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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过关山》 70-80(第10/16页)
雪盖了头,屋檐覆着层层积雪,如一尊雪雕在寒风中矗立,院子中白茫茫一片,新栽的树木被雪藏,地上还能瞧见倒下的枯枝,若没有这场大雪,能瞧见院子中的狼藉。
沈凭撑着伞走到阶梯下方,朝着廊下站着的赵抑行礼,只是行礼过后,他并未踏上台阶,而是站在雪地中,仰头和赵抑对视。
赵抑披着一件白色的大氅,里面身穿鸦青色的锦袍,眉目如画,温润如玉。
他平静看着雪地里的这抹红影,忽觉沈凭竟把这正红的朝服穿出一身傲骨,叫人看得恋恋不舍,不忍破坏。
回想数月不见,只在传回京城的各种消息中,拼凑出眼前人的碎影轮廓,如今站在眼前,他竟觉得惆怅,“幸仁,别来无恙。”
沈凭敛着浅笑,修长的指节握着伞骨,温声回道:“好久不见。”
旧事摆在眼前,将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他从前总看不清赵抑,旁人常言他的行事风格和赵抑有几分相似,久而久之,他在这些只言片语中寻到了踪迹。
相似的,他承认,都是懂得虚与委蛇的人。
赵抑没有邀他走近,而是欣赏着这抹红色在天地间的美,犹如红梅覆雪,在这片寂寥的院子中争得一抹艳丽。
他握着暖炉在手中,柔声说道:“官州之事,你做得很好。”
“这不是你利用我的理由。”沈凭十分干脆回道。
语气虽然冒犯,但却让赵抑不怒反笑问:“你去官州之前,与我那一见,何尝不是带着心机来的?”
沈凭道:“是。”
赵抑的眸光有瞬间加深,“所以本王没有拒绝,也是扶持你的目的所在。”
沈凭道:“若我不愿再假惺惺效劳呢?”
赵抑抿唇不语,视线将他自下而上扫了遍,随后才说:“你憎恨旁人算计于你,所以你想尽一切办法教训他们。”说着他朝着台阶一句一步走下,“你的兄弟沈复杰如此,你的同僚孟悦恒亦如此,无一人能安生。”
他来到沈凭面前,看着他的双眼道:“这些所作所为,难道不是被本王所容忍,方才保住你的平安吗?”
两人同撑在一把伞下,距离之近,却又相隔之远。
沈凭道:“这些难道不是王爷让我知难而退,让我俯首称臣之举吗?”
赵抑厉色看他,忽地可疑道:“你怀疑孟悦恒是我所害的?”
沈凭沉默不语,仿佛默认了他所问。
但却听见赵抑轻声一笑。
“区区蝼蚁,在他见谢长清的那一刻,这样的结局就注定了,还需本王出手,那样显得何其可笑。”他的话里行间满是不屑,让沈凭愈发陷入迷惑不解之中。
所以天王老子,到底何人也?
赵抑见他眼底闪过犹疑,遂提醒道:“你劣迹斑斑的过往,无人问津的前途,没有本王,谁有本事让你如今身居高位。”
正当沈凭想要反驳之际,忽地呼吸一窒,手中的伞顿时掉落在地,而他的脖颈此时此刻被赵抑掐在手中,逼得他下意识踮脚试图喘气。
赵抑嘴角笑意不达眼底,语气一如既往,他望着手中渐渐涨红的脸颊,轻声说:“你想去官州,本王由着你胡闹,若你为了昨日一事再任性,可曾想过后果。”
沈凭攀上他的手臂,眼角余光捕捉到长廊出现的姜挽,对方见状完全不敢上前,只能偷偷躲着。
他收回余光,过去种种历历在目,他只能沙哑着说道:“王爷,既已知晓,我讨厌被算计,又为何,一而再,再而三不信任我?”
能容忍身边的人对自己屡屡出手。
沈凭的话就像突如其来的钝痛,击得赵抑的手瞬间松开,随后听见沈凭发出几声用力的咳嗽。
然而还未等他喘过气来,赵抑的手再度伸到他的下颚,这一次他不是锁着沈凭的喉咙,而是让捏着他的下颚,让他抬头仰视着自己。
从片刻前想要毁掉对方,到此时的温柔端详,变化不过是眨眼间。
沈凭算是彻底明白一事,赵抑要敬仰,要无条件服从,要旗鼓相当的仰慕者。
细腻光滑的指腹在他的脸颊摩擦,却让他感觉到排斥。
他不喜欢没有茧子的手。
赵抑细细看着面前这张脸颊,眼中潋滟着柔光,方才的杀气眨眼间消散殆尽,寻不见一丝踪影。
他叹了声,微微俯身压去,却从旁人的角度看着,显得十分亲近暧昧,他轻声道:“幸仁,别逼我,我舍不得杀你。”
沈凭抿唇不言,冷眼受着他无形的压迫。
赵抑松开他续道:“官州之事你不必再插手,回府好生休养着。”
沈凭笑了笑道:“王爷是担心我不受控制吗?”
赵抑转身不再理会他的问话,语气冰冷下令道:“回去。”
只见沈凭抬手从袖口中取出一条锦帕,在赵抑转身睥睨着他时,那条熟悉的锦帕举在两人之间,随着一阵寒风扫来,沈凭指尖一送,锦帕随风飘落。
沈凭道:“欠王爷的心意,王爷不必笑纳。”
说罢深深作了揖,最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赵抑的目光落在躺在雪地里的锦帕,神情波澜不惊,直到锦帕被匆匆前来的杨礼踩入雪地里,他才将视线缓缓移开。
随后见杨礼快步走到赵抑的面前,行礼后道:“王爷,徐泽海在宫里被大理寺扣走了!”
赵抑皱眉问:“为何?”
杨礼道:“燕王早徐泽海一步面圣,揭发官州舞弊案,人证物证确凿,陛下震怒,免去三司会审,择日待斩徐泽海。”
作者有话说:
修好了文忍不住加个更,会在心里悄悄夸我吧(耶)
谢谢阅读和支持。
第77章 一词
科举舞弊, 在历史的任何时期都不被容忍。
赵或下官州的目的被揭晓,赵渊民看似一招杀鸡儆猴,实则是为了维护自己的颜面, 在天下人的面前争得一个公正严明的形象。
然而, 他的双手不能染血, 所以有人替他做了这把刀,再次为他斩断天下学子的责备。
斩杀三品官员,不经三司会审, 如此独断专行之举,却无一人敢怒敢言。
不仅因人证物证俱全, 更重要的是, 替皇帝操刀之人, 正是曾经逼得方重德无路可逃的谢文邺。
徐泽海下狱, 众人心知肚明上位者是何人,如此关头前, 朝中官员无人质疑, 而沈凭在功劳的顺水推舟下,坐上吏部尚书之位, 位列六部之首。
在徐泽海行刑的前一天, 在大理寺怒喊着要见沈凭, 但无人理睬他。
直到上了刑台被斩首的当日,他在脑袋落地的前一刻, 终于在人群中如愿以偿看见了沈凭,但他只能带着所有的质问踏上黄泉路。
而他想要的答案, 其实早在沈凭回京被皇后追杀时, 就已经有了。
一场舞弊案, 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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