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宿敌成婚后: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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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价值。”

    谢循凝着她,“我牢记约法三章,除了典狱之中公务外我们不得相见。但我知道,这是阿愿你不愿再见我、逃避我的借口。我也知道,我这人生来就遭人厌恶,才会无父无母,接近我的人也全无真心,但,阿愿你是这世上唯一待我好的人。”

    “这世上所有人都可以厌我,弃我,我俱不在乎。我只求,你不要舍我而去。”

    谢循垂首看着白纸宣字,说得轻微,“因利而合,让你觉得我的身上还有些许价值,或许是我唯一能留住你的法子”

    “比如,今夜我就想留住你,就仅能靠着姜学士的旧案。”

    “除此之外,再想不出我这具浮游之身还有什么,能留你在我身边稍许。”

    姜时愿眼睫低垂,不经意间落下两滴泪。

    垂着螓首,哪怕再欲想掩饰佯装无情,可双眼的红润,内心的苦涩均藏不住。

    “所以你是因为兄长的旧案日夜操劳,甚至不肯好好睡一觉。”

    她听袁黎提过,伏魔殿中整夜烛火通亮,未曾断过。

    “你身上还有伤,知不知道?”

    姜时愿鼻头酸涩,啜泣着,“你有没有想过,你做再多都可能毫无用处我甚至都不会领你的情,依然冷着你、淡着你,你为何还要这般忍着我、想着我?”

    她最近故意对谢循态度冷淡,就是想狠心切断他的念想,让二人本不该结缘的因果有个了断。

    可未曾想到,藕从两头断,藕断丝还连。

    因为情字,谢循卑微入泥。

    白无常说得当真没错,或许谢循此人满腹谎话,但他的心却做不得假。

    她的眼泪也被谢循看得一清二楚,他想伸手抹去她的泪,指尖却在即将触到她的桃腮前停下。好在这次,他的犹豫终于被温软触及,姜时愿主动落入他的掌心。

    “停下来吧,别找了”

    “今夜我不离开。”她绽开笑意,声音也跟着脆生生的。

    “当真?”谢循难以置信,唇角微勾,笑意若有若无,“从阿愿口中说出来的话,定是一诺千金的,对不对。定不会像我一般满口谎话,言而无信,是不是?”

    谢循竟然用自己来激将她,姜时愿抿着唇,睇了他一眼,“还以为你醉后再无心计,结果全使坏在这。”

    不得不说,谢循的攻心之计赢了

    反正她今夜无论是客观还是主观上都出不去这伏魔殿。

    眼下的谢循倒是不再胡闹,出奇地乖顺,姜时愿让他坐好,哪怕他酒意上涌,身体忽重忽飘的,但也安分地坐在罗汉榻上,身姿英挺。姜时愿让他不许乱动,他便就真的坐如木桩,一动不动。

    见此她也就略微放心,转而去博古架上找寻创药。

    方才听谢循咳嗽,她便心觉莫非是他的伤势又加重了?

    姜时愿临近谢循,指尖挑起他松散的衣襟,露出锁骨下精瘦有力的筋骨,猿臂蜂腰,宽肩窄背,肌理分明。而因为醉酒的缘故,他的脸颊甚至全身都因此泛红,染上胭脂色。

    她垂眼看向他胸口的伤痕。仍记得她离开之时,伤势愈合半好。

    然后如今再又一瞧,疮痍处皮肉肿胀泛红,甚至再度腐烂。

    谢循定没按时上药。

    或者说自她走开后,再也没上过。

    “你就这样弃自己的身体不顾?”

    “从前受了伤,没有伤药,也能熬过来,遂习惯了。”

    难怪他从不喝汤药,也从不习惯于为自己上药。

    姜时愿有些恼,往掌心倒着药粉,直接手心覆了上去。愈合腐肉的创药哪有不痛的,如伤口撒盐,她原本也想轻柔地替他上药,如今见他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有了气,也想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晓痛,以后再不敢随意糟蹋自己。

    哪想,姜时愿再次抬眼扫上,谢循的脸上哪有丝毫痛苦,反眉目舒朗,满是笑意。

    得,她又知道,他又将此作为‘甜糖’奖励给自己。

    一拳打在棉花上,姜时愿也是无奈,他不知痛,而她却心中酸涩,隐隐替他作痛。

    她的指腹轻柔地推开过甚的药粉,均匀涂抹在他的伤口上,边涂,又边徐徐呵出芝兰气息,如春风吹拂。

    不吹不要紧,这一吹,一阵酥麻随着她的气息散至谢循全身,他浑身不仅发烫还微痒着,筋骨紧绷,手心攥紧了腕下的宣纸,嗒嗒地发出捻音。

    “痛?”姜时愿察觉到了他的紧绷,语气稍厉,“现在才知痛,晚了。”

    嘴上虽这么说到,手上的功夫却恨不得如羽毛般柔。

    姜时愿又捻来草药覆在白巾上,玉臂轻环着他的腰身,白巾从他的猿臂下穿过,为他包扎。不知为何,此时的举动忽然让她想起来了明婌,银牙咬着樱唇,“明婌是不是也像我这般为你上过药?”

    她记得明婌曾说过,谢循曾在暗河之时经常负伤,都是她亲自为他上药。

    “是。”谢循扭过头。

    “你这时倒坦诚得很。”

    姜时愿不知为何,听他毫不遮掩,心中略不是滋味。

    “因我不想再骗你。”谢循的胸膛随呼吸起伏,“阿愿,但,我对明婌从无男女之情。”

    “那袁黎之前说的莺莺燕燕呢?又是谁?”经此一点,姜时愿又想起袁黎曾说过:她比谢循枕榻旁的莺莺燕燕都要顺眼些

    醉后的谢循倒是交代得干净,“她们是左相派来

    的眼线,被迫要与之周旋。”

    姜时愿看似淡然地轻轻“噢”一声,实则藏着醋意紧咬着周旋二字。

    心里止不住地想,如何周旋?去哪周旋?难不成滚到,又难不成他一身床榻功夫,是前人栽树,她是后人?

    谢循却好似看穿了姜时愿的心思,注视着她,慢声道:“没有那些事。”

    “阿愿,我很干净的。”他的声音低柔,贴着她的耳畔,“鱼水之欢”

    姜时愿骤然意识到这个醉鬼要说什么,眼下二人算不得夫妻,算不得宿敌,也算不得情人,仅是盟友。

    盟友之间,哪能说这些?

    “不许说!”她急忙用两指脂腹抵住他的唇,奈何谢循竟然唇翕而动,将委屈俱道了出来:“床弟云雨之事,我分明只与阿愿你一人做过。”

    第119章

    夜色渐浓。

    姜时愿上药的动作又轻又柔,加之酒气上涌,袭来困意,谢循浑身软依在罗汉榻上,眸光紧缠着姜时愿的黛眉、明眸、琼鼻、樱唇。

    他长睫轻颤,眼神愈发迷离。不愿就此睡去,但眼皮愈发沉重。

    姜时愿从未见过谢循如此疲态,稍微整理好他的玄衫,想到他这三日来不眠不休查兄长旧案,估计身体已然濒临极限。

    “你是不是困了,若困了便早些安寝吧。”

    谢循指尖轻拽着她一角薄薄的衣袖,竟让她瞧出了些许撒娇讨好的意味。她看着抿唇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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