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科场捞人上岸[科举]: 150-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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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来谁来吧!

    散场时,泰王故意磨蹭到最后。

    顾劳斯竖起耳朵,就听得他对柳巍道,“谢太傅最后那句话,柳尚书可明白?”

    这老王爷阴恻恻的,令柳巍很是防备。

    他也不介意,只道,“若是不明白,便去拷问拷问监生那小厮。”

    不知柳巍到底可明白,反正顾劳斯是没明白。

    他满脑门问号,觉得有必要再去审审他亲爱的大侄孙。

    傍晚,乡试定榜总算贴出。

    一并贴出来的,还有一份有关“白卷解元”的官方查处通报。

    排名顺位前移,他大侄孙赫然成了解元。

    顾劳斯眉开眼笑,这赔率,他简直赢麻了。

    宋如松忐忑一天的心,总算落回肚里。

    黄五瞧着前三的位置,心想他与顾二,昨年今岁,第一第三,竟是越来越近。

    可去年这个时候,他还是他的遥不可及,足见命运当真神奇。

    而这榜第十名,再不见沈宽。

    安庆府英雄联盟简直弹冠相庆!

    时勇还有点惋惜:“可惜那人被捉,见不到我等耀武扬威。”

    小林附和,“是啊,大仇得报,敌人却挂了,这迟来的胜利,何其寡淡无味!”

    于是,有个大聪明灵机一动。

    “不如……咱们塞些银子,去——探监???”

    “好主意!”

    “你可真机智!”

    也不知沈宽那点残血,经不经得住这群酸秀才折腾。

    吵吵嚷嚷的蹲榜人群里,突然传出一身大喝。

    “顾琰之,爸爸全中了!爸爸全中了!爸爸买了三百注,你要给我多少钱?”

    三……三个亿?

    一注千两,三百注就是三十万两,按一两抵千文折计,三万万文钱可不就是三个亿?!

    顾劳斯的快乐,“啪”得一声,碎了。

    朱有才兴冲冲从榜前挤出来,状似癫狂。

    “解元我押得是表弟,正榜我押得是黄五、原疏和我咱们三;

    副榜嘿嘿嘿,我压的是安庆府那几个吊车尾,嘿嘿嘿,至于这落榜,咱直接押得就是方白鹿、沈宽和梁彬那孙子!

    哈哈哈我可真是天下第一神算子!

    牛道士见着我都得唤一声高徒!”

    他沉浸在暴富的多巴胺里,一时缓不过来。

    顾影朝头疼地拉起顾劳斯。

    “走吧,他的束脩都还赊着账呢,还妄想兑什么钱?”

    顾劳斯一听,肉立马不疼了!

    他赞赏地望着他大侄孙,“黑还是你黑哈哈哈哈……”

    顾影朝其实很有些私心。

    他将顾劳斯带到僻静处,慢下步子。

    如一只初次亮出璀璨尾羽的求偶孔雀。

    小心翼翼将最好的献给心上人,也只给心上人。

    此刻,他只想同顾悄独处。

    想同这人诉情衷,想大声告诉他,他如约考上了解元,想看他惊喜的笑颜,想听他不吝的夸奖。

    他隐隐有一种直觉,这些本来都应该是他的。

    但这个世界,好像哪里出了错。

    二人走着走着,迟钝如顾劳斯也觉出几分暧昧。

    他扯了扯袖子,将衣袂从顾影朝手中抽出。

    “大侄孙,你老实交代,这里头有你几分谋划?”

    顾劳斯化解暧昧的万能招式,那就是——谈工作鸭~

    果然,这个话题一起,顾影朝满腔风月消弭于无形。

    论煞风景,顾劳斯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顾影朝无奈道,“若是我说全盘尽在把握之中呢?”

    顾劳斯喔噻一声,“那感情好,正好叔公有几件事还没整明白!”

    “你不是说要对付柳巍吗?怎么半点动静没见着?”

    顾影朝垂眸,“他已入瓮,乡试并非战场,京城才是。”

    他慢慢向他解释,眼神沉静而耐心。

    “今日看似都是小事,但方白鹿一系皆戴罪,方尚书必定不会轻饶始作俑者。

    你觉得方尚书听闻始末,会信巧合之说?

    想来不等柳巍回京,他主考湖广犯下的旧事,定然已密陈神宗案上。”

    顾劳斯顿悟了。

    与其无权无势的他去螳臂当车,不如挑起几方内斗。

    “这点柳巍自然心知肚明,为了反击,他手上有什么牌,定然也会打出。方家这些年,恐也有把柄在他手上。”顾劳斯如是猜测。

    顾影朝笑笑摇头,“不,方家把柄,真正是在皇后党手中。既然要争首辅,陈家必定棒打落水狗,这会陈尚书麾下的弹劾折子,恐怕也如雪花般飞向京城。”

    “再者,这次泰王调研,科场乌烟瘴气,陈尚书又该如何向圣上交代?

    交代不过去,自是要交出一个替死鬼,柳巍这么些年羽翼丰满,已成威胁,你觉得陈尚书会不会适时,也踩上绝命的一脚?”

    “好了好了,打住!”

    顾劳斯泄气达咩,“毛线团缠住了,等我捋捋!”

    他还没忘记泰王最后那句话,“为什么方才泰王提醒柳巍,去查梁彬?”

    “这人干什么吃的?好歹也是国子监监生,怎么跟县试没见过世面的查任似的,什么人都敢莽?”

    顾影朝笑了。

    “傻琰之,不是他莽,是他不会揣度人心。”

    “历来科场舞弊,大都起源于怀疑猜忌。

    为什么有些人猜忌,能拉人下马,而有些人的猜忌,只带累自身性命?

    因为公道,不在事实,只在帝王权衡之间。

    当下神宗已对陈、方二姓心存忌惮,须借顾家平衡局势,所以即便这场你当真舞弊,谢太傅也会将它做成诬告。”

    顾悄:……

    呵,我这直肠子,幸好挂科了,不然以后挂的是命!

    “梁彬虽无脑,但很是好用。

    柳巍只消一查,便知他叔父在京任职,与陈尚书有旧。

    你猜,柳巍会不会就此认为,梁彬是陈尚书派来,想要叫他有去无回的暗子?”

    顾劳斯喃喃道,“你这么一说……那沈宽显然也不是巧合?蛙趣!我有理由怀疑,安庆府学生与沈宽的冲突,背后有你推波助澜!

    是不是我挺身而出,叫安庆府雄起,倒逼沈宽铤而走险通关节,也在你算计之内?”

    他越说,越是细思极恐。

    “嘿,好小子,连叔公也敢一起算计?你是皮痒了?”

    他跳起来追着人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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