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宿敌成婚后: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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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时愿心也跟着微微颤着:“我不知为何,总觉得她不会伤害我”

    “直觉?”陆不语最不信的就是直觉,“不成,你若出事的话,我该如何和沈浔交代?”

    “我相信她,她若真的有杀心,方才我们所有人迈入坤宁宫一刻,怕早就身首异处了。再言之,以四绝的实力,一人敌百,也不在话下,若真的刀剑相向,我们也必死无疑。”

    “而且,我算与她有些交情,也有些话,想与她单独聊聊。”

    姜时愿分析着,字字铿锵,并安抚着陆不语:“让我去吧。”

    陆不语垂首,默言,片刻之后,退后让开,“我就守在殿外,你若察觉不对,立马唤我,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冲进去。”

    “好。”

    姜时愿转身走入殿内,推门而入之时,她便觉得寒意渗人,甚至比风雪还要刺骨,是最令人心颤的幽禁之冷。

    又冷,又静。

    她的脚步声清晰可见。

    殿内很深,并未点灯,但青烟寥寥。

    朦胧白雾之后,是明婌半依在贵妃榻上,乌发倾斜而下,似有风动。半缕清辉月光洒落在她清丽的脸上,映亮出她眼角未干的泪痕。

    她手持画卷指尖轻拂画中的男子,目光温柔而又破碎。

    哪怕姜时愿已经临近她的面前,明婌也依然盯着画中人瞧得出神。

    分明是她要见他,而如今余光半寸都未觑向姜时愿。

    “你”姜时愿稍许犹豫,轻轻问出口,“你怎么了?”

    身为女子的感觉告诉她,眼前的明婌神色哀伤,空洞得仿佛只有一具躯体

    明婌软睫微垂:“我有一事,并不明白,姜司使可以为我解答吗?”

    “什么”

    “故事很长,姜时愿你愿意耐心听听我的故事吗?我成为魅的故事,以及我心爱之人”

    “你心爱之人是谁,是你画中的男子吗?”姜时愿看着她画卷之上男子依然没有描摹五官。

    明婌笑容苦涩,定定地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令人心酸的艳羡,“是也不是,他已经不是我要等的人了”

    “听听我的故事吧,姜司使。”她话中哽咽。

    明婌自小便成了一副绝美的皮相,可惜皮相之美,只会给无力自保的她带来困难的开始。

    明婌自小就被卖入风月之地,被无数男子在榻上玩弄。烟花之地的规矩,接一客,换一个充饥的馍,这便是生存。

    为了活着,她甘愿成为最下作之人,可惜有一次,一位客人爽。了,拽着她的辫子,边尽兴边骂她是婊子。骂她还不过瘾,还骂她早死的娘明婌滚烫的泪滴滴落下,后来她气急败坏,咬了客人。

    因为咬了客人,老鸨的招牌保不下去,又含恨将她转卖到狩猎场。

    “狩猎场,就是天外天吗?”姜时愿问道。

    明婌含着泪意,点点头:“姜司使,觉得那个地方如何?”

    “人间地狱,血腥,残忍。”

    “是吗我倒觉得十分温暖,在那里的每个夜晚都是温暖的。”

    明婌被卖到狩猎场,讥讽的是,这里关着无数个与她同命相连之人,但却因为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这里所有人皆会的便是欺辱弱小。

    强者无惧,弱者成为任人踩踏的基石。

    狩猎场的日子苦闷、压抑,渺小的她自然而然成为了所有人取乐的目标。那些孩童学着那些客人,羞辱她,一缕一缕撕开她的衣衫,割开她美丽的肌肤,将她的泪水、恐惧当做兴奋的燃料。

    明婌毫无尊严、体面,她不知持续了多久,被那些可恶的可怜人一同欺辱了多久。

    直到,他们都死在一位青年暴戾的双拳下。

    明婌还未从惊魂从抽离过来,她怔怔看着青年,面容清朗,可眼神却别样的冷。青年冷眼一觑,面不改色地褪去外衫,随之,一件褴褛的衣衫飘飘然盖在她的身上,转身欲离开。

    这是久违的温暖,明婌犹豫片刻,鼓起勇气,抓住他的手,温声询问他的名字。结果,青年告诉她,他罪奴出身,没有名字。

    从此刻,明婌意识到,她和青年是一类人,都是无家可归之人。

    “他就这么出现了,他救了我,给披上大氅也是这里唯一一个保全我尊严的男子”

    “起初,他总是一言不发,更不愿意理我但相同的底色,相同的境遇,总是会让两个凄惨孤零之人愈走愈近,直至互相相依,互相取暖。”

    “此后每一个夜晚,他依着灰墙而歇,而我则枕在他的膝上安稳入睡”

    明婌回忆着,笑容愈发清透、纯净。

    看得姜时愿心生不忍,她想,既然如此美好,今夜的明婌又为何伤怀?

    “后来我们一起被选去了暗河,剩下的日子里,他的锋芒尽露,被阁主以绝字培养。”“我不愿与他相隔甚远,所以纵使我不喜欢练武亦不喜欢杀人可是为了能陪在他的身边,我什么都可以做”

    明婌双眸殷红地看着姜时愿,

    声泪俱下,“你明白吗,这是仅仅属于我和他回忆。”

    “只有我和他我们相依而伴整整七年!七年!”

    暗河的时光,明婌如今回想起来,亦是她最快乐的日子,却也是此生痛苦的开始。

    他被阁主赐了名,从此他有了名字,循。

    明婌也开始唤他新的名字,阿循。

    “七年的时光,我与他日夜皆在一起,一同习武练剑。若他外出执行暗杀,我便会在梅树等他一夜。若他受伤晚归,我会替他上药。我清楚他身上所有的疮痍,清楚每道血痕因何而来,又是谁人所害”

    明婌如泣如诉,她始终吝啬向姜时愿点明他的名字,因为阿循仅是她一个人,是姜时愿所夺走走不了的。

    那些夜晚,如今想来依旧甜蜜。

    她总觉得她和阿循是不可分割的两个人,她们太像了。

    像得仿佛是铜镜的正反两面,对方身上的每一处碎裂他们皆心知肚明。

    明婌不求阿循爱她,但求他永远陪在自己身边,所以她也曾问过阿循,问他会不会对别的女子动心

    阿循的语气凉凉,甚至是淡漠,说他不懂何为爱,更不觉得自己会爱。

    明婌教他爱是欲。望,是肌肤相亲的渴望,她阖上眼故意靠近阿循,去嗅他临近唇齿的淡香,而阿循不为所动

    或许,她运气不好,离爱始终差一步。

    但她也知道她已经是阿循身边最特殊的存在,她已经是唯一一个能陪在他身边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能肆无忌惮睡在他肩头的人。

    明婌想,正如阿循所说,他只是不会爱。

    并不是不爱她。

    明婌也总是会问阿循,问他不嫌弃她脏吗,阿循总是会冷冷自嘲,他也算不得干净。

    而阿循说她们是一类人,都是深陷泥泞,神佛难救的罪人。

    明婌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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