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春: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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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得一干二净,她扭头看向车窗外瑰丽的天色,一瞬间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摇摇晃晃。

    温敬恺在等红灯的间隙侧头,然后伸出手握了握她安放在膝盖上的手。谁都知道此刻是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言语的,时间清洗着所有人的记忆,每一个往昔都只能够偶尔回望,关于死亡这个课程,没人会是优等生。就连一直在经历分别的温敬恺都不是。

    江书久沉默了一路,等到汽车驶入郊区墓园时才小声对温敬恺说:“我一次也没梦见过我姐姐。”

    温敬恺声音很轻:“久久,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个说法。”

    “什么?”

    “当你梦到一个人超过三次,你和她缘分就尽了。江书淇这个人真的很爱你,她不肯入梦,是要让你永永远远地记住她。”

    江书久看着他的眼睛问:“那你会永永远远地记住她吗?”

    "当然。"他说。

    在记忆中江书淇的墓碑一直都是墨黑簇新的,江书久这次来才发现上面因为风雨飘扬已经沾满了尘土,她并未从外套口袋里找到纸巾,索性凑上前用衣袖擦了擦相片和镌刻她姓名的地方。

    江书淇去世得太早,生殁年份相减,轻轻一算甚至都不到成年的年纪,江书久对那个数字了如指掌,每次来却都要重新做一次四位数减法,最后墓碑上的文字看不完就立刻红眼眶。

    无法追溯,时间流逝和残酷事实的双重推动反而并不能使人淡忘,温敬恺抱着新鲜的白色马蹄莲走过来,那时江书久正在跟江书淇讲话,内容琐碎细致到她所带的大一小朋友里有一位上课也喜欢戴各种各样的发卡,或是她报名了本学期学院里的秋季趣味运动会,打算在毛毛虫项目中大展身手。

    温敬恺一边用湿纸巾擦墓碑一边耐心听着,直到听见江书久说:“我每次都是跟爸爸妈妈来看你,这次换了一个人陪我,你肯定也猜到他的身份了吧。”

    温敬恺一愣,忽然意识到江书久应该在哭。

    她声音颤颤的,带着哭腔:“这个人你认识的,还很熟,数不清你抄过他多少份数理化的小测卷子。你还经常在我面前指责他作为你的同桌不但爱摆冷脸还沉默寡言,现在倒好,你口中两个没有长嘴巴的人在一起了,命运很奇妙是不是。”

    温敬恺看向相片里的人——江书淇真的很喜欢一切浮夸的美丽东西,少女的面庞被定格在最明媚的年岁。上次见她是什么时候呢?他只记得高中后半段的日子里,是没有江书淇这个同桌的。

    他牵住江书久的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决:“你十多年前拉着久久走进我家家门,仿佛从那时起你就把她交到了我的手上,我以后一定会让她幸福的。”

    江书久一听这话就笑了,揉着眼睛转头呛他:“你干嘛说这个,这样跟我姐姐讲话真的很奇怪,她其实比我还不着调。”

    出墓园时夕阳西下,江书久不经意间扫到两个不同墓区的路标,想到何识之前有告诉她温敬恺的爸爸妈妈也在这个园区。她拽了拽温敬恺,谁料还没说话他就好像意料到她要说什么,平声回:“再等等吧,再给我一点时间。”

    江书久略有些心酸。母亲这个词的分量太重,温敬恺再厉害再成功也没有办法忽略苦难,上个春天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只是好歹如今两人在一起,可以轮流为对方擦眼泪,未来的一切变故大概都不会那么可怕。

    一路压着车速回市区,江书久和温敬恺踩点到家门口,幸好没有迟到。温敬恺最先下车将后备箱的画搬到二层画室里。吕尚安对这项生日贺礼十分满意,愉快地坦言道改天要请人来将其裱好挂到自己的书房,更替掉丈夫几年前为表风雅潦草题的一副字。

    温敬恺趁此机会主动提到今年自己的舅舅舅妈可能会挑一个节日来拜访,具体日期他会让江书久转告给她和江伯父。

    吕尚安一时半会儿没说话,她盯着画弯唇笑了片刻,才慢悠悠开口:“你和久久都不让人省心,一路分分合合的,我们做长辈的也不清楚内幕,也不好问。上次你们俩分开,我说你要来家里吃饭,久久还担心我和她爸爸刁难你。”

    温敬恺不动声色地松一口气,紧接着转过去认认真真地对她说:“吕阿姨,这次我们是…”

    “我知道我知道,”吕尚安打断他,“我才不好奇你们那些起承转合,精彩的故事比比皆是,把日子过好才是最要紧。”

    江书久在楼下花园接了教务处老师拨打来的电话。下周十月小长假来袭,而今年又有新的老师要前往别的地方访学,带到一半的课程分给她接手,课表上又是一次大变动。

    她边转手机边进门,正巧江永道从厨房盯汤出来,一眼瞥见她袖子上的灰尘,问她怎么回事。

    江书久不想撒谎,此情此景又不适合主动提江书淇,她余光扫到下楼的温敬恺和吕尚安,当机立断转移话题,问:“妈妈生日快乐,还喜欢付阿姨的画吗?”

    吕尚安过来亲亲她的侧脸,“当然喜欢,久久审美一如既往地好。”

    温敬恺洗过手回到客厅,江永道跟蛋糕店沟通完回来,站定在他面前拧眉打量了好几眼。今天太太生日,而吕尚安在场他说话从来不大声,最后忍不住了似的,还是出声嫌弃他衣着不得体:“待会儿家里会有客人来访,你连领带都不打,像什么样子。”

    江书久知道他是在杀鸡儆猴,灰溜溜地藏着衣袖主动撤离战场,快到旋转楼梯时她将手背去身后,朝温敬恺勾了勾手指。

    到房间后她将温敬恺安排在小沙发上,自己先进衣帽间换了身衣服,出来时手里捏着一个手包。

    在温敬恺印象中这款包包曾经在一个比较重要的场合出现过,他倚靠在沙发上奋力回想,江书久不给他任何作答题目的机会,自顾自从里面抽出一条领带。

    “还记得吗?温始夏家小朋友的百日宴,由于事先没有协商,结果我穿了一条浅蓝色的长裙,你戴了墨绿色的领带,非——常——不——搭——,传出去一定会被当成笑料。”

    温敬恺当然记得。不合衬的服装、不漂亮的时机、不解风情的他。那天天边晚霞滚烫如同一条火舌,日色渐沉后四周朦胧像一司囹圄,江书久直言她留恋每个同行的黄昏,他却坐在驾驶座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无比满意离婚现状。

    温敬恺站起身,主动向前迈一步,慢条斯理系好衬衫最上方的纽扣后微微俯下身子,以一个臣服的姿态:“物归原主,温太太。”

    江永道说有客人来并非恐吓之言,一家人陪吕尚安吹完蜡烛后阿姨就过来说稽先生到了。

    稽中黎是江永道瞒着太太约来的,两家在祖上有一些渊源,这些年由于稽家老爷子出国养病生活,关系稍有疏远。但江书久和稽喻先一起念了将近十年的书,江家夫妇逢年过节有探望意愿时总会问一问稽先生要不要去看孩子,细说起来两家还曾在美西一起度过一次长假。

    吕尚安跟稽太太少时要好,当初江书久在英格兰那么多年都没有谈朋友,她还以为女儿是在等毕业后可以与稽喻先长长久久,回国后也第一个打探消息。谁知江书久反应很大,说自己同Yariel真的只是好朋友,让她不要再多想。

    事到如今到底如何大家心里都清清楚楚,做长辈的也不再擅作主张乱点鸳鸯谱,今日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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