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宿敌成婚后: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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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谢循,又问道:“你是不是不愿意睡?”

    谢循迟缓点头。

    “为何不愿意?”

    “我若阖上眼,如何能再看着你?”谢循的唇间吐出淡淡的酒香,脸色绯红。

    他说的乃是真心话,若一旦睡去,小则一二时辰,多则一夜,他如何舍得浪费今夜良辰在区区小事上?

    “阿愿,我想看着你,就这样瞧上一整夜,也只会觉得流光易逝,再求千年。”谢循俯身贴近她的面腮,盯着她流连的眉目,眸光不移。

    姜时愿自然也察觉到了从头顶上传来的视线,不敢抬首,脸上悄不留意腾起红晕,嗔道:“我是石头嘛,还能让你眼巴巴瞧上千年?”

    她自是不好意思让谢循看上一整夜,也不可能任由着他的意思胡闹,沉寂片刻,握上他的掌心,又用另一只柔荑遮住他的双眸,“看在你醉了的份上,不和你计较。”

    “也不一定非要看着,不如换个方式”

    “今夜且让你握着,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以亲密的接触,代替眼里不舍的贪恋。

    谢循是个精明算计的人,阿愿开出的条件,属实令他难以拒绝,他扬眉轻笑。

    他终于不再固执,应道“好”,攥着馥郁罄香,不再与困意抵抗。

    等着谢循的呼吸渐渐绵长,姜时愿玉臂也抬得发酸,再三确认他真的已沉入睡梦后,才缓缓从他的眉眼上移开掌心,而另一只柔荑却没那么幸运,怕是整夜都不能逃脱谢循掌心的桎梏。

    长夜漫漫,青灯烛泣。

    今夜不知为何姜时愿了无困意,她看了盯了会儿谢循,好似想牢牢记住今夜难得一见的他,羞赧、听话乖顺、还有着幼稚的心性。虽然烦人,倒也没有那么令人生厌。

    她垂眼看着几上漫漫的手抄,又眉眼低垂,盯着白字墨字,心中动容,“谢谢你。”

    仅有一只活动自如的手,添了许多不便,她先移青灯,再添灯油,后摊开谢循誊抄的姜淳卷宗,细细查看,时隔三年,再次回忆起兄长的冤案。

    三年前,她的生辰宴。

    姜时愿仍记得那日,她满心欢喜在府中准备自己的生辰宴,而兄长却不知为何神色焦急,急欲进宫,走得匆忙就连生辰礼都来不及亲自送到姜时愿的手上,就匆匆离去。

    兄长和燕王密见的一个时辰,禁闭的金云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内侍携禁军闯入金云殿之时,发现燕王中刀遇刺。而兄长毒发身亡,毒酒缓缓从他手中的杯盏里流出

    世人皆说,翰林学士姜淳包藏祸心,身携匕首,潜入殿内,趁着密会之时,对燕王下了杀手。后自知无力走出金云殿,只好饮下毒酒,自我了断。

    燕王曾告诉她,那日是姜淳主动求见,灌他薄酒,令他疏于防范。也是姜淳用匕首刺向了他的心口。

    可姜时愿分明记得,兄长是接到燕王密令才进宫面见,为何和燕王所说的不一样?

    这是疑点之一。

    紧接着,姜时愿眸光扫下,看见白纸上谢循墨字力透纸背,为她罗列下其余疑点。

    与姜时愿的想法不谋而合。

    首先,进宫之前要先经朱雀门过正验,姜淳刺向燕王的凶器是如何藏在身上,瞒过诸多禁军的眼睛?

    其次,燕王精通功法,身强力健,而兄长姜淳不过文儒。当面行刺,谈何容易?先不说武夫和书生力量差距甚大。就算燕王醉酒,一个书生就可以轻易重伤久经沙场的将士?是否,过于简单了?

    最后,兄长以鸩酒断送了自己的性命。既然他有毒酒,为何不选择毒杀燕王,而是刺杀。

    她看着谢循以丹红画出最后的猜想:

    案件要素链过于齐全,这仿佛是在刻意做给所有人看,是姜淳刺杀了燕王。

    谢循所言不无道理,幕后真凶用这么繁琐的手段,不就是为了此案板上钉钉,无从再辩。

    真凶完美地集齐了一个罪案所有的证据链:

    凶手的认罪自杀,物证凶器,不可推翻的密室条件,全程侯在殿外的目击证人,还有侥幸存活下来的受害人。

    所有的‘证据’环环相扣,让姜淳背负杀人罪名,永不得翻身。

    设局之人,心思之深,令姜时愿后怕。

    夜色渐褪,晨光洒入,映在帐帘之上,日光灼灼跳动。

    屋内连同榻上之人都还散着淡淡的酒气

    谢循似被扰了清梦,扶额坐起,头疼欲裂,敛开还有迷离的双眸,却神情一怔。

    是在做梦吗?

    他甚至狠狠拧了一下皮肉,哪怕痛,也觉得尚不真实。

    谢循看见姜时愿坐在榻边的小杌子,趴在榻沿之上,玉颊下还垫着他几张手抄,睡容恬静。

    而更不可思议的乃是,他还握着阿愿的柔荑。

    阿愿怎会让他握着?

    这决绝是不可能的事。

    莫非是他混耍酒疯,迫得阿愿?

    紧接着放眼看着满屋凌乱,纸张四散,他的不安又更上一层。

    谢循努力想要去拼凑昨夜的记忆,却脑海昏沉,半点也想不出

    正这么想着,姜时愿也从睡梦醒过来,睡眼朦胧,抬眼却看见谢循的俊颜。二人之间贴地极近,鼻尖相抵,交融着都略显急促的呼吸,四目相接,眼底都藏着不安。

    谢循不安的乃是昨夜遗忘的一切,是喜是忧?醉后的他,有没有惹得阿愿更厌恶自己?

    姜时愿不安的则是,昨夜发生的事情如何能不被谢循知晓或猜到?

    姜时愿的脸虚热得微微发汗,银牙紧咬,“你是不是不记得了”

    这神情落在谢循眼中,既像羞赧,又更像盛怒强压,他亦跟着紧张,喉结滚动,“嗯。”

    二人虽四目相对,眼神却游离闪躲。

    谢循不知该如何摸清姜时愿的态度,呼吸紊乱,恨不得将那些无用的城府心计多分一些在明清阿愿心思上,一字一句探地小心:“姜司使,你与我之间可还是盟友?”

    他怕,连盟友最后这层关系也守不住。

    没想谢循如此轻易地就给了台阶,顺势而下,姜时愿脑子里“轰隆”一声,结结巴巴:“当然”

    她也怕,撑不住这最后的盟友关系。

    有了彼此之言,二人俱在对方不经意间,缓缓纾下一口气。

    又巧,袁黎走下密道,赶来赶来送早膳。他想着陆不语的话,说姜时愿和谢循二人今夜过后不是如胶似漆,便就是最坏的结果一刀两断。因此,一路上他的心都狂跳个不停。

    既想看来二人重归于好,又怕见到他们再次刀剑相向。

    所以再次他们二人时,袁黎也吃了一惊。

    姜时愿和谢循之间不符合陆不语猜测的任何一种情况,二人出奇地客套,礼数周到,相敬如宾。

    八仙桌上,二人更是互相谦让。

    袁黎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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