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奴娇: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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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第41章瑶池中浮萍,朱墙上壁花……

    “步子慢一些。”

    “莫太昂首挺胸,背驼些个。”

    “锡杖不当执得这般轻巧,几步一拄地来走。”

    ……

    庭院里,应怜搬了绣墩廊下坐着,指点宗契做那高僧大德庄严宝相。

    宗契这会子披袈裟、执锡杖,手捧铜钵、腰挂净瓶,恰该一副天竺佛山云游而来模样,只是平日行路踏惯了流星,几十斤镔铁棍抄在手,劈山岳、断水流,声势

    动如沉雷洪钟,教他作那云隐的老僧相,反倒不伦不类。

    应怜看了一回又一回,也甚觉别扭,想想还是算了,不再强拗着他做那劳什子高僧,“罢了,你还回你本相就是。说不得你这般的,倒更能降得鬼怪呢。”

    宗契也说是,走几步,又嫌袈裟拖挂啰里啰嗦,一应家伙什带齐,出得门去,道:“你只等着便是。我便今日不归,明日也归的,届时把他家情形报与你。”

    他如常举止,应怜再将他打量几回,心道也怪,他这样的,怎么偏偏好似太白文章,不循常理,形甚放、神却俱;贯了一股豪气在内,倒比那些个吃斋念佛、经卷琳琅的大僧多出一身返璞归真来。

    便点点头,又叮嘱几句,目送他拐出巷口,云游街市去了。

    这便在家等候,想着若是宅内禳灾驱邪,少不得要一二日功夫。望望日头,才三竿起,她纵焦急,也只得耐了性子盼他归。

    应怜厨上的手艺比个家雀好不了多少,最是个糖盐不分的主儿,日午索性到左近市面儿上买了几样吃食,带归家中。

    一去一回不过一刻,再归家,那锁儿却下了。入得院内,应怜两眼一呆,却正见宗契抄了锡杖在手,坐定老树下石桌旁,也不知是休憩是闷气。

    “才多会功夫,你怎么就回了?”应怜问。

    宗契道:“嗐,去得不巧,他家人说已延请得高人,正设坛做法,着我择日再来。”

    “这却奇了,”应怜蹙眉,“先前咱们远远望他家,多少僧道盈门,多你一个不多,今日他怎把你拒了?”

    宗契也不知,将一来一回与他家人讲话学说了一遍,又嫌那袈裟碍事,索性脱下叠了搁一边,只里头一件青褐直裰,敞便疏达。

    应怜上下扫量他一眼,若有所思,“莫不是你这一身气度不类出家人,他瞧着你没道行,又年轻,才拒了你?”

    这多少切中宗契心中窘迫,面上便有些绷着不自在,觉着自个大话既出,又教她看轻了去,便道:“无妨,我午后再去一趟,这回去他家后角门瞅一眼,若还不成,那不仍有他家店铺子开张么?我总能寻个口子进去。”

    说罢,见应怜抿着嘴想笑却忍笑,更是发窘,脸上不显,却脱口而出:“你不信我?”

    “信、信!”应怜温声安抚,将食盒塞他手里,见他要起身,又一手按他肩头,不教他再费神,“你且歇一歇,我去再买些吃喝,不必你劳动了。”

    那力道也不见得比落叶重几铢几两,绵如香云,却比千钧更好使。宗契也不知怎的,被她一按便又坐了回去,隔着冬衣厚料,那软香轻暖却彷佛萦留肩上,成一道锢着他不得动弹的魔咒。

    她教歇,他便当真半晌提着食盒,歇在院中,半晌才想起动弹,她早已走得不见人影了。

    午时,宗契果又出了一趟门。

    这回也不知如何,应怜想,可见那船老大的荐帖也就那么一回事,人家指不定给多少渡头驿口都放出话去;而僧道去得多了,他家也就开始挑挑拣拣起来了。

    若这回仍不成,难道真要去他家店铺子里再试?

    这么想着,心中便又烦闷起来。渐渐日暮,霜风凄紧,该是晚饭时分,不见着他人,应怜心中又七上八下,食不下咽,索性到门口张望一回,听外头动静,料想不回才是好;回了,那便又是被拒了。

    也不知听行人过巷了几回,归人低声言语,门前稚子啼声,总没有他的响动。

    正渐渐放下心来,猜他已入得王家门时,夜月初上,却一人披了寒气而归,虽步履不快,更走走停停,应怜却一眼认出,那身量高大、直如松枫,不是宗契又是何人?

    甫见得他面,她心落回肚;又一想这当口,说不得他又铩羽而归,应怜那心再往下沉了一沉。

    巷内幽暗,更无人迹。她正要出门去迎,道一声辛苦,忽见他脚步微微顿下,已近至家门,却猛地折回身势,抄水掠风一霎,那月色便失了他的影儿,只照映一带空墙。

    晦暗里忽听得一声低低惊呼,才认出是个女子尖叫,随又销声匿迹。应怜一惊,循声望去,宗契却方才那一刹的功夫,墙角里擒住一人。月辉勉强折进幽暗,照出身形,果真是个女子。

    宗契冷声问:“跟了我一路,你意欲作甚?”

    “我、我……”对方慌手慌脚,张口结舌。

    应怜慌不迭地夺出家门,还以为出了变故,怕惊动四邻,压低了声儿唤他:“宗契,那是何人?”

    三两步到二人跟前,见宗契提溜小鸡似的,擒那女子毫不费劲,慌促里一时不知是何缘故。然他手下之人,瞧见她脸面,蓦地一呆,如劫后余生,大喜叫唤她:“惜奴、惜奴!是我呀!我是泰娘!”

    她人在墙下阴影里,声音恁的耳熟。应怜一呆,仔细看去,又将她拉过来,趁着月色,半晌认出她来。

    “泰娘……”她又惊又懵,勉强记起这一张俊俏伶俐的脸,“……范碧云?”

    泰娘,洛京人士,家中作绣活生计,与她同被发卖在青玉阁,相伴近百个日夜,一般年纪、一般喜好、一般脾性,她唤她惜奴,她唤她泰娘,便小字称呼,相濡以沫。

    范碧云,与她同被发卖在青玉阁,聪明伶俐、巧舌慧心,与她道东廊人多,西廊清幽,教她从东廊跑。她当真跑去东廊,她却趁着人都来捉她,自个儿从西廊下溜了。

    应怜笑了一声,殊不知分毫无故人重逢的欣喜,却勾动往日那些不堪记的时日,想她自己那会怎么那样好欺哄,人一说她就信,被卖了还替她数钱。

    “原来是你。”她心绪波澜起伏又平,到底相识一场,见面总得说几句,“你如今怎么到了扬州?过得可还好?”

    范碧云动了动身子,示意都是相熟一场,教宗契放手,瞧了应怜一回,微有打量琢磨,而后长舒一口气,“真是苍天怜佑,竟教我二人在此碰面。看来你如今得过。这事话长,咱们可入屋一叙?”

    宗契瞧定应怜,只让她拿主意。

    应怜点头,回身教她跟上,“既是一场误会,那便请入屋中,有话再说。”

    这一日过得可谓一波三折。

    宗契入得门内,先将二探王家事与应怜简短说过一遍,又得了范碧云几句描补,前因后果,应怜便大致懂了。

    却是宗契午时又至,这回在他家后角门站定了不走,僮仆女使进进出出,他只道里头鬼气森森,害生人不宁。然他愈是如此讲,愈发无人请他入宅。分明隐约听得里头坛场做法,铜铃纷纷,只拦着他不教进。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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