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没黎明: 27、已读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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齿地想——东溪村又叫陈家村,村子里拢共小孩也没几个。现在蹦出一个和陈雨穗同龄同村的小女孩,那不就直接在老乡介绍的几个小孩里直接对上号了呗!

    老奸巨猾的大人在心中嚣张地大笑。

    但言真面上却不显。

    她只是躺在田埂上,在女孩居高临下的阴影里,仰面直视对方充满敌意的目光,缓缓浮现出一个神秘莫测的微笑。

    “我早就知道你了。”她轻柔地说。

    女孩愣住了。

    终于,她放弃了逃避:“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什么也不干。”

    言真慢慢坐了起来:“我只是想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你不觉得,现在他们传的那些流言蜚语,对陈雨穗来说太过分了吗?”

    “一直沉默没有用。如果你想让他们都闭嘴,就要用更大的声音把他们盖住。”

    她亮出记者证:“所以,你愿意把你知道的,属于陈雨穗的真相告诉我吗?”

    女孩低下头,逆光阴影出看不见她的表情。言真只能看见她的手,一双年轻的,被阳光晒得黝黑的干燥的手,皮肤泛红,指节却泛白,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好,我告诉。”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女孩低声说。

    嗡——

    言真的手机却忽然急促地震动了起来。

    【微信:你有一条新消息】

    【微信:你有一条新消息】

    【微信:你有一条新消息】

    密密麻麻的对话框瞬间弹了出来,铺天盖地,近乎让人有些晕眩。

    是柏溪雪打来的电话。来电显示的光标急促地闪烁着,催促言真接起——女孩正静静地看着她。

    细密的汗从言真额头浮现——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她一咬牙,按下了红色光标。

    【您已挂断来电】

    手机像一条被宰的鱼,彻底地安静了下去。言真默默暗灭了对话框,对面前的女孩露出微笑。

    “不重要的电话,对不起,我们可以开始了。”

    事情其实非常简单。

    没有骇人听闻的所谓侵.犯,没有耸动可怖的家暴体罚。12岁的乡村女孩陈雨穗,生活如同溪水一般浅而透明。

    在群魔乱舞的流言蜚语中,真实的起因听起来平淡得有些乏味。

    甚至令人有一丝荒谬的悲伤。

    那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下午,体育课自由活动,男生女生总是习惯分开两拨各自玩耍。

    那阵子班上的男生正流行玩斗鸡。一个人曲起腿,抓住脚踝,公鸡似得一跳一跳,用弯曲的膝盖去撞倒另一只“斗鸡”。

    死水般的学习没有什么别的玩乐,男生们乐此不疲,勇猛进攻,一旦撞倒了谁,就会大声叫好。

    陈雨穗就是这时路过的。她性格安静内向,走路也总是挨着墙边走。但偏偏那一天,两个男生斗上了头,不小心失去了平衡,跌跌撞撞猛地撞倒了她。

    哗啦,两个人都倒在地上。陈雨穗怀里用黑色塑料袋牢牢包裹的卫生巾,就这样飞出去,掉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哄的一声,所有人都笑了起来。男生大声怪叫着“这是什么!”,女生则羞红了脸,尴尬地捂着嘴偷笑。

    噩梦就这样开始了。

    对刚刚读初中的小孩而言,身体的成长是和“性”挂钩的羞耻变化。尤其是在闭塞的小山村,前桌女生汗湿透出的内衣带,包裹在黑色塑料袋下鼓鼓囊囊的“小面包”,成为初中男生兴奋窥探、大声嘲笑的对象。

    性教育的缺位让女生面对自己身体的变化感到难以启齿,而这样的恐慌和羞耻,被人性中恃强凌弱的本能捕获,沦为同龄人释放恶意的玩笑。

    第一个谣言悄悄出现了。那天撞倒她的男生,被同伴嬉笑着八卦,说两人因撞生情,应该对陈雨穗负责。

    就像每个人学生时代会经历的八卦绯闻那样,两个人成为班上同学编排笑话的对象。无意间挨到一起发的试卷,不小心对视的巧合,都被同学捕捉,编织成情侣心意相通的证据,惹来大声哄笑。

    然后谣言愈演愈烈。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扯闲话,和同伴吹牛说:“他俩肯定早就在一起了!那天看起来是不小心撞的,其实陈雨穗被那个男生摸了!”

    “我看到陈雨穗和那个男生在后山抱在一起了,他们还亲嘴!”

    “他俩还把衣服都脱了,难怪陈雨穗那么早就来‘那个’!”

    “我妈说‘那个’来太早的人都是性早熟!”

    “哎呀,好恶心!”

    叽叽喳喳的嬉笑声里,谣言渐渐恶劣。

    某天下午,男生们站成一排,齐刷刷捏起嗓子对陈雨穗鞠躬:“给嫂夫人请安!祝嫂夫人和大哥早生贵子!”

    陈雨穗终于受不了了,哭着跑回了家。

    第二天早上,她没有来上学。班主任出现,横眉立目,把全班同学都训了一遍,罚跑操场二十圈。

    没想到,这反而激起了青春期小孩的叛逆。

    矛盾彻底被激化,陈雨穗成为了全班公认的叛徒。这一次,流言蜚语甚嚣尘上,甚至蔓延到了她的家庭。

    大家都知道她和姥姥相依为命,于是有人传言,陈雨穗的妈妈是在外头卖“那个”养活她们家的。

    有人悄悄说:“听说她是回家路上,被流浪汉尾随了,推到田里,所以第二天才没能来上学。”

    “流浪汉定期给她钱呢,不然她哪里有钱穿新衣服。”

    陈喜妹住在陈雨穗隔壁,听到这件事情,气得和那个人打了一架。给对面揍了个乌青的眼眶,然后又被班主任在班门口罚站。

    于是,又有人说她和陈雨穗是情敌,两女争一男,也有人说她暗恋陈雨穗,是“恶心的死同性恋。”

    陈雨穗就这样彻底被孤立了。

    不清不楚的消息被同学带回家,于是两个村庄都开始流传,班上有个和男男女女乱搞,妈还在外面“卖”的坏女生。

    没有人记得,事情的起因只不过是一包卫生巾而已。

    最后,再也忍受不了这一切的陈雨穗,到村子仓库里捡了半瓶百草枯,将它喝了下去。

    陈喜妹低下头,拉开拉链,从书包深处窸窸窣窣地翻出一张纸片,递到言真面前。

    “喜妹,谢谢你帮我。但我觉得我只能以死证明清白了,对不起,我们下辈子再做好朋友。”

    是陈雨穗的遗书。

    “以死根本不能自证清白。”

    言真轻声说,忍住落泪的冲动:“当我们闭上了嘴,别人就能用一千种谎话,将真实覆盖。”

    她又想起言妍。

    因为手无寸铁,所以只能用自我伤害的方式,绝望地对抗世界。

    “有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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