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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过关山》 110-120(第3/16页)
那几名商贾作为人证。”
“人证?”张昌钦斜眼看了下他,“证明沈凭有罪吗?”
梁齐砚不敢回答,毕竟当日只有商贾亲眼所见屋内之人如何命丧黄泉,但人证在赵或手中,即使怀疑他要做伪证,也无人敢去提审。
见他不语,张昌钦又看回牢房,此时沈凭依旧咬着唇不发声,干裂的唇面被咬出了血珠,还是不见他喊一句疼,直到晕倒那一刻,狱吏转头取水,又把人泼醒继续行刑。
张昌钦驻停片刻后,转身离开道:“换人用刑。”
梁齐砚怔愣了下,刚想询问,就听见张昌钦接着道:“撬开他的嘴,务必要他的叫声,响彻整座牢房。”
瓢泼大雨将皇后寝宫门前浇湿,宫女只敢低头在门前扫水,对殿内传出的声音置若罔闻。
“本宫当初就该让人在启州杀了他!”谢望桦拍桌怒道。
她甚至不想去看面前恭敬站着之人,每每想到自己儿子被鬼迷心窍,她都气得浑身发抖。
殿内的烛火因窗缝闯进的风雨而晃动了下,把地上那抹高大的身影照得摇摇欲倒。
谢望桦朝前方看去,眼中除了怒气外,还带着满满的不甘和心疼,“你告诉母后,可是真如宫外的传闻那般,你真与他私定终身了?”
赵或仍旧垂头不语,似乎对所有的询问都表示默认,从不反驳,从不辩解,也从不承认,叫人急得火冒三丈,就差对他动手,逼着他回答。
谢望桦被他气得失了仪态,再一次拍桌起身,“惊临,你明知他是断袖,明知沈怀建不会带着门生站在任意一派,明知他沈幸仁根本不会为了你,冒险去面对清流派的迫害,说服他的父亲投靠世家,你又何必执着于他?!”
她走上前,忍不住轻捶赵或的身子,“儿啊,你告诉母后,只要你让那沈幸仁画押,你到陛下跟前指认他,撇清关系,就算你喜爱男子,母后也会在你入了东宫后,寻人为你添上两房可好?求你,不要再和我们作对好不好?”
闻言,赵或缓慢将脑袋抬起,他的眼下布满乌青,但双眼的执着丝毫不减,声音沙哑道:“母后,我不要王妃,我只要他。”
谢望桦一听,顿时气得无话可说,转身走回榻上,端起冷茶喝了口平息胸口的气郁。
殿外雷鸣交加,狂风暴雨成了殿内唯一的声响。
沉默良久后,忽地听见谢望桦一声长叹,她疲倦瞥了眼赵或,视线落在空旷的寝殿中,乏力说道:“睦儿如今已是如履薄冰,陛下和亲的心意已决,此次璟王和裴姬借南诏对我们下手,令世家猝不及防。谢家为你挡住世家的风雨,可又有谁能为谢家遮风挡雨?区区东珠,让这场平衡打破,你可知会搅碎多少人在其中,沈家倒下,又是谁站起来?惊临,你不愿争储,我们便如同苟延残喘。”
国宴到围猎会,再到一场谋杀使臣案,让大魏在南诏人面前丢光了脸面,令天子勃然大怒,惹得天下人的嘲笑。
赵渊民对君权威仪执念之深,对朝纲矫枉过正,目的想要达到三方平衡。
皇位之下看似平静,实则势力林立的朝廷中,谁人不觊觎那至高无上的皇权,谁又不盼着东宫早日有主。
即使身居高位,也不过是浮萍之身。
如今这般局势,不过早晚将至,唯一不同的是,九重阙的丑事,不该让敌人窥探。
所以皇帝要速战速决,以便掩埋丑事。
而两派则要顺水推舟,以便踢人出局。
沈家能躲过一时,躲不过一世。
从前天家因门楣恩荫照拂两分,只要沈家能在两派的压迫中活下,皇帝可以将一切视而不见,任由他们斗得你死我活。
但这一次却无人能施以援手,甚至都对沈家落井下石,是因众人皆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赵或终于不再躲避这个问题,而是看向皇后,直面回道:“待此事平息,孩儿会给世家一个交代。”
谢望桦倏地朝他转头看去,凝眸问道:“此话当真?”
赵或颔首道:“但我要我的幸仁平安无事。”
谢望桦眉头紧蹙,沉思片刻后才道:“你想让母妃如何做?”
赵或道:“只求母妃莫要强求孩儿婚事。”
话落,谢望桦神情一顿,眼看着他在面前深深弯腰行礼。
恍然间,她心中的郁气化作讶然,竟觉得面前的孩子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她将目光缓缓收回,想起还在教坊司的女儿,心头又是一紧,“睦儿之事”
赵或接着道:“母后放心,我绝不会让长姐成为权力的牺牲品。”
而是应该和赵说一般,有机会选择自己所爱。
他的亲人,他的爱人,一个都不能少。
谢望桦低声叹气,最终不再说下去。
赵或看着憔悴的母后,再一次作揖道:“母后,有一事孩儿想告知于你,幸仁是因打破这场和亲才落得如此下场。今日让母后知晓此事,并非想求得母后理解,而是希望母后明白,他于我而言,已绝非是外人。”
说罢,他起身拿起案上的吞山啸,坚定不移地朝着殿外走去。
谢望桦眼中余惊未消,直到他消失在雨幕中后,忽地无奈摇了摇头。
来势急遽而猛烈的风雨,将皇城彻底浇湿,汉白玉砌起的台阶如明镜,照清天地万物。
赵或刚出宫门,瞧见雨幕中行驶而来的马车,他站在原地不动,直到马车中人撑伞走到跟前时,他率先行礼作揖,躬身道:“皇兄。”
两人站在宫门下,姜挽收伞后退几步,避开听见他们谈话。
赵抑细细打量他道:“又被训了?”
赵或抿唇点头,但却不再直视着他。
官州之行过后,两人便少了联络,赵或也不再隔三岔五上门寻他消遣,即使见面也只是颔首擦肩而过,他们之间,如同落了一堵无形的墙,靠近也只有莫名的距离存在。
如今这种距离感愈发明显,甚至一度让赵或产生怀疑,也许他们从前便存在距离,如今只是被放大罢了。
赵抑温声道:“惊临,你可曾想过带着幸仁远走高飞?”
站在身后的姜挽很专注,断断续续听清了这句话,握着油纸伞的手不由收紧了些。
赵或微愕,眼底闪过一抹犹疑,而恰好被赵抑捕捉得干干净净。
只是赵或在沉吟须臾后道:“不曾。”
权力如一张编织的天罗地网,即便天涯海角都难以逃脱。
赵抑抬了抬眼,似乎没想到他并未有意气用事的念头,“但你救不了他。”
赵或陡然朝他看去,落入一双平静沉稳的双眸中,那一刻,他的心底如被万千蚂蚁咬噬,叫他呼吸都变得混乱。
“皇兄。”他直视着赵抑的双眸,隐忍着内心的挣扎,一字一句向他问道:“此事,可与你有关?”
雨幕被刮出层层风浪,劈下的闪电瞬间照亮昏暗的宫道,而赵抑的神情未曾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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