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玉春台: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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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套上衣服:“贺大人把你交到我手上后,就离开了。”

    秦相宜靠在床头,思绪乱乱的,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好的坏的,接踵而来。

    她唯一记得清楚的,是昨晚的吻。

    千松给她穿好衣服,瞥了眼昨晚那把移动了位置的水果刀,什么也没说,她小心伺候着姑娘,现在无论姑娘想做什么,她都不打算提出任何意见。

    “姑娘,今日要进宫上值,你抓紧着些。”

    早上起床已经费了一番功夫了,秦相宜精神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一些。

    在被千松披上最后一层新添的大氅时,秦相宜心情彻底好起来,因为她知道,今天的宫门处,一定又有一个贺宴舟在那里站着。

    一想到这里,她心里说不出的开心。

    千松看着她翘起来的唇角,不知不觉面孔也带上了笑容。

    “姑娘今后,便都只为了自己而活吧。”

    秦相宜看了千松一眼,笑道:“说什么呢。”

    千松帮她打理好衣领,秦相宜站在铜镜前看了自己半晌,忽然道:“千松,你去把我前阵子做的那只金雀珍珠步摇拿来,给我簪上。”

    千松愣了愣,应了声:“好。”

    她从首饰盒里翻出来,稳稳地簪进了秦相宜的发髻里,长长的珍珠步摇垂下来,坠在额间,显得她整个人娇媚极了。

    许是宿醉的缘故,秦相宜的脸颊处还泛着红晕,一路晕到了太阳穴上去,与远山眉连成一片,像是眉间的朝霞。

    “姑娘,这步摇不是做了准备送给淑妃娘娘的吗?”

    之前在乐苑的时候,淑妃救了她的事情,秦相宜一直想找机会答谢。

    她伸出柔夷抚了抚鬓边青丝,一套动作把千松都看得呆了,如今的姑娘,竟比在闺阁时还要美上三分,从那娇俏明艳的少女,变成了妩媚动人的娇娘。

    秦相宜一边看着铜镜里自己的脸庞,一边道:“我想自己戴了,给淑妃娘娘再做个别的吧,千松,你看我这样子,好看吗?”

    千松觉得,不再那么死气沉沉的姑娘,简直好看极了。

    “好看。”

    “那你说,宴舟他看了会喜欢吗?”

    千松张了张嘴,抑制不住心里的震惊,姑娘竟然就这么,明晃晃地说出来了。

    可是千松还是为姑娘感到高兴,她笑着道:“贺大人见了一定喜欢!”

    秦相宜眼眸流转,从铜镜前转过身:“那咱们便出发吧。”

    千松替她支开伞,早上雾气重,多少能隔绝一些。

    秦相宜拢着碧绿色大氅,迈步走下台阶,裙摆被摆动得旋出一朵花儿来,姑娘落落大方、明眸善睐,真是养眼。

    秦相宜带着千松乘上轿子,抬轿子的人是她花钱雇的,每日专门来接送她。

    买人力的花销算下来,比买马车再雇人养马的花销要低得多。

    秦府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闲钱养一批专门负责抬轿子的人,也没有闲钱养马。

    府上需要用马车或轿子时,都是去街上现雇。

    由此看,秦家倒真的是落魄了。

    秦相宜道:“当务之急,还是应当先把后门的漏洞堵了,嫂嫂也真是的,不该省银子的地方非要省。”

    千松小心翼翼道:“那个,姑娘,现在后门也不只是大小姐她用,贺大人也用来着。”

    贺宴舟从后门出入秦家,也又那么两次了,千松觉得,之后怕是会有更多次。

    秦相宜愣了愣:“你说得也是,那就先不补了吧。”

    千松又道:“对了,有件事儿还没告诉你呢,我昨晚上听见的,那唐明安已经和大小姐分手了,姑娘之后也不必再替大小姐操心了。”

    秦相宜点点头,她倒也没为铃儿操心过什么,只是想看着她点儿,不过铃儿一直都做得很有分寸,不该做的事情一概没做,除了被贺宴舟发现以外,倒也无伤大雅。

    秦相宜丝毫没有觉得,随着她自己开始自暴自弃以后,对别人的做法也宽容了许多。

    婚前与别的男人私会这样的事,在她看来竟然都不算什么大事了。

    这样也好,婚前多会几个男人,也不会像她曾经那样,看错人了。

    秦相宜这般想着,千松撩开轿帘,她一抬眸,就看见了那个穿着紫袍的,站在红墙前面如冠玉的男子。

    她的唇角勾了起来,由千松搀着下了轿。

    在她一步一步朝贺宴舟走去的过程中,贺宴舟心里打着鼓,姑姑,还记得昨晚的事吗?最重要的是,她认吗。

    秦相宜调整着自己的身姿和步伐,直到走到贺宴舟身前的一瞬,她又恢复如常了。

    端庄、谨慎、守礼、清冷……

    贺宴舟心底咯噔一声,扯起僵硬的嘴角笑了笑,躬身行了一礼,又叫回她:“姑姑,你来了,今日来得有些晚了,昨晚,休息得还好吗?”

    他行完礼抬起头时,千松收了伞,默默后退了几步。

    而秦相宜迈着她一贯的端方又漂亮的步子,一路走到了贺宴舟身前,又路过了他,朝前走去。

    贺宴舟站在原地,看得呆了,她今日的发髻上,多了一根金钗,流苏垂在额间,一荡一荡地,他的心也随之一荡一荡的。

    贺宴舟快走了两步,跟上去与她同行。

    他忽然垂下头,刚刚还僵硬的唇角如同被春风吹化的溪流,笑容自然而然地流淌出来。

    尽管他们二人今日同行,与往日的任何一次都无任何不同,但贺宴舟就是知道,不一样了。

    秦相宜不需要再多做些什么,她头上多出来的一根金簪,是她与他心照不宣的默契。

    秦相宜脚步沉静又轻快,心底雀跃着,宴舟,别急着伤心,你看,我会为你打扮。

    旁的再不必多说,贺宴舟心里便明白了,昨晚的事情,她认,她全都认。

    他们就这样同行着,纵是现在不是雨天,不用同打一把伞,他们的衣摆还是互相磨蹭交织起来,唰唰作响,干脆而利落,步伐间不染一丝尘埃,仿佛他们正如外表上看上去那样清白。

    秦相宜道:“宴舟,我收回之前的话,我可能还要在司珍房待很久,就再劳烦你,陪我再多一段时间了。”

    她话说得平常又淡漠,贺宴舟听进耳朵里,却是酥酥麻麻地挠着痒,他笑着说:“荣幸至极。”

    他的眼睛温和而柔情,他的笑容像一只白毛小狗,露出一排洁白牙齿。

    秦相宜舌尖抵着上颚,望着他微笑,千松站到她身后去,她说:“我到了,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

    贺宴舟目睹秦相宜进了司珍房,秦相宜透过窗户朝他笑,又挥了挥手,他才转过身,依依不舍地迈步离去。

    秦相宜一转身,猛然撞进了萧司珍的怀抱。

    萧司珍认真地看着她:“相宜,我很担心你。”

    秦相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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