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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挟狸猫以令诸侯》 40-50(第11/15页)
去。
只见她那衣袖飞舞,袍角兜着风,往上翻飞,远远望去,宛如一只纸鹤一般从台上坠落。
台下观赛的众人自是惊呼连连,甚至有人不忍地闭上了眼。徐鸯却只觉得新奇,像是又回到了山中绝壁,自上跃下的时候,手指抓着风,舒服极了,眼里又瞧着台下的众生相,就连跌落的时间也仿佛被拉长,变得缓慢,那众多或幸灾乐祸,或于心不忍的面孔中,有一张却是安静的、镇定的。
她与卫崇的视线相对,远远的,一点也看不懂那双眼睛里藏着什么情绪。
为何不为她担心呢?
为何不像一旁的何誉一样,张大了嘴,瞳孔紧缩,虽然徒劳但仍旧拼命地伸手呢?
这些想法从徐鸯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眨眨眼睛,挪开视线,在台下“第一场!胜者为——”的唱声中转身。
一个起落,在空中踩上随她一齐跌落的那根拐杖。
卫崇一回头,与徐鸯那对星眸一对,瞧见的便是这番景象。只见他顿时动作一僵,就这么呆呆地盯了徐鸯一会,脸已悄然红了,才想起来侧过头,不这么唐突地直视天子。
“……过来。”徐鸯却冷声道,“衣服脱了。”
声音落在石砖上,话里的赤/裸几乎把卫崇吓了一跳。但他还是本能地遵命走来,只是到了浴床边上,才想起还要脱衣服,又有些无措地解开衣袍,然后手脚并用——
一不小心,就这么生生地跪在池沿上!
好在池水满溢,这一跪,倒没发出多大的声响,只是卫崇根本顾不上那刺骨的疼,蓦然抬头,对上徐鸯似笑非笑的眼神,又本能地觉得心里发虚。
“你又在紧张什么?”徐鸯问,手臂出水探来,指腹带着温热的水珠,缓缓捏住他的下巴,然后才是一阵真切的轻笑,
“……朕要查你的伤而已!”
第 48 章 郭茂(四)
“……朕要查你的伤而已!”
徐鸯这浅浅的一句奚落,带着善意与汤池中滚滚的暖意,在二人不过咫尺的距离间回荡。她说话时呵出如兰气一般的热息,比那捏着他下巴的细细指节还要调皮,肆无忌惮地刮过他胸前裸/露的皮肤,留下一道道,不知是雾气,还是凝出的汗液的水痕。
心跳声愈演愈烈。
如果说头一回,在那却非殿中旖旎的一夜,多少是借助了习习夜风,那么今夜,她是有备而来,而且胜券在握。
眼睛一眯,便见卫崇的喉结滚了滚,那吞咽口水所牵连的肌肉动作,在她指尖相贴的皮肉之下,被放大到清晰无比。
李畴那脸色,当真是红里变白,白又转黑,最后停留在很是难看的满脸青色上。这堂堂碧阳谷大弟子,大约许久不曾这样在公众之中失态过了,刚说完这话,他连去用眼刀吓那些围观人士的心思都没了,一张脸从头绷到尾,若不是这白日昭昭,恐怕当真能瞧见他气得头顶冒烟。
周遭原本起哄看比试的人,走的走,静的静,也仍有那么几个胆大的,真偷眼来瞧这碧阳谷大弟子的笑话。
卫崇更是不知抱着什么心思,先是冷眼看着,这会见李畴果真动了气,非但没劝,反倒有些火上浇油,轻快开口,道:
“我原也不愿收的,只是——”
眼见是要把李畴气得双眼直瞪,牙关紧咬,脖子上青筋也炸开来,兴许正是为他这神情所慑,这回,徐鸯倒一反常态,竟本能地嗅到了些许火药味,伸手去拽卫崇那衣袖。
这边卫崇才说了半句,被她暗地一拽,竟也就这么突兀地停了下来,抿了抿唇,同她一对视,便又挪开视线,也把被她抓着的衣袖抽了出来,只是确实不再开口,由她接过了话题。
毕竟是徐鸯,虽然接过了话头,圆得却是磕磕绊绊。
“是的,他原本是不愿意收的,因为李大侠这玉实在宝贵,一看便知价值连城,落到我等草莽手里,就好像那烫手山芋,思来想去,还是不够稳妥,可不就只能请卫兄帮忙保管一二……”她犹豫了一瞬,硬着头皮道,“我知道李大侠必是信守承诺,不会食言的!”
李畴的面色这才稍有缓和,但他仍是愠怒地盯了眼卫崇,又瞧瞧眼巴巴瞅着他的徐鸯,气笑了,恨声来了句:“是啊,谁叫你是我的‘恩人’呢!”
闻言,卫崇也轻笑了一声,不知在想什么,就这么温言应道:“也是碧阳谷名门正派,才有李兄这等有恩必报,与人为善的仁义君子。”
再如此着重地提碧阳谷,那些偷偷在听的人,毕竟是来观赛的,多少听说过这九小之首,就算是不认识李畴的鼎鼎大名,这回也能听出他的身份非凡,于是四下更静了,仿佛生怕卫、李二人不知道周遭人都在偷听一样。
原本拥挤的人群也在不经意间让出了一个小圈来,午后那有些刺眼的日照甚至能一路落到李畴繁复的袍脚上,显得色彩愈发鲜艳了。
“是啊。”他也冲着卫崇挤出一个扭曲的笑来,咬牙切齿,道,“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诚然,诚然!既然这位仁兄都这么说了,我来给你们带路——这边请吧。”
说罢,李畴气得连卫崇的脸色也不看,便怒气冲冲地扭头,有路人正听得专注,以至于他一回头两人便四目相对,李畴黑着脸喝了一声“还不让开!”,便抬腿往前走去,把那路人吓得侧身一躲,几乎要自己把自己绊倒在地。
徐鸯见状,自觉完美应付了过去,长舒一口气,拍拍胸脯,回头对卫崇心大地笑了笑,道:“他果真愿意带路!咱们走吧!”
“……你真觉得他情愿带路?”卫崇整张脸都在阳光下,仿佛揉开了,笑得很温和,只道,“没听出来他方才在暗讽你我么?”
“啊?”徐鸯眨眨眼,问,“真的假的?哪句话?”
“假的。”卫崇一指前方的李畴,道,“不是要跟着他走么?还不快些。”
——
抽签处果真不在这十二个楼阁之外,却也不在这十二楼阁之中,或者更严格来说,不在这十二擂台之上。只见那李畴分开人海,一路往那一个时辰前那沈诘曾坐着观赛的擂台口。
坐在门外案前的官差听见有人来,头也不抬地清了清嗓子,道:“方才未曾登记领号牌的,参赛资格已然作废,不可再……诶,你闯什——”
那人终于抬头,同李畴对视,不等李畴冷冷开口,那人便自己把最后半句未曾出口的话吞了回去。
但也许是一时反应不过来,那官差还呆愣在原处,直到李畴不耐烦地卸下腰间挂牌,厉声道:“还不快开门?误了事你当得起么?”
“这就开,这就开。烦劳尊驾在此稍后。”那官差连连拱手,手忙脚乱地掏出一把钥匙来,神情惶愧,不过看了一眼李畴身后的徐、卫二人,似是要问,又被李畴狠狠一瞪,他立刻便闭紧了嘴,什么也没说便带着三人往那搂阁里去。
进了楼阁,乍一看,这日字号擂台,与方才徐鸯与花面婆婆相斗的玄字台,没有什么不同,敦实的木梯旋转向上,只在尽头能瞧见一丝光,却也映出了阴凉楼阁内飘散的灰尘,如雪如雾,随着大门被重重关上,这些星星点点也好似被推开一样,波纹一般散开,隐去,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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