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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见月》 30-40(第6/24页)
人守岁。师父还说,与我同行,绝不中途叛道。”江见月看着男人宽阔的背脊,竖冠的青丝,两者间露在外头的一截脖颈,还有跌在脖颈和肩背上的一根乌发,话语朗朗。
闻男人“嗯”了声,于是她潮湿的笑意便愈发明朗。
她伸手一点点靠近,再靠近,然后捏起那根青丝在眼前细看,轻嗅,低低道,“师父,我来此不是因为公事,非因朝臣欺辱难过而来。”
譬如方才他认为她的赤目眼泪是受了委屈。
原也不是。
乃是感动于他时时护她,说谁也离间不了他们的关系。
“那是为什? ”苏彦按揉完昆仑穴和太冲穴,拿了软枕垫在她小腿下,然后退身按揉她足底的涌泉穴。
明光二年她骨裂之后,他从方桐处学得的按摩手法,给她按过多次,已经很娴熟。
那会她还是个无权无势的公主,卷入两个弟弟的夺嫡之争中,又不为君父爱重,受了许多委屈。
他知晓她渴望亲情与呵护,总想着多给她一些。
他小心翼翼捧她在手心,如捧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他按得认真,也没抬头。
只心中感慨,如今她在万人之巅,或许来日一切尽有,却也孤寂。这一刻,能满足她一些便尽量满足着。
苏彦手中力道稍缓,想的有些多。
他想,这些手法技艺,无论日后何人为皇夫,他且一定要教会他们。还有她的习惯,爱好,忌讳,且让他们都记周全了。
“我为一桩私事而来。”江见月依旧看他满头青丝,鬓若刀裁,想象来日与他结发白首。于是手中一根乌发混着自己的一根合成一股,正一圈圈绕在指间。
“私事?”
苏彦这会终于抬眸看她一眼,却又很快低下,继续揉着。
“皎皎六岁那年的乞巧节,师父还记得吗?”
“记得。你瞎掀我的面具,结果被人投掷了一车茶点果子。”苏彦低头笑道。
“我没有胡乱掀,是师父先掀的。”
“你那会不知何意,我哄你玩的。”
少女手中发丝已在指间绕过几圈,越绕越紧,而足底全是他用心的力道,酥酥麻麻,“师父,我这桩私事,同那处有些关系。”
苏彦抬了抬头,似有些疑惑,垂首边按边听。
“你不是总让我想一想,我到底喜欢怎样的人吗?”
“我想了很久很多,终于想明白了。”
“我喜欢你。”
手中的发丝最后一圈绕完,她挺起背脊,同怔然抬眸的男人四目相对。
咫尺之间,依旧流动着她的话语。
“这便是,昨夜我不许你娶旁人的理由。”
少女收回腿,跪坐在榻凑近他,捧起他面庞与他额间相抵,“师父,我喜欢你,你便不能娶旁人。”
第34章
天光已经大亮。
然外头寒风依旧, 雪欲落未落,天愈发阴沉沉的。
倒是屋内旧夜的烛火未息,地龙不分昼夜的炙烤, 模糊了季节。
卧榻畔的温度尤其高。
苏彦和江见月的距离没有间隙。
他坐在床尾,半靠床柱。
少女背脊笔挺,低下雪白的鹤颈,双手捧着他面庞,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与他说话。彼此额尖相贴,话语和鼻息缭绕在一起。
近得可以清晰听到两人的心跳。
屋内很是安静。
她不再言语,他不知如何言语。
唯剩心跳声。
苏彦有些恍惚,恍惚觉得少女之前并未说过什么。毕竟这会他只听到心跳声,没有旁的声音。
旁的什么声音?
她说了什么话?
对的,她什么也不曾说。
怎么可能说那般荒唐的话!
苏彦松下一口气。
却意识到少女更荒唐的举止。
她正捧着他面庞,濡湿的掌心贴在他鬓边,她的面庞慢慢下移,额头松开,鼻尖抵靠,鼻尖微离,唇畔相触。
蜻蜓点水。
方寸之间。
她退开一点距离, 眉眼弯弯, 让彼此双眸映出对方的影子。
然后低下头,将缠绕指尖的发丝松开,抓来他的手,一点点绕上他手指,“青丝一股合一双,缠过我,缠过你,缠来缠去在一起……”
“酒泉郡也有乞巧节,那里的姑娘都会唱歌谣,阿母说这是心爱的……”
“皎皎!”苏彦这会发出了声响,止住她的动作,伸手摸上她额头,“你哪里不是舒服吗?”
江见月摇首。
“那来此路上可有过夜?”他话语又低又柔。
“前日傍晚出发的,过了一夜。”江见月继续道。
苏彦的神情似少了些凝重,只眼中忧心依旧,他拂了一下衣袍,起身将小姑娘抱起。
“哎——”江见月眼看着那股发辫落地,不由呼出声,奈何被苏彦抱着动弹不得。
“躺好!”他的话落下,竟将她卧在了榻上,还不忘拉来被子盖好,“你先安心歇一会,师父去同阿姊她们作别,稍后便带你回宫。宫中有少仆令,你别怕!”
少仆令。
多为作法之用。
这是以为她雪夜独行,遇见了不干净的东西,失智了。
“师父——”
少女掀被下榻,俯身捏起地上发丝,疾步追上已至门边的人,转到他身前。
将笄之年的小姑娘,矮了他一个头,这会抬起面庞,目光清亮如水,“皎皎没事,很清醒。”
她重新拉过他的手,将那股发辫放在他掌心,微微垂眸道,“长发绾君心。”
苏彦活了二十六岁,虽也未尝过情滋味。但到这个地步,他总没有再不明白意思的可能。
只怔怔望着手中那截青丝。
少女再度扬起眉眼,抬手触上他的手指,合拢,握紧。
然后,张开两条细软的臂膀揽他腰腹,贴面偎入他怀中。
“不可!”苏彦推开她,将那股青丝塞回去,“这岂不荒唐!”
“男未婚女未嫁,如何荒唐?”江见月看着手中发丝,不免有些委屈。
她奔赴百余里,来告诉他一桩她隐秘的欢愉事,当他也会欢喜,却得他“荒唐”二字。
这才是最荒唐的。
许是病了一场,许是太过意外,苏彦这日有些语塞,思维也不甚连贯,只深吸了口气疲惫地揉过眉间。
这片刻的沉默里,小姑娘倒也不再咄咄相逼,只上去扶他。
苏彦横眉避过。
“皎皎扶您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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