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朝: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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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实话引起周遭几声笑,原以为这誉为谢家玉树的女郎端庄冷傲,居然还会诙谐。

    “不过布阵玩玩也成,”谢澜安紧接着又加了一句,“我这次挑了几百武士同来,自然,和二叔麾下与众位将军的兵士比不得,还请二叔帮忙调理调理。”

    谢逸夏一听就知道她打的什么鬼主意,想筹备自己的精锐亲兵,拿他当磨刀石。谢逸夏轻哼一声:“雁过拔毛谢含灵,拔到我这来了。你在你外祖家,阮世兄怎么受得了你?”

    “这无稽之谈,都传到二叔耳朵里了。”谢澜安说笑过后,自己先敛了笑意,扶栏望着眼前山河,正色道,“我招抚山越帅后,能征上一千匹马,不日陆续送到二叔这里,虽说杯水车薪,聊胜于无吧。”

    谢逸夏微愣,这下子定定看向侄女:“青州新复,比西府更缺战马。”

    山越帅归降了朝廷,这些马便是国用。以国用充盈州阜军力,这里头的分界微妙,落在有心人眼里一个不慎,就是居心叵测。

    谢澜安闻言,一点冷笑攀上她嘴角,“北上送马不说陆路耗费的人力,就是北府那关,以褚啸崖的为人见马能不扣下?与其充盈北府,不如给了叔父。”

    演武场上开始又一次冲阵,冷风穿过料峭的阙楼复道,谢澜安氅衣猎动,手指漫淡地把玩羽扇。“青州的军用我在想辙了。侄女回京后便会向陛下进言,开策举,天下有识之士无论贵贱皆可参加闱考。商户子亦可参加,不过要额外用五匹良驹换资格。无论天南地北,他们自己找路子将马直接送去青州,以崔先生那边接收录入为准,避免公家从中贪墨,也算两相得便。”

    刘时鼎直愣愣的听完,娘呦,还能这么玩?

    谢逸夏默了片刻,对谢澜安的想法不置可否,只是说:“我还以为你讲究人人平等。”

    “是该人人平等。”女子波澜不惊地接口,“但那得等到太平盛世,理想之国。现实是每场战争死去的人已经不能开口和活人讲平等了,战时粮马都紧张,我已经很讲良心了。”

    谢逸夏神色狐疑,像对侄女的“良心”一说不太苟同,听她又轻叹一声:“其实想买马,路子也有。东北的辽东国、西边的吐谷浑部落,若能开茶榷,与之茶马互市,也是一桩办法。可惜……”

    可惜女郎眼下要拨乱的政务已经太多了。胤奚往谢澜安身后的风口处挡了挡,内敛的目光透过被风吹动的黑睫,无声凝望她的背影。

    她左手压着世家,右手抬着寒人,腹背皆有敌对,腾不出第三只手来料理边关互市了。

    观武楼上一时阒静。

    那些自觉来当陪客的将军们,如果说之前听谢澜安说出冲轭阵,还没什么感想,毕竟打仗是他们的老本行,识得兵法也不算什么,但当听她说完又是策举又是互市的,连远至辽东,西逾吐谷浑都信口拈来,便觉这精骛八极的年轻女郎,格局有些嚼头了。

    “大帅,这楼上的风……是不是太硬了点?”

    唐袖石在众人中将龄最小,发窘地挠挠头盔,只剩没好意思说“莫吹伤了小娘子的皮肉”。

    身边的老大哥笑得不怀好意瞅他一眼,你小子。

    “嗯。”谢逸夏回过神,下意识想抚谢澜安发顶,手落到一半,折道抽走了她手中的扇子,眼中泛出柔和的神色,“忧虑繁多,也不怕老?整个大玄只剩你一人忧国忧民啦。”

    “前线的事不用你操心。”

    不然他这叔父当的多失败。

    回营时气氛便轻快了许多。谢逸夏一边走,一边对澜安低声说起个事:“除夕进京朝贺天子,丞相上书说中宫空虚,皇帝采选妃嫔提上日程了。”

    谢澜安一笑:“有数。”

    王家老儿无非想把自家女儿送上龙床,给世袭相位添道保险嘛。

    谢逸夏看她一眼,“那说点你没数的,上一场北伐是你挑起来的,你对北朝能征擅战的将领了解多少?以尉迟太后忍刻精谋的心性,开春后十有八九会反攻。加之你主张开策举,北边必不让南朝如意。”

    说话间,前头小旗掀开帐帘,一行人先后步入大帐。谢澜安迈着阔步挑了下眉。

    北朝将领?一个没见过,但她熟啊。

    谢澜安没坐下,除了谢逸夏与三五老将兀自落座,余人这一次都捧盔站着。

    谢逸夏脱下毳衣,抬手向下压了压,刚要开口续上之前的话,忽然看着谢澜安还裹在身上的大裘:“你不热啊?”

    谢澜安顿了下,木着脸说:“不热。”

    谢逸夏转而看向边上的胤奚,上下逡巡:“你也不热?”

    屋里的炭火烧得足,烘不红胤奚那张白皙冠玉的脸,他目不旁侧地大方揖手:“多谢二爷关照,小子畏冷。”

    两个人跟不熟似的,不约而同调开了视线。

    第75章

    这对年轻小儿女的情态落进谢逸夏眼里, 那叫一个一本正经六根清净,笃诚得只差皈依佛门了。

    他唇角扬起又压住,招手让丰年把亲家送的好酒搬入帐中。

    “舍侄女千里迢迢来看我, 上元将至, 今日破例, 借花献佛与大伙帐中同庆一杯。这是扬州的酒, 老厉鼻子灵, 你先尝尝?”

    厉大椿哈哈笑道:“大帅, 不是‘今日’破例吧,我记得您是日日破例啊。”

    大家笑得心照不宣,谢澜安无奈地皱了下鼻梁。二叔酒色风流的名气,连远在浮玉山的百里归月都能脱口道出,如若不是军营中不能携伎,恐怕,他连东山的乐伎都能带在身边。

    这也导致外界对西府谢荆州的评价,远不如北府大司马骁勇擅战。朝臣惧怕褚啸崖,却玩味地给二叔冠上风流刺史的名声, 仿佛他生性便是纵情声色,不理兵务, 荆襄的多年太平全侥幸于北尉不曾全力挥师。

    可外界也不知二叔会在私下练兵, 琢磨新战术。连谢澜安若非来这一趟, 也不会听见一丝风声。

    所以她这个胸藏沟壑的二叔, 究竟是故意营造风花雪月的形象呢, 还是本性如此……嗯,大抵还是本性如此。

    众将军都端了酒碗,谢逸夏这时才给谢澜安一一介绍:“这位是舂陵都尉,刘时鼎刘将军, 叔父良友,也是你堂弟的授武师傅。”

    谢澜安含笑看向身材短小精干的刘时鼎:“久闻将军威名,八年前的舂陵守城战,将军仅率两千城戍三退胡兵,打得艰辛更赢得漂亮。”

    这时过境迁的当年勇很久没人提了,刘时鼎矜然摆摆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女公子过誉了。”

    “孙占鳌。”谢逸夏又指向对面一口喝空了酒盏,吧唧着厚唇回味的一人,“郧阳守将。”

    “郧阳武当山,玄朝道教第一山。”谢澜安向孙占鳌拱手,“据说北尉太后闻此山有神仙栖隐,曾扬言发兵过丹渊,马踏武当。孙将军回言‘踏你爷爷个球’,守郧多年,未有一城一池之失。”

    有人喷酒,谢丰年笑嘻嘻过去给守将伯伯满上。

    出身羊肠巷的胤奚不会说脏话,一边听得耳根发热,一边忍不住莞尔。

    谢逸夏咳了一声才接着引见,至于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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