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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飞鸿祚雪》 30-40(第6/19页)
司珹想往后退,可他脚下石滑泥湿,这会儿树丛中也没有猫了。
他还是下意识地稍稍一挣扎,但季邈反应更迅速,立刻环着那腰收紧手臂,唯恐被外头发现端倪。
碰撞间两人俱是一声闷哼,那东西被这么一挤,存在感更鲜明了。
随即,季邈微微弓起腰,终于将两人紧密相贴的腹胯勉强分开一点点。他迎着司珹的注目,闭了闭眼。
季邈哑着嗓子说:“你别乱动。”
司珹依旧看着他。
季邈叹了口气:“也别再讲话了。”
“宋家近来还算安生。”温秉文道,“隔壁院子,我们的人都盯着,汝阳将他弟弟宋朝雨托给了我们照看,他白日里不时过来,倒也是示好的意思。不过那孩子实在太跳脱,我许是上了年纪,实在同他有些聊不来。”
“舅舅不必忧虑,”季邈勾了颗樱桃,说,“我的暗卫也跟着他呢,他最近老实着,或许是受到宋朝晖嘱咐,没再瞎蹿了。”
温秉文点点头,又问:“你弟弟的伤,如何了?”
“好得七七八八,早就拆线结了痂,如今也断断续续在掉了。”季邈连忙把那樱桃咽下去,小核还含在腮帮子处,“舅舅提醒得及时!昨天清晨宫里来人,说是长治帝唤我们兄弟三日后入宫,设家宴以慰问。”
司珹闻言抬首,同他对视一眼。
季邈吐出小核,又抛了颗枇杷给司珹,挑眉间问:“鸿门宴?”
“鸿门宴。”司珹稳稳接住了,他没剥开,在指间摩挲着光滑果皮,轻声道,“这不就来了么?”
“小郡王先前做那自损之事,是为在皇上心里埋下种子。”温秉文看着二人,说,“阿邈,两日后你独自入宫,我与折玉俱不在旁侧。小郡王心思折玉看得懂,陛下心思我也还算明白。今夜我们二人俱在,不若就先陪你拟上一拟。”
季邈一怔,随即便听司珹开口。隔天便落了雨,衍都城内阴沉朦胧,阁楼沉寂在暗色里,海棠花的瓣与蕊也垂下来了。
城内潇潇风雨声,大理寺院内却热火朝天,一众仆役官员忙得脚不沾地,宋朝晖坐在桌案前,对着昨夜庞少卿亲自递到他署房内的密诏发愁。
“陛下要大理寺探查肃远王府,”宋朝晖看向司珹,叹了口气,“可这事儿根本无从下手啊。折玉,此事你能不能私下同世子先”
“山芋要是不够烫手,怎么能被丢到大人你这里来?”司珹叩上窗,就将雨声都阻隔在外头。
他回首,坦然道:“这事儿我也开不了口。”
宋朝晖深吸一口气,将卷宗翻得哗哗响。季邈偏头,避过枝稍梅间雪。他怀中自李十一处得来的锦囊随动作落出点穗带,被季邈妥帖地收好,放在靠近心口的地方。
二人心照不宣,打马往院里去。
到时已近巳时三刻,两个人都没有要用午膳的意思,索性直接去了司珹寝室的书房。窗户微微支起,只留出条透气的小缝,司珹啜着茶看季邈拆信,天光正落在他后颈,拓开一片柔软的芒。
司珹注视着季邈,捏着茶盏的手不自觉用了力。他分明能够想象那信上大致是怎样关怀的话语,却也跟随季邈一起紧张起来——前世直至外祖去世前,他都尚未能同对方联络哪怕只言片语。
司珹人生前二十年对于外祖浅薄的认知,不过是诘问无果后一遍遍的徘徊、一次次的怅然。
如今他真的做到了,让此世季邈与宿州温氏的命运提前交织,合该是喜悦的,可他却欢欣不起来,反倒心脏酸楚、喉间哽塞。
茶已经饮尽了,司珹却还没放下杯盏。他在怔然里,被纸页轻微的哗响声唤回了神。
“将军已经看完了么,”司珹尽量保持着镇静,问,“信里怎么说?”
出乎他意料的,季邈停顿片刻,竟直接将信笺推了过来。司珹诧然地瞧着那信,说:“这可是将军的家书,我如何”
“你曾说自己蒙受我母亲恩惠。”季邈说,“外祖信中多处提及母亲,字字情真意切。他这些年中一直试图同我取得联系,却从来未有回音。此前若没有你,我至今无从得知。”
“你牵挂母亲,她若泉下有知,定会有所慰藉。”季邈将信又前推一点,垂眸中道,“我与外祖,自然也不应心怀芥蒂。”
薄而白的一张纸摊在桌上,瞧着那样轻,小风就可以吹走它。司珹拿起来时却觉得如重千钧,他目光垂下去,敢又不敢地落到信上。
“吾孙如晤,吾今终得以此书与汝互诉。吾初作信书时,汝尚为襁褓婴孩;汝得见信书时,吾女已埋骨近二十载。
“吾得汝信,慰喜而泣。提笔作此信时,几度泪下而不能墨,悲恸而不能书,又恐汝盼望,吾心不忍,终以痛言之。
“吾女离家尚年少,其幼时植一梅,现已满庭幽香。疏梅月影迷人眼,吾见之即思,思之则恸。遂聊赠新梅三朵,望汝慰藉于灵堂。
“汝乃吾女骨中骨,肉中肉,必然肖似。吾今已致仕还乡,汝若思之念之,可时时归矣。”
司珹捏着信,骨节已经泛白。季邈想说话,却也一字难言。
倏忽有风入堂,梅香沁鼻,那信也颤得像蝶,蹁跹欲飞一般,引二人视线过窗迭云,遥遥望入晴日远空。
“大人须得找个别的由头,将调查真实目的掩盖过去。”司珹走近一点,问,“眼下有什么案子能用么?”
“我正看着,”宋朝晖说,“可是送到我这里来的都是些未破获的陈年旧案,要么缺少线索,要么嫌犯早就不知所踪。且不说无一桩能和肃远王府沾边,老案子翻出来骤然上门,也实在太牵强。”
他话刚落,署门骤然被撞开,大理寺右寺正乌修祺满身雨水地跑进来,官袍已经湿透了。
“宋寺丞!”乌修祺面上堆笑,殷切道,“大人眼下可忙着么?”
“我这里卷宗少,比不得其他同僚,”宋朝晖神色自若,问,“不知乌寺正此番前来”
“那实在太好不过了!”乌修祺登时喜上眉梢,掏出怀中藏着的卷宗,迅速道,“昨天夜里连安大街的采青阁外又出了命案。死者是京中裴家的小少爷,这位的爹乃是朝中工部左侍郎啊!”
“可他死得实在不光彩,人被扒光了衣裳,赤身裸|体地躺在街沟里,后背全被人拆开了,脏腑也流得满地都是啊。啧啧啧,那惨状,吓得鸨母又当场晕了过去。”
司珹捕捉到字眼,问:“又?”
“是啊!”乌修祺说,“半月以来,这已经是采青阁发生的第四起凶案了!死者均为十五至二十五岁的年轻男子,死状凄惨,割喉放血、扒皮抽骨的俱有,手段之残忍娴熟,仅凭一己之力很难完成,此前商讨后,我们认为应当起码有两个人。”
“可此前的死者都是阁中妓子,昨夜死的这位却着实有头有脸。”
“按理说太子丧期内,青楼玩乐也得暂停,采青阁不可对外营业。”宋朝晖问,“那么这位裴小公子”
“秘密入阁,以图淫乐。”乌修祺说,“教坊司已罚了银子,后面涉案的鸨母也得抓来。可眼下除却裴大人的爱子惨死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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