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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与宿敌成婚后》 100-110(第16/21页)
下来了脚步,朝着姜时愿示意嬷嬷就是被关在这间。
月光如水,映照出嬷嬷扭曲的面容,再次见她,姜时愿甚至都快有些认不出。
然后,嬷嬷却一眼认出了她,倏然暴起冲至姜时愿的眼前,目光眦裂,与姜时愿近在咫尺。
虽然近在咫尺,但已是嬷嬷不能碰到姜时愿的距离,混黑如墨的血顺着肩甲的弧度淌下,殷红大片。
嬷嬷发了疯的大叫,半是愤怒,半是身体被撕裂之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姜时愿这才瞧清,从灰墙中连出的两道沉重的锁链,末尾缀着铁钩,穿过嬷嬷的琵琶骨,露出锈迹斑驳的钩尖。
这是什么刑罚,她在十八狱中都未曾见过,看上去残忍至极。
这时狱卒看清姜时愿的顾虑,解释道:“姜司使有所不知,若是平常不会武功的白人上带枷锁或者镣铐,下拴铁链,便就可以制服。”
“但习武之人却大大不同,单一的刑具或拿金子做的牢笼都关不住他们,好在左相发现若是以铁索穿过他们的琵琶骨,这样…他们即便有力也使不上,一身武功无法施展,自然也就无法显示神通。”
狱卒咯咯地笑道,“嬷嬷不过才穿两个就能惹得姜司使如此不忍。大人怕是没想见过上穿四,下锁二的惨人啊”
他啧啧嘴,“下官就曾遇见过。那时每隔一周,怕他重塑筋脉,下官都要亲自前往去挑断他的手筋、脚筋一次。”
姜时愿不忍再听,吩咐着狱卒退下,狱卒犹豫再三,最终离开。
火盆中的炭火噼里啪拉地燃烧着木炭,姜时愿寸步不退站在嬷嬷的面前,看着她几近毁容的面容,声音凉凉如水:“嬷嬷跟随明婌多年,应当知晓她心中日夜相思、牵肠挂肚的是哪个男子吧?”
“与你何干?”嬷嬷扬起残缺见骨的下颌。
“是魑,对不对?”姜时愿道。
嬷嬷目光凌厉,“你是如何得知的!”
“嬷嬷如今是我再提审你,不应由你来审问我?”姜时愿淡淡一句,立即高下立见,嬷嬷闻言怒目而视,恨意难消,但又无可奈何,她深深叹息几许,只叹明婌爱错了人
嬷嬷抬眼问道,“姜司使今夜特支开旁人,来找老奴,所想问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姜时愿:“我想知道魑的过往,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魑?”嬷嬷笑笑,“已亡之人罢了,竟劳烦姜司使亲自来到这污秽之地,罢了,既然你想听,我会告诉你只是想求姜司使一件事情”
“什么?”
“明婌的尸骨,那狗皇帝是如何处理的!”
“五马分尸,丢入乱葬岗。”
嬷嬷听闻大怒后又是仰头大笑,“不愧是他,向来如此薄情什么深情,什么恩宠,不过是帝王的谎言。”
“你想求我什么?”
“老奴想求姜时愿为明婌立一座衣冠冢,希望她死后能前往极乐世界,不要再来人世轮回了”嬷嬷心酸泛滥。
“你依托我之事,我定当完成。”
姜时愿又想起明婌,神情亦有伤感,“我今日去了趟坤宁宫,将明婌所画的卷轴一一取下。她的画和心意不该再被困于深宫了。深宫锁住了她的半辈子,再不能囚禁她的灵魂,应该随着她一同离去,我替嬷嬷烧给明婌”
嬷嬷的脸上血迹斑斑,唯有眼神清亮,泪水混着褐血而涕下
心绪万千,她化为真挚的感谢,“谢谢你,姜时愿,真的谢谢你”
天牢内阴暗逼仄,无声地困住两人。
良久之后,嬷嬷抹干眼泪,开始讲起她所知道的一切,“魑啊曾是阁主所天外天赎来的最优秀的打手,后经过阁主的栽培,经过三年便傲视群雄,成为暗河最杰出的杀手”
“可惜啊他背叛了暗河,被阁主发现,又被阁主擒回了暗河。”
“我亲眼目睹,魑被阁主一刀捅死”
*
嬷嬷仍然记忆犹新。
十年前,二月余,雪花满天。
那晚天空中炸开银花,火星四溅,这是阁主集结众人的信号,嬷
嬷也是其中一员,匆匆赶到石窟之中,石窟被巨大的雪幕覆盖,除了白色,再不辨其余色彩。
所以躺在地上的一袭墨袍深深刺痛了嬷嬷的眼睛。
她看见享誉天下的魑冷躺在雪色之上,躺在阁主的脚下,魑身下淌出的腥红慢慢融化了积雪。
“阿循,不要!”倏然,嬷嬷的身边响起了明婌的声音,嬷嬷心中一惊,立马强硬地把明婌按在自己的怀中,示意她嘘声
同时阁主冷峻威严的声音,一并响彻整个山间:“阿循,你我之间不过是被奸人挑唆才因此生分罢了。你勾结沈煜,背叛暗河之事,老夫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肯心悦诚服,再度成为老夫手里的剑。”
雪地中的青年强撑着撕裂的伤口,无数皮革缠绕的玄袖楷干嘴角的血迹,他声冷如玉,“没有误会,没有挑唆,我不会再成为你手中的剑了,你休想!”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嬷嬷听着明婌在她的怀中撕心裂肺,却因被她的手掌捂住,呜咽地缩回声。
如今的魑不过也仅是十三岁,却已有了不俗的心性和勇气
暗河之人半是敬佩,半又是对这叛徒恨之入骨。
“呵,我已经知道了,你为何要屠戮沈氏全族。可惜,你在我的眼中已经没有秘密了”
“我知道,你是谁。”
只见青年唇翕微张,即将说出他的秘密,就极快地被阁主手中的利剑刺穿胸膛。阁主亦心痛得落泪,说着不忍,一边狠戾地将利刃拔出,接住青年即将倒下的身躯,拥他入怀。
阁主喃喃:“阿循啊你当真是执迷不悟,你曾是老夫最引以为傲的一把剑啊”
*
姜时愿:“魑死了?”
嬷嬷:“死了。”
“他绝不可能死。”姜时愿目光灼灼,如果魑死了,那她如今的夫君又是谁?
“可有人亲自探过魑的脉搏及鼻息?”
“并无,阁主从不肯让我们接近魑的尸体,暗河众人亲眼所见魑的尸体一直被阁主封在水晶棺之内,并存在暗室中。”
姜时愿敛眉心念,没有人亲自验过鼻息,就代表魑的生死均可有阁主一手捏造。
嬷嬷低眉说到:“不过,明婌也是如此固执,一直相信魑没有死”
“我已经劝她无数次,劝她不要再等了毕竟暗河之人皆亲眼所见魑已经死于阁主的剑下,但无论我怎么劝说,明婌始终不愿放弃,似得了心病”
“明婌为何这么说?”姜时愿追问道。
嬷嬷想起旧事,明婌对魑的死始终放不下,常趁着阁主不在去往水晶棺。只不过忽有一日,她躲在石壁之后,偷听到阁主对魑的尸身低声细语,“阿循你还会回到老夫的身边的这次老夫有信心,不会让你想起过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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