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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过关山》 70-80(第8/16页)
沈凭道:“孙娘请讲。”
孙作棠抬头看向他道:“老奴不想睡在账房。”
冬日的朝阳来得晚,马车回到驿站时天边才渐起了亮。
沈凭从马车下来后,打算往厢房回去,准备收拾东西启程回京,不过他前脚才下马车,后脚就听见一道声音从侧方传来。
“若不派人盯着,可是又去做伤天害理之事?”是赵或。
沈凭迎着风转身朝他看去,道:“殿下不如睡我塌边,省得整日惦记着我。”
赵或走近一些,视线落在他唇角上的伤处,眸色闪动了下,“欠下的债早晚要还,暖床这等事,大公子还是少痴心妄想。”
沈凭朝着驿站进去,垂落的青丝在路过他面前时扫过指尖,让人想抓却又抓不住。
两人一并进了驿站,只见李冠拎着包袱前来,朝他们行礼后道:“殿下,大公子,马车一炷香后抵达。”
闻言两人同时颔首,沈凭回房整理包袱便离开了。
冯奇和曹光见前来相送他们,随着第一缕朝阳洒向官州,马车起步往魏都的方向而去。
回京的路上途经江州,他们再次去见了钱观仲,原本钱观仲想为两人设宴招待,但是被赵或婉拒,之后便提出想去游江。
当时钱观仲一听,顿时明白赵或此举的目的,为此不仅给两人准备了游江,还特意嘱咐两人需常服出巡。
有了他的安排,赵或等人游江之行很顺利,他们在悄无声息中以水路抵达中州,按照当初皇帝微服出巡的路径前去,但却并未发现异常。
这一趟从初冬走到大雪纷飞,因官道被雪封了路,他们在清河城停留,沈凭意外收到来自璟王府的书信。
赵抑想在他进宫禀报前见他一面,而相见之地,是在京城外的一处园林。
沈凭心想关于兵制一事有意和赵抑探讨,便回信应了这件事情下来。
不久后,官道大雪在预计的前一日消融,至此他们便把行程提前安排。
他和赵或这一路虽未有争端,但斗嘴从未停止过,李冠从劝阻渐渐到无视,最后甚至装傻,不为他那总是落于下风的主子做主。
回到城外后,他们并未赶进京城,赵或得知沈凭要见皇兄,便早早敲开沈凭的房门,打着为他带路的理由,实则和攀越出去放风。
松柏园,是京中才子神往之地,但此地如今唯有王公贵族方可入内。至于为何说这是才子所盼,是以这园子,是前朝太子赠与师长方重德,后被赵渊民取回,送给了赵抑。
园子并无士兵把守,但能看见零星仆人打理,入园需携带帖子或是令牌,沈凭那日收到书信时,里面装着的正是令牌,有此令牌,无需通报皆可入内。
或者长着一张皇子的脸也可以,不过沈凭没有机会利用赵或,因为赵或把他送到附近后,转眼和攀越消失得无影无踪。
松柏园占地十分大,有两座小院落在其中,眼下满园的松柏落了雪,便又是一片胜景。自古松柏有着傲骨峥嵘的象征,且庄重肃穆,四季长青,能赠与他人,必定是带着欣赏的寓意在其中。
引路的仆人将沈凭送到院落附近,随后停下脚步道:“大公子往前直走便能瞧见一盔顶亭,王爷若在,尔等下人不可入内,奴婢听闻今日王爷在外亭议事,大公子移步前去即可。”
沈凭看了眼前方空无一人的园子,梭巡后问道:“可是有贵客在其中?”
对方回道:“一刻前徐大人前来拜访王爷。”
沈凭忽地记起自己提前到达,恐怕扰了赵抑的安排,遂不作声,朝仆人颔首道谢,随后抬脚朝着院落里去。
京中的贵族讲究隐私,一般到了议事的附近,都是由近卫领路前去,以避人耳目。
但沈凭在院子中站了片刻,四周仍不见姜挽他们的身影,无奈只好自己摸索着找人。
今日他前来,除了带着官州的功劳而来,更有一事,便是想给心中深埋的怀疑找一丝解答。
孟悦恒临死前的话在他脑海中萦绕不止,而赵抑的书信在他入城前来到,难免叫他颇生疑虑。
他沿着石子路一直前行,来到长廊后,远远瞧见一处挂着“自省”二字匾额的房门。
天空飘着小雪,他到了此处时,方才院落外扫雪声早已隐匿消失,他越是靠近那房门,竖耳细听,越能听见煮茶声和交谈声。
为了避嫌,他选择在外站着,和那房舍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若不济,微臣便故技重施,让他沈幸仁吃些苦头。”徐泽海忽然拔高的声音传了出来。
沈凭眉头一蹙,在听见这句话后,他不由自主放轻脚步朝前走去,听着屋内渐渐清晰的交谈声。
关于纳税的状书公文,早在沈凭离开官州前便送往了魏都,他的文书会率先来到徐泽海的手中。
回想当时启州的功劳,也正因如此,才会被徐泽海拿去孝敬清流派。
其实纳税一事功劳在谁,所有人有目共睹,但是朝中总有人故意装疯卖傻,去赌皇帝对事情是否看重,借此玩弄人心权术。
随着棋子落盘,赵抑抬眼朝徐泽海看去,温和道:“若陛下重赏他,吏部可还有徐大人的地位?”
徐泽海不满道:“如何没有?微臣绝不信此子有撼动吏部这群人的本事。”
朝中六部,以吏部为首,藏着两派京贵挤破脑袋塞进的老油条,岂是区区身负功劳就能轻易镇得住。
赵抑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只淡淡道:“秋闱里,徐大人的表现似乎平平。”
他虽然温文儒雅,但有些话却让人听得背脊发凉,此时的徐泽海正是如此。
徐泽海对此面露难色,也不敢和赵抑继续对弈,看着一盘必输的棋局垂下了头,“宰相大人乃天下学子标榜,张岷大人赫赫有名,微臣不过是打杂的罢了”
赵抑拿起他的棋子自我对弈起来,“沈幸仁如何委派去的官州,徐大人心知肚明,一朝落棋不可悔,本王对徐大人十分信任,可莫要因一己私欲失了前程。”
他无视徐泽海的叩首,续道:“毕竟,尚书省令人望尘莫及的位置屈指可数。”
又是一声响头,徐泽海喊道:“王爷息怒,微臣断不敢辜负。”
“起来吧。”赵抑平静说道,随后将手中的棋子搁置两边,“你可知本王为何非沈家不可?”
徐泽海看着自己反败为胜的棋局,屏着呼吸摇头。
赵抑道:“沈怀建的门生虽不及方重德,但却是不可轻易忽视的存在。本王唯有将沈子放在身边,给沈怀建一个警醒,才能免去重蹈覆辙当年之事。”
徐泽海在他的一番话中有所醒悟,“王爷所指,方重德先生当年的学子大闹”
直到他看见赵抑轻轻颔首,顿时觉得明白这局棋的作用。
当年方重德一离京,不久后造就了如今的孔伐和张昌钦,以及朝中数不胜数的官员,这些人多少都曾追随过方重德。
在天下太平之时,门生是朝中栋梁。但在天下动乱之际,门生便会成为破锋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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