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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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二十七年,东胡人刺杀太子,太子薨,当日正是沈寄时值守长安,怎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那个时候太子出事?太子一直被圣上寄予厚望,你以为经此一事,圣上没有怀恨在心吗?”

    周季然觉得很可笑,眸光愈冷,“昏君!只是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他便要葬送八万将士的性命吗?”

    这就是大梁的皇帝,他为阿雲感到不值,也为沈寄时觉得可悲。

    “莫须有与否,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是圣上说了算!周季然,光是昏君这两个字,就已经够你掉十次脑袋了!”

    赵曾道:“圣上只需要听话的将士,可沈家军只听沈寄时一人号令,没了他,沈家还有沈萤,没了沈萤,沈家还有周将军你,如今东胡已经不成气候,但只要有这些人在,陛下便日日如坐针毡,既然如此,那不如一了百了。”

    话落,他拍了拍周季然的肩膀,嗤笑道:“说这么多,也是为了让周将军死的明白,毕竟这件事,总要有个替死——”

    话未尽,赵曾突然口吐鲜血,僵硬抬头,满是震惊望着他。

    周季然面无表情抽出插在赵曾腹间长刀,鲜血溅在他脸上,他没有擦,任凭浓稠的血液从他下颌处滑下,好似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摸出赵曾身上兵符,周季然垂眸,语气冰冷,毫无感情,“节度使说得对,这件事总要有替死鬼,这个人可以是周季然,也可以是赵曾,而大人统帅冀州军,自然更适合当这个替死鬼。节度使大人可能忘了,帝王的刽子手,从来不是不可代替的。”

    他突然有些庆幸,若不是赵曾看不起他,也不会孤身一人前来,给了他下手的机会。

    鲜血顺着他发尖缓缓滴落,带起一阵刺鼻的腥臭味。

    掌心伤口深入骨缝,肩膀上的肩伤还没有好全,周季然一手提着长刀,一手握着那枚玉佩,一步步走进城门内。

    他想,早知当初,还不如也上战场,和沈寄时一起死了,还可以早日下黄泉去见阿雲。

    —

    夜深露重,屋檐上寒霜凝结成一滴水,落在周季然眉心,将睡梦中的人惊醒。

    他睁眼,发现手中的酒壶已经空了,冷风吹了半宿,那点醉意也消散的一干二净。

    他下意识看向掌心,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早就已经愈合,只留下一道丑陋的疤痕,横贯在掌心。

    他极少做梦,却不想接连两次所梦到的,都是与过去有关的事情。

    不知为何会梦到那些事,周季然闭目,嘲讽地扯了扯唇角。

    帝王高坐明堂,需要刽子手,只要忠诚好用,并不在意执刀者到底是谁。他正是料到这些,才敢一刀了解了冀州节度使。事实也正如他所料,陛下知道他杀了冀州节度使,只说了一句话便轻飘飘盖过,而他周季然,却依旧是活得好好的抚军中郎将。

    寒风吹动周季然衣衫,他将梦中的一切清空,随后施施然起身,却在抬头时目光微凝。

    不远处,印象中面容都已经有些模糊的人立在不远处,那副神态一如当年一般令人讨厌。

    周季然眸光微沉,缓缓开口:“你是沈寄时?”

    话音落下,他又冷笑,奚落道:“你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如今托梦给我是做什么,你我之间的关系,何时好到值得托梦的地步了。”

    沈寄时冷冷看他,并不说话。

    周季然面色一僵,又很快冷笑起来,“真是死了比活着的时候还要令人厌恶。”

    他欲走,耳边起了一阵朔风,长枪袭来,落在他喉咙三寸处。

    周季然神色不变,垂眸看着眼前锈迹斑斑的止危枪,“沈寄时,你的枪已经生锈了。”

    锈了的枪,还有必要拿吗?

    寒风吹起玄黑色大氅一角,沈寄时神色冷漠,一如当年。

    “我今日来此,是有话要问你。”

    似是猜到了什么,周寄然眸中划过一丝嘲讽,“你想要问的事情,刚刚在梦中,不是都已经看到了吗?”

    沈寄时眸子微沉,与他对视,“我只问你,若梦中皆是真,阿娘送你的那块玉佩,为何会出现在我身死之地。”

    周季然神色一僵,久久没有出声。

    【作者有话说】

    会修会修会修,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47

    第47章

    ◎任由他冒犯【主日常感情,微剧情】◎

    天寒地冻,暖阁中的火炉烧到最旺,处在其中,竟觉几分燥热。

    桥妧枝整个身子缩进身侧人怀里,侧脸贴在他胸膛,汲取他身上那股阴凉意。

    夜阑人静,桌案上油灯轻晃,连带着晃动了墙上的影子。

    “玉佩为什么会出现在战场?”

    声音从怀中传出,有些闷,带着些鼻音。

    “兴许是在我死后去过浮屠峪,看一看还有没有人活着。”

    他顿了顿,扯了扯唇角道:“他不肯说,强行从梦中醒了。”

    桥妧枝轻轻嗯了一声,久久没有出声。

    怀中人一动不动,沈寄时以为她睡了,轻轻抚上她铺散在枕上的墨发。

    指尖顺过她发尖,恍惚间,竟有一种他们当真已经成亲的错觉。

    直到胸前忽然传来一阵潮湿之意,滚烫的泪珠透过衣衫,印在他胸前,仿佛能将他胸口灼烧出伤痕。

    他心中一震,扣在她发上的手一紧,哑声道:“桥脉脉,你哭什么?”

    上一次见她这样频繁哭,是在承平二十年冬末,他们南逃的途中。

    一句话仿佛开了洪水的闸口,本就湿漉漉的衣衫瞬间又洇透一大片。

    沈寄时伸手去探她脸,入手却是一片泪涔涔的脸庞。

    她抽噎:“你明明可以凯旋的。”

    泪珠渗进指缝,他没动,哑声道:“哪有那么多本可以,卿卿不要哭。”

    她将头埋得更深,瓮声道:“你从未对不起他,从未对不起大梁。”

    她口中的他,是高台上的天子。

    “太子被刺本就是巧合,即便是换旁人当值也会出事。”

    “沈家世代忠烈,祠堂上的十数个牌位还不够证明吗?”

    她说话时浑身都在抖,显然被气得狠了。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大,她猛地抬头,牙齿打战,“若不是他沉迷享乐,错信佞臣,大梁怎么会历经十年战乱。若不是他年迈昏庸,我们——”

    话音戛然而止,冰凉的唇落在她唇边,将她未尽之言全部吞了下去。

    桥妧枝浑身一僵,眼泪落得更加凶猛。

    温热的泪珠顺着脸庞滑下,沈寄时尝到了淡淡的苦咸味,像初春的苦杏,馥郁清香间又涩然。

    他微顿,缓缓向上,轻吻落在她湿润的眼角。

    热泪入喉,仿佛能够将喉咙灼伤,辗转厮磨,潮湿,却令人怦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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