他,看着这个俊朗矜贵曾令她无比痴迷的男人,
“二爷,我没有怪你,都过去了,你殚精竭虑撑起王家门楣,为这个家付出太多,我都看在眼里,我心里有数的,只是过去的我不太明白,总把目光放在你身上,失去了自我,而现在我也有自己的事业,咱们各司其职…都挺好。”
谢云初这话说得滴水不漏,王书淮心里却堵得慌,胸口似塞了一团棉花,慢慢在膨胀,冷隽的眼尾被晕黄的灯芒拖出一尾阴影,将那猩红的眼衬得越发阴沉,
他从来没想到,那过去令他交口称赞的贤惠大方,成了眼前插入他心口的利剑,过去划下的每一道界限,成了眼前难以逾越的鸿沟。
他不知道要怎么说服她,也不习惯说一些甜言蜜语哄人。
脑海唯有一个念头脱口而出,
“云初,我们重新来过好吗?”
谢云初脸色木木的,脑海仿佛掠过无数浓墨重彩的过往,可又在一瞬间被她轻描淡写抹去,她于寂静的深夜,扬起温软的语调,
“何必呢,现在不是很好吗?你有你的宏伟大业,我也有我的一片小天地,咱们各尽其责不好吗?”
“还是你能接受,在你付出真心时,你的妻子心里永远没有你?”
有一种痛,细密尖锐,猝不及防钝入心口,迟迟蔓延不开。
他不能接受。
第58章
谢云初看着丈夫落寞地离开,心里轻轻吁了一口气,她倒不认为王书淮真的对她上心了,无非是不适应她的变化,无法忍受朝朝暮暮仰慕他的女子骤然之间不爱他,接受不了这种落差罢了。
他心思大,要装的事太多,这桩事于他而言并不紧要,没多久便过去了。
夜里寒风刺骨,枝头累累春梅无声盛放,王书淮轻轻拂开一支,露水如霜悄然洒落,沾满他的衣襟,他步伐寂寥沿石径离去。
回到书房,凉风从窗棂涌了进来,他轻轻抖开宽袖,将兜在怀里的鬼工球拿出来,仔细地搁在紫檀底座,修长的身影往圈椅背搭靠了过来,脸上的落寞被疲惫所替代。
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切不过照旧罢了。
她怀着他的孩子,每日按部就班在后宅忙碌,人人称她贤惠端庄,她亦是游刃有余,有这样一位妻子,他没有后顾之忧。
人前他们依旧是一对举案齐眉的夫妻,他们还将共同养育两个孩子。
她依旧会将娇滴滴的女儿交到他手里让她唤爹爹,甚至在诞下第二个孩儿时,会温柔地抱给他让他取名。
至于那碟水晶脍,那一碗参汤,还手缝的剪裁得体的衣裳…他真的缺吗?
不缺。
她不再朝朝暮暮守望他,不再下功夫在他身上,无可厚非,任何人都不应当把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她没有错,甚至值得欣赏。
心里有他没他,又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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