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宿敌成婚后: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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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一颗被姜时愿串联成线。

    她又想起来了很多疑点。

    比如,沈浔为救自己拖延暗河两位天字杀手,因此被杀手怨念,挑断筋脉,幸得袁黎及时赶到才救下他

    可,真的是袁黎救下的吗?他的手筋又真的是杀手追姜时愿不得,改而泄愤在沈浔身上的吗?

    姜时愿冷冷地笑道,怨自己怎当时竟看不明白。

    不通武学之人真的能强撑到袁黎赶来吗?凶手为何非要挑断他的手筋呢?

    他的手筋尽断不过是他的谎言罢了。

    暗河的两位地字杀手皆是被‘一剑’封喉,这也许就是李斯和嬷嬷口中的剑气吧。

    似风,似剑,有形又无状。

    等等剑?剑气?风?

    她仍然记得,天外天那夜的血雨腥风,无数骸骨尸体也皆是这种死法,会不会他们也是死在沈浔之手?

    那夜她在天外天中被魉和蒋县丞绑架而又安然无恙,是不是也是因为沈浔赶来救他?

    姜时愿全身发颤,不敢再想。

    能一以敌百,又能单杀两名天字高手的人,武功定然在天字以上!

    甚至是高于‘天’。

    杏眸盈盈,软睫不停地轻颤,姜时愿的指节狠狠剥着手腕处的玉镯。

    她在想,又不敢想,她的夫君会不会是四绝?

    她脸色灰败,如有雷击,想到顾辞曾推测出四绝之一的魑擅长用剑,且剑法登峰造极,世人望尘莫及。

    除了顾辞外,姜时愿还想起明婌。

    明婌说,她之所以拿起屠刀,背叛本心,想要成为魅,就是不想离心爱之人太远,想与他并肩于山河。

    不想离他太远?并肩?

    姜时愿微微蹙眉,掌心已经紧攥出了一层冷汗。

    她已经想不出别的答案。

    除了一而再再而三,确定她心中的疑云,她的夫君是四绝之一的魑。

    如果他的夫君是四绝,是魑。

    那么顾辞是被他栽赃陷害,也是死于他手。

    那双搂上姜时愿柳腰的手,令她十分恶寒,战栗。

    她不敢想,他曾为暗河做事时杀了多少人,还有手上又沾了多少人的血。

    当然,还有。

    他当真还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吗?

    他真的是沈浔吗?

    第108章

    文火慢熬,草药气息随着白纱似的雾带在小灶房中弥漫。

    这苦涩的气味,令她久违地舒缓情绪、还有些安心。

    姜时愿小心翼翼地折叠四方巾裹着柄手,深褐如墨的汤汁从壶嘴里缓缓倾倒而出,眼见最后一滴汤汁落入药碗中时,清朗如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阿愿在熬什么药?可需要我帮忙?”

    没什么,不必了,姜时愿嘴上答得含糊,不肯告之。

    她如何敢说?难不成要告诉‘沈浔

    ‘即将喝下去的乃是避子药?

    而她垂眸,眼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罩住散着雾气的药碗,谢循颀长的身躯微微笼着她,气息如酒醇厚醉人,“我来吧。”

    姜时愿也不知他怎就看出自己在熬避子汤,不过既然他已经瞧出来了,再遮掩,也无用。她干脆转身,把苦涩的汤汁递到他的鼻息,想叫他知难而退:“你不是最怕苦吗?”

    她还不了解她的夫君嘛,凡是带点苦的半分都不沾。

    更何况,这碗汤药还是肉眼可见地苦

    不曾想,谢循只是笑笑,欣然接下,一饮而尽,喉结上下翻滚,但还是强封气门,逼迫着自己咽下。果不其然,坚持不过须臾,胃流泛上,扶着墙檐,几欲作呕。

    意料之中

    姜时愿赶紧从荷包里‘簌簌’地翻找出一颗梅子糖,刚想递给他,然后纠结几许,还是悻悻松开掌心,糖果重落入囊中。

    她背过身,假装忙碌,再分了一碗出来,解释到:“方才”,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慢慢吐气,不再纠结,“男子的避。子汤和女子的略有不同,男子应在事前服用。昨日已经错过了,所以你不必服了。”

    谢循仍不能压住唇腔内的苦意,嗓音沙哑:“阿愿可以写个方子给我,以后我定会按时服用,不会让你再碰了。”

    这!不从根源解决问题,本末倒置!

    姜时愿越想越郁闷,刚欲作声,又抿着唇,强忍咽下。

    罢了她得忍不能被他发现端倪。

    她端来笔砚,故意在方子上多写下几味味道古怪的草药,揉成一团,丢入他的怀中,“砰”地摔门,面上却尽到柔情,“夫君赶紧去采买吧,一日三次,文火慢熬,药效最好。”

    “好。”

    姜时愿正气着,又将他推门而入,她没好气地问到,“又要干什么?”

    谢循有些难以为情:“我没有银子,阿愿。每月的俸银尽数交给你了,我余下所存不多。”

    谢循接过银子以后,不疑有他,离典狱而去。姜时愿趁他不在典狱之时,忙不迭地进了皇宫,明面是再去探望久病初愈的祁灵萱,实则去了公主殿之后再去了趟如今已沦为冷宫的坤宁宫。

    昔日繁盛不再,无人踏入,叶落萧寂。

    吱呀一声缓缓推开殿门,尘屑儿拂面而来,姜时愿连连掩着袖子,来到明婌常作丹青的条案之前,仰面看着满面的墨水丹画。

    画卷上的男子虽无一笔带过五官,可如今姜时愿再看,五味杂陈。

    明婌与自己爱上了同一个男子。

    他既是明婌的魑,也是她的夫君,‘沈浔’。

    姜时愿凝着画卷,越发觉得熟悉,认定魑就是她的夫君。

    但,熟悉之后又骤然觉得陌生

    画中的魑,指剑潇洒,满身戾气,杀气逼人,疏人于千里。

    不见其面,但姜时愿也能想象得到,他的眼神是何其肃杀森寒。他不像魉或顾辞是嗜血狰狞之人,但他却有着二人没有的冰冷,几乎无情。

    姜时愿想。

    他作为魑的时候,有人的情感吗?会悲?会怜?会爱吗?

    姜时愿对魑了解太少,也可以说对她夫君曾经的过往一概不知。

    思及此,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或许此人能给她答案。

    *

    天牢当真不是一般的冷,哪怕地上已经初春,莺飞草长,万物滋润,可地下依旧阴冷死寂,潮湿不堪。

    狱卒甚至穿的还是厚袄子,看见姜时愿来了,顿时清醒,“大人怎么来了?”

    “案件细节还再略有遗漏,故尔再来提审嬷嬷。”姜时愿看着狱卒提起桌子上的煤油灯,又从墙上撸了一把钥匙,边领路边小声嘟囔:起了怪了,今日什么大人物都要亲临天牢,搞得跟过年一样。

    “噔噔噔”的脚步声齐齐,狱卒瞧着金子牢一百号,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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