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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王妃她只想和离(双重生)》 23-30(第2/16页)
让他欠下一份情,故意同他纠缠不休。
最后,同那日元宵回府的马车上那般,她轻声道:“是,我知晓了。”
只是这回儿,她决心已定。
“公子做下这些承诺,是公子宽厚,不代表我能得寸进尺,肆意行事。”她见谢成烨又要开口,抢声道:“请公子容我把话说完。”
谢成烨无奈放开她,与此同时,心脏剧烈跳动,几乎要破胸而出。
平生十九载春秋,上次这般,还是建元二年京郊的围杀下,父亲把他推远的时刻。
一番搏杀下铠甲早已破损不堪,伤口渗出血,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在他耳畔回响。
“阿烨,快……快跑。”
猛烈跳动的心脏昭示着一旦离开,他与父亲将死生不复相见,但他无能为力,咬着牙忍泪往远处跑去。
恰如此刻,他指尖微微颤抖。
明明感觉任由窈窈说下去,事情将彻底走入另一番境地,覆水难收、彻底失控,但他无力阻止。
抑或者说,阻止无用,他就算不逃跑而是留在原地,父亲就能活下来么,他能捂住眼前姑娘的口鼻一时,能捂住一世么?
少女从衣袖间抽出一张卷起的文书,递到他跟前。
“这纸和离书,便是我的诚意。”
“明日,若是公子恢复记忆后,愤慨不齿于这桩婚事,即刻便可签好和离书,全当没有这桩荒唐婚事。当然,如果仍嫌不够,需要我补偿些什么,只要是我沈家能拿出的,定当竭尽全力。”
哪怕天家贵胄看不上一个普通商户家的诚意,她的态度须得谦卑恭敬。
说着,她把和离文书铺开。
谢成烨僵硬着手臂,敛眸,机械地看着纸上的字眼。
入目是一手端庄秀丽的簪花小楷。
上回见这手字,是大年三十除夕夜,她拉着他在栖梧院的里屋守岁,熏笼里炭火正旺,把屋里烘得暖洋洋的,那姑娘红着脸,嫌剪窗花无聊,从床边箱箧里翻出红纸,让他磨墨,写起八日后成婚的婚书。
他那时神情不属,想的是永宁自燕京传来的消息,因此对婚书内容早已模糊,只记得她那手字,不似民间普通人家女子所书,笔底春风,墨韵天成。
没成想一去二十日,再见,竟是在和离书上。
他心上悬起的巨石随之砸下。
一语成谶。
但他仍然不解,窈窈是因何故如此担忧他恢复记忆后翻脸不认人,莫非这些时日在他不知晓的地方发生了什么。
“窈窈。”
他迫近沈曦云,向前一步,她后退一步。
朝堂之上能言善辩、互打机锋的嘴失却了遮掩意图的本事,他全然凭心去问。
“你到底是因知晓了何事决心同我分开?”
譬如,他的身份。
沈曦云恭恭敬敬地奉上和离书,答:“并非知晓何事,是这些日子想通了。”
方才思绪混乱,他看不真切,走近些细观了才发现,纸上墨迹已经完全干涸,边缘泛黄。
谢成烨察觉到不对,眼睫落下阴翳,用手指轻触直面,感受到纸张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粗糙感。
这绝不是今日内所书,至少,也有十日光景。
心上泼来一盆冷水,让他躁动不安的心绪冷静半晌。
他凝眸看她端庄规矩的姿态,微微低首,只将视线停留在地面,修长圆润的脖颈弯曲,从耳垂处缓缓向下延伸,直至锁骨,形成一道优美的弧度,在梨白的氅衣映衬下显得更加娇艳如玉。
她在骗他。
不止此刻。
在过去许多日子、许多时刻,她都在骗他。
他恨自己一瞬间想明白许多事,她今日递来这纸和离书原来并不突兀,大概已经在心里想了许久,反复琢磨,才能使话语这般妥帖。
妥帖考虑到提和离的时机,考虑自己的话语与动作。
什么欢喜他恢复记忆,不过是借口,他为了她所谓的殷切期盼找来章典,实际亲手给她送来天赐良机。
窈窈,你早就想和离了,是么?
无奈不解至深处,他哑然失笑,问:“为什么?”
为什么骗他,为什么态度大变,为什么不信他的承诺,为什么断定他会和离?
他盯着她的眼睛,一瞬不错。
澄澈明亮的眸子,漂亮极了,如一弯清泉氤氲其中。
谢成烨记得他重伤昏迷后看见的第一眼就是这双眼眸,里头是欢喜雀跃,眼眸的主人高兴地从床边跳起来,“他醒了!”
后来无数次,他见过眼眸失落、悲伤、眷恋的样子,也见过爱慕、活泼、兴奋的样子,但从未像此刻这样。
坦荡、决绝、无波无澜。
风吹过湖面尚且会泛起一丝涟漪,但这双眼眸中的清泉一动不动,凝固成冰。
他突然觉得无趣。
为自己此前带她入京的打算,为求一个理由的自己。
夜风吹过庭院,呜咽作响。
沈曦云张嘴欲答话,被他抬手制止。
“不必解释了,”他勾唇笑,声音听不出情绪,“我明白沈小姐的意思了。”
谢成烨想起答应她成婚那日,他对长安说的权宜之计、报恩行径,想起他最初费心演戏的无奈迁就,想起他明明早就说过她不合适入燕京。
怪那些支离破碎的梦境和突然兴起的悸动,叫他迷失了心,生出些不该有的想法。
他原先还头疼假死后如何安置她,她却早已想好退路,只待脱身。
自太阴血祸一案后,继承淮王爵位的小世子学会果断冷静,再不犹疑。他来江州只为找叛党,其他的,都是多余。
谢成烨压住所有汹涌的情感,把巨石碾碎,寒冰封住,接过了她手里的和离书。
“好,我收下这份和离书,待明日恢复记忆后,再行定夺。”
沈曦云见他收下,紧绷了弦松懈半分,长吁一口气,哪怕谢成烨此时有些气恼,待明日想起一切,气定全消了,说不得还会肯定她知情识趣、有自知之明。
皇室王爷和商户女扯上干系,简直是胡闹。
上辈子她在燕京听到这话还会愤愤不平,现在已经坦然处之,甚至觉着说的确实有理。
她跟谢成烨,真是半点都不相配。
沈曦云盈盈一福身,温然告辞:“多谢公子,祝公子明儿的治疗顺顺利利,身体康健。”
谢成烨平静注视着她,嗯了声。
“既如此,我就不打扰公子了,春和、景明当还守在院门外等我回去。”
她转身提起灯笼,“吱呀”一声推开院门,往沉沉夜色中走去。
谢成烨坐回正屋,点燃烛火,在灯下复看起那纸和离书。
“缘分已尽,情义难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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