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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夫郎赘婿又在硬饭软吃》 80-90(第27/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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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仁生堂……”
周澜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进盘子中却没吃,片刻后才道:“其实喻郎中您就算不问,于情于理在下也是要提醒一句。这在县城里开医馆,的确是绕不开仁生堂这座山。”
接下来周澜的一番话,算是彻底为喻商枝解惑。
原来仁生堂过去虽也是个老字号,但行事还不至于这般离谱。
那些什么有的没的规矩,更是一概皆无。
“仁生堂的大东家和二东家,是兄弟两个,轮到他们这一辈的时候,应当是大东家任安当家。这任安是个厚道人,过去在咱们寿安县,可是有‘神医’之名,多少人慕名而来寻他看诊,逢他坐诊的日子,天不亮,这医馆门口就排起长龙!奈何好人不长命,头着三年前,他突发急病,倒下后就再也没起来,走的时候才过了五十大寿。这之后,他弟弟任平就接过了医馆的生意。可是你们可知,这任平,压根就不懂医术!”
出身医学世家、接手经营医馆的人却不懂医术,结果可想而知。
在任平的手中,这仁生堂彻底将看诊变成了一桩生意,每个上门的病患在他眼里,恐怕都是行走的荷包。
“我听说,他会要求坐堂大夫给病患用高价的药材,遇上那种掏不起药钱的,便敷衍了事。为了拉拢堂内郎中,任平更是许诺,这卖出去的药材中,有开方郎中的一份钱。”
久而久之,仁生堂的风气可想而知地愈发败坏。
那些掏不起药钱的贫苦百姓,都被仁生堂敷衍地打发走。
这些病患大多是为了仁生堂慕名进城,见状也只好令求别处。
“你说的那条规矩,便是在这不久之后添上的。”
城内其它医馆“消化”了从仁生堂出来,走投无路的病患,这其中不乏任何一个合格的郎中都能治好的病症。
很快许多人意识到,仁生堂或许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高明。
“那时候不少人都在等着看仁生堂的笑话,毕竟任平一个外行人当家,砸了招牌也是意料之中,谁知道任老二学医学不明白,却有一手钻营的好工夫。去年年初,咱们寿安县的上一任县老爷任满离开,换成了现如今的彭大人。”
说到这里,周澜下意识压低了声音,同时不望给自己的堂弟使个眼色,让他去把雅间对外的窗户都关了个严实。
妥当之后,他才继续道:“这个彭大人,比上一任大人油滑许多,且来上任时,除了正房嫡妻之外,还带了二房侍妾,你们说说,这说明什么?”
在场都是男人,哪怕洁身自好,也难免各自露出心照不宣的神情。
周澜的指节轻叩在桌上,“对咯,说明这彭大人啊,他好色!而那任老二,偏偏就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好女儿!”
事情发展到这里,后面的事喻商枝已基本能猜到了。
任平作为一个商户,甘愿把嫡出的女儿送给了和他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彭县令为妾。
而任家女儿凭借出挑的姿色,成功博得了彭县令的偏爱,几乎一房专宠,任平在县令面前得了脸,自是在这寿安县中横行无忌。
他索性设了一场鸿门宴,请来县城之中各大医馆的东家,定了一条“不可接诊仁生堂病患”的规矩。
初时大家都觉得荒唐无比,更不把任平这小人看在眼里,可很快就有挑战仁生堂权威的人付出了代价。
“仁生堂是个大医馆,坐堂的郎中连上学徒在内,足足几十号人。任平接手医馆之后,那些不愿和他沆瀣一气的,都渐渐被他寻了因由赶走了。当时大家伙只觉得,他对自家医馆的大夫下手也就罢了,难不成手还能伸到别家去?”
然而后来证明,他真的能做到。
忤逆了仁生堂的两家医馆,很快就被县衙的衙役寻了个理由贴了封条,还把里头的郎中及学徒,押进大牢里关了好几日才放出来。
自那之后,大家便见识到了任平这个小人的手腕,再也没人敢触他霉头。
听到这里,喻商枝却仍有一事不解。
“周掌柜,在下有一事不明,若真如你所说,仁生堂就算屹立不倒,名声也该早坏了才是,为何如今这城中的百姓,提起仁生堂仍是交口称赞?”
程明生正在示意上新菜的伙计把盘子搁下,将此前已经吃完的两个小碟撤下去,闻言说道:“喻郎中,此话不用周掌柜,我这个县城里土生土长的人,便能给你解答了。因为这仁生堂时不时的,也还会做一些好事。譬如夏日里送解暑汤,冬日里送养生茶。那些平头百姓素日里即使有个头疼脑热,也不会贸然去仁生堂这种看着就贵的大医馆瞧病,同时得了这些小恩小惠,自然也会帮仁生堂说话。至于那些在仁生堂吃了亏的,怕是根本投告无门。”
周澜摇头道:“说来这些规矩,也不是他任平的主意,而是仁生堂开办至今就有的。以前逢初一、十五,还会在医馆门口义诊,如今却也没有了。”
镇上的周掌柜在周澜面前沦为小周掌柜,闻言道:“送个什么解暑汤,养生茶,又能花几个银钱,怕是还不够买他任老二桌上的一碟子菜呢,他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几人说罢,周澜长叹一声道:“喻郎中,你也瞧见了,若要来这寿安县城开医馆,就少不得要对仁生堂低头。但这里毕竟是县城,瞥去专门奔着仁生堂去的病患,其余剩下的,也足够一般的小医馆经营下去了。”
小周掌柜更是窝了一肚子火,“这不就等于,除了他仁生堂是大爷,其余当郎中的全是孙子?”
他看向喻商枝道:“喻郎中,要我说,您要不就别来这县城受这窝囊气了。”
喻商枝半晌无言,却非犹豫,而是心神激荡。
他不禁想到那个当日在客栈外遇见的少年,想必其父就是不肯自高价药材中牟利而被迫离开的。
其病沉重,难以自医,而城中其余医馆也不敢接诊。
恰如这城中,每日不知有多少人如此人一般,被仁生堂榨干养家糊口的银钱,又或者是一次次地在其余医馆面前碰壁。
有道是,生民何辜。
不死于病而死于医,是有医不若无医也。
仁生堂之恶,恶在违背医道,恶在阻人生路。
若将此事说直白些,任平之行径,又与那谋财害命的狂徒强盗之辈有何异?
县城的水着实比他想象中要深许多,可出于医者的本心,要他对仁生堂低头,那是绝不可能的。
喻商枝犹记起幼时祖父的教诲。
老人曾言,比起治国平天下,医非大道,乃是小道。
可就是这条“小道”之上,却对从医者的品性有着严苛的要求。
只因稍有不慎,便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眼里若无众生疾苦,便是不配为医。
他而今既已知仁生堂的恶行,便就无法视而不见了。
只要能多一人不畏仁生堂之权柄,便可令走投无路的病患们多一条生路。
作为一个郎中,这是他唯一需要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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