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鸿祚雪: 40-50

您现在阅读的是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飞鸿祚雪》 40-50(第12/21页)

    司珹跌跌撞撞地起来,只觉得一阵头重脚轻,颠三倒四地走到桌边端起茶盏时,忽的定住了。

    一只狼毫,此刻正服服帖帖地摆在桌上,司珹一口气饮尽了隔夜冷茶,抓起那笔看了又看,错不了,正是司涟的。

    他想起来了,昨夜似是寻不见此物,又想起些陈年旧事,迷迷糊糊缩在门口睡着了那怎的今早醒来是在床上!

    司珹静默片刻,心下已然猜得七七八八,他身上还有些热,应是昨夜吹了许久冷风,又着了凉。

    季邈昨日刚同他打了一场,应是讨厌透了他,心上人的东西被他捡着了,还回来作甚?

    司珹想不通,也不愿再想,许多事等着他去做,眼下夫立轩那头就得尽快挑个时间去拜会,距离冬祭只有半月了。

    他面色倦沉地揉着耳根,一阵虚恍,心下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事情。

    煊都着实不是个好地方,这地儿大抵克他,做什么事都像被绊着手脚,得分外小心,才不至于原形毕露。

    房门突然被叩响了。

    窗外辽阔长空传来猛禽的唳叫,司珹在这动静里披上件外衣,没事人一样把这杆狼毫揣进怀里,深吸口气,藏住疲惫的困意,露出点掺假的笑意,大步开了房门。

    门口仅立着一人,幸好不是季邈。

    老府医微埋着头行完礼,便进门给司珹搭脉问诊,不多时一躬身,道:“夫郎应是染了风寒,并不严重,按时服药,注意保暖即可。”

    司珹应了声,这府医刚要退下,忽然又被叫住了。

    “谁叫你来的,”司珹问,“小将军吗?”

    老府医赶紧作揖:“是。”他顿了顿,又急急抬头补充道:“将军对夫郎很是关切,一大早便差我来此候着。夫郎只待静养几日,病好即可再度同房。”

    “好啊。”司珹皮笑肉不笑,抬手捞起满头乌发,露出修长脖颈,这颈子上的几指红印还余淡痕,一路延伸到衣领之中,像是半遮半掩酿着的风情。

    几缕碎发还挂在他耳侧,尾稍落在锁骨凹陷处,随着司珹偏头的动作轻轻扫动着。

    他眼里含笑,懒恹恹地说:“着急的人又不是我。”

    这半句话甫一出口,屋内点着的沉香也好似多了点削骨噬魂的味道,各种旖旎的画面漂浮起来,隐隐绰绰显出白净脖颈上的几处红指印,不受控地往人脑子里钻。

    年过半百的府医再不敢多看一眼,只恨自己多嘴,抹着额间汗喏喏退身,逃也似的出去了。

    司珹方才冷哼一声,心知昨夜后半段他毫无印象,季邈今早既没现身,便也一定不愿提起,索性先去深柳祠寻尾陶碰个头,紧着冬祭与探查的要事办一办。

    是以他连虚伪客套都懒得再给,不甚熟练地独自梳洗完毕,便径自出侯府大门去了。

    今日雪停了,煊都难得放晴,季邈正往书房走,一路听着老府医颤声报明情况,得知司珹并无大碍,他略一点头,摆摆手让人下去,抬脚便进了书房。

    只是这书房里今日还有一人在。

    这人穿着身墨绿色纱织便服,领口绣文精细,衬着其上一张眉目俊朗的脸。

    季邈进来时,他正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翘着二郎腿等候,嘴里含着块饴糖,腮帮子鼓出来一点。

    此人乃是镇北军中谢姓参将的独子,唤作谢韫。两年前其父被调离镇北军,改任煊都都指挥佥事,谢韫便随其父回了京中。

    谢韫比季邈大上一岁,二人早在镇北军中便十分要好,这两年间亦常有书信往来,因而再见面时也不觉生疏。

    谢韫甫一见季邈进来,便露出点痞气来,起身伸手勾了他脖子,坏笑着问:“云野,成亲的滋味可好啊?”

    “少瞎打听,”季邈只想抬脚踹他身上,“这次又是因为什么被你爹教训?”

    “别提了,”谢韫苦着张脸,“半月前,小寒说想去金隐阁听新出的曲子——你知道的,她爹管得严,丝毫不解风情,怎么能答应这种事呢?”

    这所谓的“小寒”,乃是当朝户部尚书的独女梅知寒,谢韫在同季邈的书信中常常提及,说梅知寒表面大家闺秀,实则非常落拓潇洒,对玩乐也颇有心得,和谢韫简直一拍即合。

    是以谢韫栽得义无反顾,一颗心早栓梅知寒身上去了,整日嚷嚷着非她不娶。

    谢韫继续喋喋不休道:“所以我就想了个办法,让小寒换上男装偷溜出府,我在外接应,这一番里应外合、天衣无缝,岂不美”

    季邈打断他,冷飕飕道:“计划有缝,被捉了现行?”

    谢韫更蔫儿了,半晌从鼻子里憋出来个变了调的“嗯”字,但很快重新振作起来:“待我明年春试考取功名,高中榜首之日,便是我向小寒提亲之时!”

    “就你这个脑子,”季邈瞥他一眼,“还是别白费力气了。不如开春了回军营中好好历练一番,或许还能拿个靠前点儿的武试名次。”

    谢韫又气又恼,拿手肘杵他:“你今天吃炮仗了吗?还是我扰了你和司二的好事——得,可不想赶着触你霉头,我还是找小寒去吧。”

    他说着,装模作样就要走,被季邈扯着领子一把揪了回来:“赶紧说正事。”

    “小将军,叙叙旧也不行吗?你这人好生无趣。”谢韫哐一声坐下了,嘴里含着的饴糖被他换了一边裹着,含糊不清地开口道,“你信中所言之事,我大致想了想。”

    “如若真如你所言,乌日根一事大有蹊跷。那么他当日做这事之时,只给自己留了两条路。”谢韫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要么成事,借势排除异己,来日成功登上朔北十二部头领之位;要么不成,一个背信弃义的失败者,朔北十二部再容不下他,当日便是他的死期。”

    这话将季邈又拽回了当日阵前,两军将领对峙谈判之时,猝然射向季泓宇的那一箭。

    朔北人天生体格较梁人强悍,惯使大弓,这样近的距离下,风沙半分也损耗不了其威力,这偷袭的尖锐箭镞刺破了大哥的软甲,即使季泓宇反应极快,却也只堪堪避过心脏要害,胸口被直直逼溅出一股血线来。

    双方目中皆是惊愕,惟有乌日根的眼里弥漫开战栗着的狠戾。

    两边军队轰然而动,箭雨交错兵器碰撞间,不断有人倒下,嘶哑叫喊声响彻天地,季邈的马蹄碾散黄沙,悍然朝乌日根死死追去!

    乌日根马背上疾驰中回身搭箭去射,被季邈尽数躲过,待到箭矢耗尽,二人已从莫格河滩一路追逐至苍岭山下。

    乌日根逃无可逃,从长靴靴筒侧抽出两把马刀来,在烈烈风声里,用目光死死锁住了季邈。

    季邈也下了马,长矛在手,直指乌日根咽喉,红缨被这过野的强风吹得凌乱狂舞。

    二人同时暴起对冲,乌日根的马刀削破了季邈的衣领,擦着他的胸膛而过,季邈猛一抬腕,雪刃同尖枪碰撞出叫人牙酸的声响,乌日根被逼得连退好几步,被长枪狠狠击中了腹部。

    他一言不发,就势翻滚一圈,马刀贴着黄沙,直直扎向季邈小腿,季邈没躲,反而直直扑身上去,刀尖刺入皮肉时,他已朝乌日根面上狠狠砸了一拳。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收藏女巫文学,nw8.cc 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