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前夫今天火葬场了吗: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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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阵,还向外?递送消息,告知此?处的具体位置,以及该避开哪处毒瘴,携带什么药物来防御毒虫等细节,减少了伤亡。

    冲着这件事,他的要求被满足了。

    谢流忱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再将两只手都包扎好,尤其?是右手,包出了像有一整只完整的手的模样?,绝不能让崔韵时?看?见这样?丑陋的伤口,更不能在将来这只手长齐全之后,让她觉得他是非人的妖物。

    做完这一切,他刚想去见她,踏出门又想起来,头发还湿着,好不美观。

    他只得站在山坡上?,让风带走发上?的水气。

    和风吹拂过面?颊,像是谁的手在轻轻抚触,他闭上?眼幻想,他正靠在她的膝上?,这只是一个寻常的休沐日。

    从他们成婚以来,他们就一直如此?恩爱。

    他们在院子里一起种下三棵石铃树,他们去过东山看?秋错花,也去过南池州,在他的家乡住上?两三个月。

    晚上?并肩躺在榻上?时?,他们会偷偷议论其?他人的是非,交换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

    今年是他们成婚的第六个年头,他们到这里踏青,她在草地上?坐下,招呼他靠在她腿上?。

    而他渐渐睡着,等他醒来,他会告诉她,他做了一个噩梦。

    梦中?的他从不曾站在她身后,每当她和他的妹妹有矛盾,他都站在妹妹那一边,旁观她为自己据理?力争的可?笑?模样?;他还因为父母婚姻的不幸,而拒绝承认对她心怀情意,又不能自控地介怀她对白邈的挂念,所以既不愿放她离开,又故意折腾她,不想让她太好过。

    梦里的他对自己说,只是将她当作一只宠物鸟,随便养着取乐逗弄,一切都只是一场游戏。

    其?实他喜欢她,又怨恨她。

    他怨恨她的存在,若世上?没有她,他又怎么会喜欢上?一个人?他又怎么会受这些煎熬?

    这时?崔韵时?会说什么?

    她会说你又做乱七八糟的梦了是吧,你怎么敢这样?对我,打死?你。

    然后捏起拳头往他的手掌上?撞,跟他说白邈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男子要大度一点,才会得到妻子的疼爱。

    他们就这样?一年年地过,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她老了,变得不漂亮了,可?是他有红颜蛊,他会老得比别人慢,会比她瞧着年轻。

    她不好看?,他还是很?好看?,这样?就没有人和他抢了。

    原来他想要的是这样?的一生,可?是从一开始,他就已经?做错了。

    他一直嫉妒白邈,后来嫉妒薛放鹤,他以为自己是嫉妒他们被崔韵时?善待,被她喜爱。

    可?是他其?实也很?嫉妒他们一开始就知道这种感情是喜欢,他们清楚地明白他们爱着崔韵时?,所以永远都不会做出让她痛恨之事。

    有湿润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他以为又是头发上?未干透的水珠,等它们落到手腕上?,温温热热的。

    他才恍惚地摸了一下脸,原来是他自己的眼泪。

    ——

    薛朝容发了高热,好在此?地是苗人的地盘,有不少药材。

    崔韵时?煎好退烧的汤药回来,一路上?听了不少消息,这次突袭几乎抓获了所有乱党,只有一个所谓的大巫和她的心腹逃得飞快。

    还有兵士在搜捕躲藏在附近的一些流散乱党,提醒她也小心一些。

    崔韵时?谢过那人的好意,继续往回走,快到地方的时?候,她看?见树下站着一个人。

    那人回头,两人对视片刻,崔韵时?知道是她履行约定的时?候了。

    她说:“我把药端进去就出来。”

    “好。”

    崔韵时?心想,谢流忱只说了一个字,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反倒透着说不出的温柔,这就是他让除她以外?的人都如沐春风的秘诀吧。

    他有那么多能让人安心的技巧,可?是却吝啬于用在她身上?。

    崔韵时?只进去一会就出来了,谢流忱等在木阶之下,她问:“你想去哪谈?”

    “你有什么好地方吗?”

    崔韵时?随手一指一片平坦的草坡:“就去那吧。”

    她走到自己选的地方,刚要席地而坐,又想起他爱干净,不愿让这些草屑沾在自己的衣裳上?,她准备换个地方,他却已经?坐下了,没有多余的话。

    崔韵时?便也不再多说,其?实她根本不知道他说的“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到底有什么意义。

    他近日做的事越来越超出她的理?解,如果她心再大一倍,人再蠢一倍,她可?以把他今日的言行全归结于简单的一句:啊他一定是喜欢我,所以才这样?关心我,想和我交心。

    可?这不可?能,【谢流忱喜欢她】的荒谬程度,堪比【白邈其?实是个女?人】。

    谢流忱看?她沉默的样?子,心就像挂在万丈悬崖上?一般毫无着落。

    牵丝蛊抓住机会开始作乱,他极力忍耐着,不想在她面?前口吐鲜血。

    谢流忱终于先开口:“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问什么都可?以。”

    “什么?”崔韵时?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说这个,“我该问你什么吗?”

    “就是……这些年,我时?常觉得你想问我一些事,可?是你最后都没有说出口。”谢流忱少有的笨嘴拙舌起来。

    崔韵时?恍然,哦原来是说这个啊,她确实曾经?想问他很?多她不能问出口的问题。

    比如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为什么对我那么无情?

    为什么娶我,又不愿意和我同房?

    她曾经?在许多次气愤委屈的时?候,想要放声大哭,想要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对待她,她偶尔有种错觉,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他判定有过的罪人,所以他心安理?得地用他的方式惩罚她。

    但她现在不想知道答案了,因为她不再活在他的阴影之下,他和她也不会有关系了。

    崔韵时?扯了句谎:“我已经?不记得了,现在也没有什么想问的。”

    谢流忱安静了好一会,道:“那我来问你吧。”

    崔韵时?无语,心想不管他问什么,她敷衍几句好听的给他就是了。

    谢流忱:“你为何?钟情白邈?”

    “………………”

    崔韵时?再也不能放松地坐着了,她想谢流忱就是谢流忱,简单几个字就能组成石破天惊的一句话。

    她避而不答:“为何?突然提起他,那都是许多年前的事了。”

    谢流忱垂眼,她的回答果然和他事先猜想的一样?。

    谢流忱没有得到真正的答案,他继续问:“若我能为你做一件事,任何?事都可?以,你想要我做什么?”

    崔韵时?:“……”

    真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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