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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穿书后我抢了男主剧本》 100-120(第24/40页)
理寺卿用最快的速度概括一遍事情经过,听到是方家义绝的事情,皇帝眉心跳了跳,听完才不耐烦道,“不是让你自行处置?该怎么判怎么判,什么都来问朕,朕来替你管大理寺好不好啊?”
“……”其实大理寺卿真诚地想说好来着,但看着皇帝眼神的杀气,终究没敢说出口,灰溜溜地拿着证据们又跑回去了。
刚过申时,天色已经灰黑似铁,三三两两等结果的百姓们有人已经出去转了一圈回来,也有人拎了线筐做事或是自家做货郎的,不吭声在大理寺门前做起了生意。
这场审案真正审理时间并没有花多少,反倒全花在了看证据、记录证言以及东奔西跑证实真假上面。始终担心下雨淋湿了东西的大理寺卿进了屋檐下才直起身子,把怀里揣着的纸稿们取出来,整理了一下衣服,阔步向前走去。
“本官受理方二娘代母方钟氏诉请与其夫义绝一案,今已查明。方朔其人朝三暮四,德行有亏,于其妻上孝父母,下育子女后,陷其妻于病中,取嫡子女养于妾侍膝下,令妾侍以主母之名行于各处,其心不良,可见一斑。又窃居其妻妆奁,补贴公中……姻亲本为出一家之言,结两姓之好,许一世鸳盟,今方朔背信弃义,准钟氏三娘与之义绝。方朔按律褫夺官品,返还钟氏妆奁,若无原物,则折价归还,此后不得纠缠。因方钟共育子女二人,钟氏神志尚亏,准方氏二娘随母照料。”
方朔越听脸色越难看,听到褫夺官品时猛地挣动一下,从椅子上翻了下去,被方嘉泽险险扶住。方嘉泽脑袋也是眩晕的,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转头顺着盯着旁边的方朔目光望去,张了张嘴,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叫“阿娘”。
直到听到最终处罚只是褫夺官品、返还妆奁,他才松了口气,方家保存的嫁妆单子他是看过的,家中管事也肯定了,剩下的东西全在方锦湖手中,这些年消耗的一部分,拿家里剩下的钱抵掉绰绰有余。
对父亲被夺官,他虽有些不安,但更多地还是放松。之前救人的封赏还没下来,到时候直接封伯封候,有了世袭的爵位,谁还稀罕官品?
方朔怔怔看着恰好转头望来的钟三娘,岁月和病症在妇人脸上留下了印记,只有那双眼澄澈又干净,像一轮明月照亮他污秽不堪的心。
他突然想起了她的闺名。
宣判结束,大理寺丞写完最后的记录,准备送人出去,顺便出去满足一下百姓们的好奇心。看着少女扶起母亲,收好返还的部分证物,慢慢往外走去,大理寺丞难免停下等了他们一会,忽地听见堂中有含糊不清的声音。
“兰……嘎……薄……肘……”
方朔手脚皆断,狼狈地挂在椅子上,涎水从嘴角流出来,他努力张大嘴想说话,只能说出一点怪异的发音,谁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不时哼出几段摇篮曲的钟三娘却忽然停下了,她转过头,方朔眼中爆发出亮光,滑稽地对她晃头,发出“啊啊”的声音,示意刚刚真的是自己在叫她。发出那四个不同的音调已经让他脸颊肌肉变得酸痛无力,他清楚,自己没办法再说下去了。
钟三娘往回走了两步,方朔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不知道他带着疮疤的脸上挤出了一个自以为英俊的笑容。钟三娘停下了,这是许多年后,她口中第一次说出了与“小湖”无关的事。
“我叫,南嘉,我不认得你。”
要不是她的神态和举止都还是那个少女母亲的模样,大理寺众人差点要以为一场断案能治好疯病了。方锦湖抿着唇,快速眨了眨眼睛,不仔细看像是与之前毫无区别。
说完,钟南嘉没有半点留恋地扭头就走,任由背后方朔一直喊着“兰、然”之类的发音,他泪流满面呜咽出声,也一次都没有回头。方嘉泽看着心中大恸,抱起父亲大步流星往外走,几步越过母女两个走出大理寺,提前做完证词回到车上的方锦绣紧张地撩起帘子向外望,就见方嘉泽对赶车的两个车夫怒声道,“都跟我回去!”
他们的马车是租来的,马车夫犹豫着问,“不等之前的夫人与小娘子吗?”刚说出口就被狠狠瞪了一眼,“你们的工钱是他们发还是我发?”
于是,等大理寺丞陪着母女俩走到大门口时,原本等待在门前不远处的两辆方府租来的马车都消失不见。方家父子走得太快,等着看热闹的百姓们没来得及问,人家连影子都没了,只能揣测着结果,围住出来的钟南嘉与方锦湖,“噢哟这天可怜见的,一大一小难不成要走回去?”
“谁赢了?休夫没有?”
“肯定休了,不然能跑那么快吗,还不是怕丢人!”
“唉,就是嫁妆怕难拿回来。”
“娘家都没了,谁还敢娶……”
出来还没来得及说情况,就听七嘴八舌的议论听得差点把自己呛死的大理寺丞好悬稳住,咳嗽两声,大声宣布结果。他怕再不快点说,百姓的议论把黎国国相之子再造谣没个十七八次,嘴皮子飞快,等说完,等着听情况的百姓还有点回不过神。
“这、这么容易?”
“你们怎么能这样判……”对名为义绝实为休夫的行为深恶痛绝的汉子刚说了一半,就对上了大理寺丞的目光,他讪讪一笑,“……得好啊!”
旁边的妇人一把把他挤到一边去,“不做亏心事,怕什么休夫和离的?你说说,你是不是对不起家里婆娘了?”
“轰隆!哗啦——”
黑沉天色里酝酿出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
冬日的雨与秋天不同,雨滴砸在身上偶尔还带些冰粒子,生疼。原本来看热闹的人四散惊呼着去躲雨或是赶回家里,一个抱竹筐的妇人跑了两步,忽地又折回来,顶着雨,给揽住听到雨声惊惶蹲下缩成一团的母亲的少女塞了一把红果子。
“拿去甜甜嘴儿,没啥过不去的坎!”
妇人尾音消散在雨中,方锦湖护着钟南嘉已经半身是雨,他卷起半边衣袖打了个结,将红果兜在里面。
暴雨倾泻时,人总是会感觉格外寂寥,仿佛这个世界只有自己独身一人,四望皆模糊不清。方锦湖自然是知道不远处等着的车是哪家派来的,但他没有上前,只平静地为蹲着的钟南嘉遮雨,连仔细辨认车里坐着的究竟是钟家管事还是家主都懒得费神。
薛瑜没有看见里面发生的情景,但那句清脆的“南嘉”,还是顺利传到了她耳中。
真好,她想。从此不再有为死去女儿疯狂的方钟氏,而是钟南嘉。
抱着方朔冲出门外的方嘉泽她看见了,被围着询问她也看见了,大理寺丞的宣告她也听见了,曲终人散,来做见证的她也该走了。钟家既然派来了马车,应该是要接和离后的钟三娘离开的。
薛瑜的马车缓缓行驶,暴雨倾盆而下之前,她看到了那辆马车,放在大街上没准都要被以为是租来的,看着破旧且廉价。马车一动不动,管事嬷嬷坐在车上倨傲地扬着下巴,仿佛在等人上前请求拜见。施舍般高高在上的神色让薛瑜皱起眉,再次向王守确认了一遍管事嬷嬷来自钟家。
雨落了下来。但以大理寺门前的位置,足够看清钟家马车所在,也足够嬷嬷看清他们出来。
或许在钟家眼中,义绝的钟家女带着女儿回家,就只配这个待遇。虽然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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