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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渡魔成圣》 4、圣人庙宇(第1/3页)
“白宗主,我们去哪里?”
“圣人庙。”
圣人庙是儒门纪念先贤的庙宇,上古圣人的塑像都供奉在里面。但谢衍当年没有给自己建生祠的爱好,这圣人像怕是几个弟子之后供进去的。
“圣人的塑像该不会……”谢景行脊背忽然一僵。
“如你所想。”白相卿的木屐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师尊复兴儒道,享万世香火,又有何不可?”
“……宗主说的是。”谢景行神色不定。
当年圣人喜怒不形于色,是因为他在圣人境,一切情绪都十分淡漠。
如今的谢景行修为低微,七情回归,六欲俱在,遇到这么尬的事情,见证者还是二徒弟,他就算再镇定,也会忍不住想掉马会多么社死。
他们穿过垂花门,走过林荫小道,前方便是圣人庙。
庙前一株合抱之木,已经参天。谢景行抬头,只见叶色深红,形如归鸟,风吹过时沙沙作响。
“这棵树,叫做‘思归’,是数千年前,师尊亲手所种。”白相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叹息,“现在它都已经这么高了,宗门故人却已离散,实在教人唏嘘。”
白相卿正感怀,谢景行抚着粗糙的树皮,想的却不是儒宗的盛衰,而是当年植树时的心境。
一千五百年前,他那逆徒叛门入魔,远走北渊,从此与他隔洲相望。当年的谢衍徘徊于儒宗之中,只觉好景依旧,故人却不知何处去,于是在此处种下“思归”。
比起这棵树,圣人庙反倒是后来修筑的。
“思归啊。”谢景行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红叶,想起当初他种下这棵树的原因,也是因为这红叶的颜色,颇似那少年绯色的瞳。
而对于情感与离别,圣人总是缄默于言,便也无人知道,他在含蓄地思念谁。
白相卿却不知他在想什么,笑着与他闲谈:“从前,圣人庙正殿内供奉的是上古圣人,后来师尊叩天门失败,我们师兄弟琢磨了一下,还是决定给师尊塑像。从前都是师尊替我们遮风挡雨,如今总不能委屈了师尊吧。”
“这圣人像,旁人是做不来的,最后是游之画的样子,飘凌雕刻的轮廓,我上的漆。我们也没动大神通,这么敲敲打打,废了不知多少神木。”
“说来也好笑,我们明明记着师尊的容貌,却总是雕不好他的眉眼,觉得不像,最后还是……”白相卿蹙起眉,叹息道:“还是‘那一位’动手雕刻,才有这九分神韵,对此,风师兄都气坏了,却也没办法。”
“他?”谢景行突兀接话。
“师门旧事了。”白相卿语焉不详,“我不似飘凌游之,对此闭口不谈,但其中颇为复杂……”
谢景行却是知道三相与那逆徒一向势同水火,而如今,他却能够与儒门三相合作打制圣人像,看来不但重获自由,关系也缓和不少。
白相卿仰头看了看肃穆的圣人庙牌匾,愁绪一敛,笑着向他招手:“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来,小景行,去拜一拜儒门圣人像。”
谢景行随他入了新落成的天问殿,看向圣人像。
圣人像峨冠博带,面若冠玉,右手执儒卷,为教化众生,左手持长剑,要斩尽一切不平。
这儒卷名为红尘卷,长剑名为山海剑,皆是他的武器。他死后,遗物竟是封存于此。
圣人一双悲悯的眼眸微微低垂,身在云端,却又心染红尘。乍一看去,确有他当年九分神髓。
谢景行看着圣人像,倏忽间,几乎以为自己未曾坠落天际,还在九霄云海之中徜徉了。
“师尊啊,五十年为期,徒儿又来看您了。”白相卿盘着腿坐在一旁的蒲团上,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烈酒,颧骨上有些酒醉的微红。
“这回给您带了个小朋友,说是得了您放在海外仙山的传承,您瞧瞧合不合意,若是喜欢,徒儿就帮您收下了。”
从前白相卿在他门下时,都是温润如玉,性情如水,一派君子风范。
如今改换身份面貌再遇故人,如今这个焚琴煮鹤,落拓不羁的白宗主,比起从前沉稳持重,从不行差踏错的二弟子要真实得多。
白相卿又哎了一声,笑着念叨道:“根骨还不错,很适合咱们儒家功法,脑子也聪明,你的‘画中盛景’也使得好,就是神魂弱了点。不过不妨事,世上那么多天材地宝,还能调养不好?”
明明是师徒叙话,可白相卿的自言自语,终究无法从造物中获得回应。
因为昔日圣人谢衍,已经在天劫之中灰飞烟灭,而留在此殿中的圣人像,不过是他的徒弟们最后的执念罢了。
整个大殿烟雾缭绕,水沉香的气味淡而悠远,衬的圣人像眉目如笼云雾,温柔至极。
五百年倥偬,他魂归重生,却终而缄默,无法回应他的呼唤。
倏然,圣人像那双低垂的眼眸微微一动,透出些深邃的灵性。
白相卿神情一震,摇晃着站起身来,神色有些动容,悲叹道:“弟子活的再怎么不成样子,师尊还是愿意理我的。”
而谢景行环顾四周,见殿内的布置与物件摆放颇为玄妙。
由大能联合雕刻的圣人像,又怎会是凡物?
以圣人像为阵眼,山海剑与红尘卷为灵力来源,这整座天问殿,便是一个闭合的阵法,构成了圣人的衣冠冢。灵力流动时,圣人像也会与殿内遗物共鸣,一嗔一喜都生动至极,倒像是人还在世上一般。
谢景行轻叹一声,都是横绝天下的大能修士了,怎么都还像个孩子。要知道,向造物寻求答案,自欺欺人,终究是徒劳无功。
“好了,拜吧,看看师尊瞧不瞧得上你。”白相卿又说了几件琐事,才对着站在一侧的谢景行招招手,笑道。
谢景行做完心里建设,纤白的手指间执着线香,在长明灯灯芯中取火,双膝触地,对着圣人像拜了下去。
刹那间,红尘卷震,山海剑鸣。
犹如故人归。
谢景行与法宝的契约早已随着天劫散去,但是曾经与识海相连的羁绊还在。他心念一转,在残破识海默念道:“安静些,莫要让人发现我回来了。”
法宝听到旧主的吩咐,压抑住了喜悦,没有奔向他身边,却掩盖不住震动异象。
白相卿看着这一幕,兴味道:“哦?倒是有趣,山海剑和红尘卷,自师尊故去之后就很少有如此反应了。上一次圣人像落泪,还是那个人回来时……”他说到一半又打住,“罢,兴许是见师尊后继有人,高兴了。”
谢景行听他频频提到某个人,却又不肯细说,心中的愁绪也被勾起。
当年的圣人待三相也是极好,可在后来的三个小徒弟眼中,那曾经叛出师门的前大师兄,是他们永远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向来不肯提起。
而如今,根据白相卿的言谈来看,至少二徒弟与他的关系,已经涣然冰释,不会见面就打了。
“果然是师尊的洞府传人,连我都不知道,师尊的海外洞府在哪个方位,谢师弟是有大机缘的。”白相卿负手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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