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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蝴蝶坠落》 50-60(第26/27页)
没有小汽车接送没有漂亮的裙子,心情却被日光照得温馨美好。
可是,美梦破灭。
回到家的她看见一层白布。
灾难来临时从不给人准备的机会,那样的猝不及防。
是天底下的人全都如此吗,还是只有她,每当幸福泡沫聚拢到最大时就会被刺破。
南嘉因担心而攥紧的手心慢慢松懈,力气莫名被抽空,她没法去问陈祉,为什么要去打周今川,为什么要对她食言,是因为横在他们仇怨之间的她分量轻到他可以忽视吗。
她嗓子里像糅杂一把沙,粗粝得难以正常吞咽呼吸,从源源不断的酸楚中,拼凑支离破碎的言语。
“那一开始就不要答应啊。”她咽声,“这样做你考虑过后果吗?”
“后果是什么?你要和我离婚吗。”
周今川都不在了,那周家对她来说毫无意义,是不是就不必顾忌他们本就建立在利益上的联姻。
她一开始不就这样盘算的,觉得他们走不远,所以不公开关系,对谁都好。
“看吧,你没考虑过后果。”南嘉只是摇头,轻捂心口缓和着呼吸,“你也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这段时间她好像站在天平中间,小心翼翼维持他们两家的平衡,她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陈祉不要像今天这样失去分寸,白费她的心思,伤及她所在乎的人。
“那我呢。”
洞悉一切的陈祉唇际扯了下自嘲自讽的浅薄弧度,“你考虑过我吗?你以为我真的很想看你写给他的信吗?你以为我想和周家合作吗?”
撇开和她有关的原因,周家这种底蕴和人脉不算很深厚的,早就该被陈家和沈家瓜分吃了,更别说把蛋糕分出去。
周今川是有本事不错,能让周家强撑那么多年不错,但屹立不倒的根本原因,是有人手下留情。
她是不是没想过,杀伐果决的人,为何会手下留情。
不知道,周今川的一隅,是他想要的万水千山。
“周嘉礼。”
陈祉全身筋骨被医院的冷气肆意侵袭,衬衫长裤映衬的颀长身形在她眼前正在慢慢变低,“我在你这里,算什么。”
他甚至没说,他在她心里,算什么。
“周今川把你送去那样的地方,你照样可以原谅他,对他从来没有一句质问。”他说,“你对我呢,哪次不是锱铢必较。”
会无限放大周今川的好,无限放大他的恶。
凭什么呢。
陈祉应该告诉她,你最爱的好哥哥,庇护想要害你的凶手,那还是曾经杀死你母亲的刽子手。他不想说吗,他只是再清楚不过,周今川那句嘲弄是多么真实。
她会信谁。
没有证据没有证人,盲目推测的话,她是不是会觉得他疯了,揍完周今川还要诬陷人家。
“你给他无条件的信任,你给我什么?”到后面,他唇息微微发颤,“永远苛责的目光?不愿公开的关系?你连一封信的笔墨都要吝惜,唯一送给我的礼物还那么廉价,看到十一才想起顺手赏给我的。”
永远用有色眼镜看他,给他冠以最厚重的枷锁。
他连夜飞回国,她以为他是不是想要睡她。
仿若他只是枯萎腐朽的躯干,没有灵魂。
这样的人送出世间再昂贵珍宝,于她而言也是一片垃圾废墟。
南嘉空洞的目光终于聚神,抬眼就见他领口前贴着矜贵衬衫的领带,是她送的那一条,他这样的人,出席那些场合,衣着的质地其实极易分辨,但他仍然时常佩戴。
她以为他很喜欢。
以为很在意。
实际上,在他看来,廉价的东西就是廉价的,就是,随手赏的。
“既然不喜欢。”南嘉彻底放松,倏地一笑,“那就扔掉啊。”
她一瞬不瞬看着他,眼睛敛住了往外扩展的红,尾音的哭腔都被咽下去。
他们认识很多年,似乎都知道如何捅刀子,哪怕是双向刃,刺向对方愈深自己所承受的只多不少。
原本你拉我扯哀哀怨怨的氛围终于被撕开一个口子,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陈祉面无表情对视,她话音落后的下一秒,他的无名指和中指没过温莎结处,以一种极其粗暴的方式迅速将其扯下去,只是扔的动作顺其自然,自由落体。
温柔质地的领带,摔在冰冷地砖上是这样的无声无息。
却能无比沉重地,往最柔软的心底莽撞一击。
南嘉目光倒映着他无名指上始终没有摘下的戒指,眼角浮起一些嘲意,他刚才说错了,她送他不止一件礼物,不过没关系,反正都很便宜,他们互相嫌弃互相廉价。
受医院消毒水味或庄肃的环境限制,他们第一次决裂的争吵,竟没有歇斯底里,像置于冰寒之地的瓷瓶,没有摔出碎响,但表面的冰裂痕正在扩张。
没有人再说话,只要谁才开一个口子,也许会有转机,他们都明知道,这是对方捅来的刀,可没有人低下昂贵高傲的头颅,甚至连转身的动作和时间都如此默契。
一个背过去不看她,一个转过身径直就走。
自尊就这样将两人距离拖长。
私人专属医院,沉寂的长走廊空无一人。
陈祉捡起藤蔓一般纠缠成团的领带,攥在手心里不自觉地发紧,手背脉络愈发突兀地清晰可见,像是要不受控的爆裂。
房间里响起一阵脚步声。
周今川醒了。
里面的医护人员正在给他做检查。
陈祉进去的时候,他的眼睛睁开,人虚弱地靠向上升的床头板,手指夹着血氧仪,鼻氧管不停不息,床侧的输液器均匀滴落。
周今川看了陈祉一眼。
对方似乎比他还要狼狈,揉着一团领带,神色再无以往从容,沉着地难堪。
周今川问:“吵架了吗。”
他不用看都能猜到。
陈祉只要把这件事告诉南嘉,他们之间必然少不了质问,两人的性格注定不可能平和说话,性格相悖的人,要磨合很久才能感受到对方的重要性。
“我以为你不会告诉她,我以为你会直接把我埋了。”周今川看向上方的天花板。
这些假设,陈祉做的出来。
可以做的周今川死因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但你……”周今川说,“喊她来看我了。”
陈祉是真的觉得他要死了,才叫她过来的吧,给他们俩道别的机会,这是他微不可察的良善。
陈祉不想听周今川一句废话,示意一侧的医生,“吵死了,把他氧气管拔了。”
医生:“……”
不敢不拔也不敢拔。
陈祉这人,周今川其实刚开始就看穿,看归看,知道归知道,能不能把人舍出去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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