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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惜奴娇》 40-50(第13/17页)
还债的,到头来得了一身奚落讥笑。我给他丢尽了脸。你可知道,他头发已全白了,只是瞒着我,一次染须发时被我撞见,却反倒解我宽心,教我不必难过。我如何能不难过……”
应怜自记得,当日送别归乡,她见着姨父,大吃一惊,那时不懂事,脱口而出:“姨父,您两鬓怎么白了?”
她娘斥她多言。众人来送别的,只当不见,一番惜别,洒了几滴泪。姨父又面北向天子遥拜了三拜,在人扶持下,登了车。他背影苍苍,老态毕现,叫人心酸。
想到动情处,眼眶微湿,应怜听旁侧话音歇了,以为李定娘困乏,正也要睡时,却听她忽有开口:
“当日事
后,我家中一个幕僚,最是受我爹看重的,曾私下向我爹进言,教‘让我病死’,全了一份大人的脸面。后来他便再没出现在我家。”
应怜微有动容,怕她烦恼,又劝了一句:“这就是了,姨父素日最是疼你,你总得让他老人家过得开怀些,不为你挂心。”
身侧依稀有她窈窕的轮廓,窸窸窣窣,侧了个身,背对着应怜,似望窗外渐如钩的半月,模模糊糊传来一声叹息。多少说不出口的苦楚,俱在这一声中。
“你说的对,我总得让他体体面面地过活,不能再寒了他的心。”
第48章 第48章更深漏剩几霄残
翌日天明,李定娘拉着应怜坊市里走了一趟。
应怜本不知何由,到了地儿,才见一间楣匾上书“顺泰标行”的门面,稀奇道:“标行?这不是护运南北货的局司么?你带我到这儿来做甚?”
里头已有人迎出,将二人请进门面。里头候着一身强力壮的武师,抱拳拱手,自道姓张,曾做过本地州县的团练,人皆称作“张团练”,问娘子来押什么标。
“送人往代州去。年后需早行,可做得?”李定娘问。
张团练道:“做得,只是师父们年后三日不起行,最早年初四动身。”
当下谈妥,问明了住处、年貌等,付过定钱,张团练又亲印了花押在两张密密麻麻的契纸上,分交与二人,切切叮嘱收好,届时只凭契纸接人。
应怜这才明白她是何意,待出得标行,回登了车,向李定娘道:“亏得你做事周全,我竟没想到这一层,此去代州,山高水远,她一个女子,无人护持怎么行?”
“不止,”李定娘眸中有三分忧色,道,“路远些实无大碍,怕只怕消息递到王渡处,他派人于附近隘口亭驿日夜看守,必要捉祝娘子回去。”
应怜教她说得也担忧起来,又计议一番,便打定主意,起行前几日,务必藏好祝兰二人在家,再不可教外人看去。
回家后,又与祝兰嘱咐半天,转头却见范碧云在侧,秀致脸孔上期期艾艾,似有话难为情吐口。
“你怎么了?”应怜怪道。
此时李定娘已回自家,这会子檐下只她三个女娘。范碧云见问,面红了一瞬,吞吞吐吐答道:“我、我想求祝娘子个恩典。”
“如今我也在人屋檐下,还能恩典你什么?”祝兰话音如水泠泠,也如水无波澜。
“我思来想去,还是想与娘子一道走。”范碧云求道,“娘子去代州,把我也带上吧,我为娘子铺床洗衣、梳头穿整,今后愿服侍娘子在侧!”
她话一出,不止祝兰,应怜也瞧稀奇一般,问道:“你先前不是说要留下么?”
范碧云面红耳赤,眸中羞得要滴下泪来,咬着唇,犹犹疑疑地,“我就是觉着,王家在本地手眼通天,万一哪天我教他家人撞着,这事漏了,又得牵连了应娘子……”
应怜正想着她何出此言,祝兰忽发一声轻笑,打断她思绪,应承下来,“这许是咱们的缘分,你若想跟着我,那便跟着吧。”
她仿佛言语间并不是收留一个大活人,不过多了件衣物,也不去管范碧云千恩万谢的笑模样,点点头,回屋去了。
这是件小事,应怜并未放在心上,过了便罢。
腊月三十,岁除。
这一日的宴席由李定娘着此地最好的酒楼送来,端的是山野珍馐、琼浆玉露;各样菜色红丝翠玉,竟有本地传习样式,应怜也叫不上名儿来的。几人团坐一桌,藏钩射覆、欢笑饮宴。
应怜今夜喝的又是一等琼花露,虽同个名字,却比前日预赏在路边食店里喝的更浓醇芳甘,且喜今日不在那闹哄哄的人堆里,便放开胆来喝,直是春霞带露、酒浓情憨,话也多了、舌头也不利索,又扯着宗契,一杯杯拼酒。
宗契海量,喝到最后,见她东倒西歪了,还要探手去摸酒壶,只得捂了壶盖,不许她再喝。
应怜几次抢,没抢着,嫌他败兴,竟狠狠冲着一声重哼,扭过头与范碧云说话,不理睬他了。
宗契哭笑不得,向范碧云比划一下,教将人扶稳,别跌下座;又自去厨上,将壶中玉酿,换成早备下的醒酒汤,要与她解解浓酒。
应怜半醉不醉,拉着范碧云,眸中光璨璨,烛下见了,彷如玉女仙子,说话却卷着舌,含含糊糊的,也不客气,打头便问:“你、你实话……说,前日里我与……嗝儿,宗契说那房契,你是不是……听着了?”
祝兰坐于对面,闻言瞧来,那眸光似笑非笑,也不知在想什么,直把范碧云瞧得不自在,趁时扶了应怜下座,又垫了软枕,教她斜倚在帘边一张美人榻上,道:“娘子醉了,歇一晌吧。”
“不歇!”应怜却闹将坐起身,瞧范碧云体贴小意的款款模样,心中气恼起来,把清醒时不好出口的话这会子全吐露了,“若不是你……嗝儿,听那房契,晓得、晓得这屋宅,是……嗝儿,赁下的,你怎会要、要离开!你走走走,我才不要你!你以为你走了,我、我会念你,呸!你们都走、都走!”
范碧云被她戳中逐利而去的小心思,脸上烧得火辣辣的,一时又觉着她骂的又不是自己,陡然明白,她这竟是与宗契置气,连带也恼了她了。
更兼祝兰不冷不热地望来,看戏一般。范碧云不愿引火烧身,便独独将话头岔到宗契身上,“我们走不走的,又有何碍?你若不想他走,留他便是。”
应怜到底没十分醉,直勾勾地盯她,面上红云一片,霎是妍丽生春,闻言便道:“他?哪个他?”
却不待范碧云答,自个儿悟过来,酒兴便消了一二,低沉下去。
“……怎么留?”她撑坐在美人榻,喃喃自语,“他到底要走的,我又如何留呢?”
范碧云抿抿嘴,轻轻一笑,趁着宗契未回,低声言语在耳,“真要留他,我替你想个法子。”
应怜脑里浆糊似的,将脑袋贴过去。
“你将自己荐了与他,他便再不会走了。”那声音细细道。
她懵里懵懂,兜头便问:“荐?荐什么?”
范碧云理所当然,“荐枕席呀。”
应怜起初懵着,忽一下惊起,指着她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整话,脸已红得要滴血。范碧云却老神再在,毫不觉难为情,眼儿也没眨一下。
“你你你你怎能说这样的话!”她半晌憋出一句,慌得失了分寸,“太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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