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奴娇: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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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生生地住下去?”

    应怜一路来想的也是这一节,却与他看法有所不同,“我若是她,都已到山穷水尽的地步,难道还不想走?她不走,未必是因着想留,或许……是想走,却走不成?”

    说罢又琢磨,怎么样个境地,想走却走不脱。

    正琢磨着,手里一空,却是黑瓷梅花盏被宗契抽走,又斟了半杯递来。

    应怜接了,却没再饮,只是合在手心里取它暖意,略顿了顿,瞧向宗契,“从前,我娘教过我,宗妇若想掌好中馈,最要紧的是人心。夫家里里外外的人,能换则换,不能换就拉拢,如此,家中大小事,才理得顺手。”

    宗契:“嗯?”

    他一脸不解。

    “我是说,王员外就是那‘宗妇’,这些年来,是否已将家中奴仆尽数换了,祝娘子没可用的人,才走不成。”应怜直白了说。

    才见他恍然有所悟,顺着她的话往下捋,却道:“那王员外不想她走么?”

    “咱们一径儿胡猜也没用,不如到时当面问她。”应怜道,那月魄似的眸光皎皎,瞧向他,“只是明日要辛苦高僧,念一天的经。你会念什么?”

    高僧宗契气度泰然,仿佛丘壑贯胸,闻言不惊不诧,答:“往生咒。”

    再没更多,多一个字高僧都没有了。

    “你是何处来的野和尚,连念经都不会!”应怜满腹的心事被他打散,噗嗤乐了,眼眉含笑,捧着杯盏嗤笑他,“亏我称你高僧。”

    得了炭火暖茶这么一温,她这冻僵了的蝉儿也活泛回来,竟又胡闹地打趣他。

    宗契纵着她蹬鼻子上脸,这会教她笑得发窘,微微蹙着眉,却绷不住笑,径拿了她手里茶盏,见天晚了,催她起身:“你又是哪里来的小郎君,大晚天不在家温书考功名,与我这野和尚厮混一处做什么?快走快走!”

    话出了口,见她脸红,才方觉狎昵太过。

    应怜被反将一军,红着脸出到门口,又不甘心就这么一走了之,硬撑了门面道:“你等着,明日必我卷土重来!倒时再与你辩,定把你辩得一个字都说不出!”

    “是是是,小郎君机敏过人,”宗契哭笑不得,哄着她走,“我明日修闭口禅,总行了吧!”

    ……

    第45章 第45章一朝脱出樊笼锁,未知他……

    第二日到底修不成闭口禅,宗契在东院里果真念了一天的经。

    祝氏被关在里间,虚置着正堂;摆了蒲团、燃了佛香,又供了地藏菩萨金身在案,宗契便正中盘坐,阖目念咒。应怜仍郎君装束,侍奉在侧;又有范碧云禀了主人家,也于堂上侍立,其余再无他人。

    日间也有女使僮仆悄悄儿来窥的,看过一回,瞧个新鲜劲儿,不到晚间,便都散了。

    宗契早已放出话来,这一夜不许生人挨近,只因邪鬼出没作祟,怕冲撞活人。到了黄昏月上,便教人关了门窗,只点一盏油灯,光火扑朔黯淡,映得窗纸幽明,路过行人匆匆,偶窥上一眼,没由来便寒颤上身。

    待再无外人耳目,应怜这才动作起来,朝范碧云使了个眼色,后者乖觉跟上,一前一后,到了里间。

    里头闷黑一片,静得极了,略略能听着祝氏短促起伏的呼吸声。

    她似是害怕。

    应怜也没好到哪里去,绞着手,不敢大了声儿,轻轻唤一句:“祝娘子。”

    祝氏窝在床里间,罩浓浓昏暗,唯能见半倚半靠的隆起身影,也不动弹、也不言语。应怜一步步摸到床缘,先在一旁坐下,道:“我知道你清醒着,昨儿那药是假的。你若真疯,断不会喝了药便睡。”

    接着摸到祝氏腕子上,将那缚得牢牢的绳索拿剪子剪了。毕竟怕她仍不信,暴起伤人,应怜有些紧张,又好言宽解几句,但求她放心。

    一会儿,目中适应了这幽暗,祝氏苍白的脸面,便稍现了模样。她木愣愣的,乱发一蓬,似乎盯着应怜在瞧。

    人疯的时候长了,假的也成了真的,有时候,醒着见日头、睡着见月光,甚而不知日夜颠倒,是非也渐渐分不清了。

    祝氏就这么愣了许久。

    应怜并不催,只是陪她坐着。范碧云在另一侧,有些急,似想要言语,却终忍了下来。

    忽而应怜的手被人一拿,却是祝氏。

    祝氏的手有些凉,却并不粗糙,抚开她手心,在应怜掌里放了一样物事。却是前日那汤婆,早已冷了,却因套着套子,仍柔软着,像她的手。

    本没什么,应怜心中却蓦地涌来一股拨云见日的滋味,她像夜间摸黑行路,霎一刻见了云后日头,第一反应不是喜悦,竟是不知所措。

    祝氏的声音沙哑,刮擦着人耳,也极是飘忽,“我,姓祝,祝兰。”

    这是近半年来,头一回与人交谈。祝兰快活极了,甚至不愿分辨眼前人究竟有

    几分真假。她本也不再想根究,近来愈发觉得,拖来拖去无甚意思,不如就死了。

    然而当真有一线希望摆在面前,她到底还是想好好活的。

    恍然如大梦一场,如今人醒了,她便没什么好隐瞒,索性将前事尽数道出,起先言语艰涩、磕磕绊绊,而后逐渐流畅,真如乱麻抽丝,一点点理清因果,长舒了心中一口郁气。

    “如今想来,我竟不该装疯,早在见她把女使推入井中时,就该一走了之。是我太执迷,起初不甘心,想着偌大家业,总是我父置下,就这么弃了,我实意难平;而后一点一点被他鲸吞蚕食,如今我已不剩半个心腹,处处受制。况我再无亲故,无处可去,到头来竟想了这荒唐的法子应对。”

    应怜悚然而惊,当下问:“那女使果是被害?可王员外为何……”

    “不是他,是他母亲。”祝兰拨了拨一头乱发,冷笑,“那夜王渡未宿在东院。我夜半睡醒,本想推窗看月,却正见她将人推下井。那女使叫什么?素珠,还是素昭?真惨啊,衣裙不整,扔进去时已无声响了,也不知是死是活。总之是死了。”

    “素珠。”范碧云低低道。

    祝兰这才瞧了她一眼,目光像是要盯进她皮肉里,半晌喃喃:“素珠……素珠。我认得你,你是新来侍奉她的,你也叫素珠么?你这样标致,岂不也是素珠?”

    范碧云心慌无措,一双惶恐的眼陡然望来,却噗通跪在床脚,抱住了她的膝,言语里渗着畏怖,“娘子莫要吓我,我、我不愿做她!我不愿再侍奉东院,我想走的!”

    “足以见你比我聪明。你才来呢,就晓得这是虎狼窝;我却引狼入室而不知,十年了,才识得他真面目。”祝兰面容惨淡,向着应怜,“你是不是奇怪她为何要害素珠?我先前也想不通,后来想通了。素珠从前侍奉过王渡,不愿被遣出,想出个昏招,中秋那夜,她竟与我公公有私,以为这便能留下,不想被婆母察觉,妒杀了她。”

    此事竟不是那王渡所为,出乎应怜意料,忙问:“那王员外此人如何?”

    “他?”祝兰一时没言语,再开口时,冷意从牙关里渗出来,“……他最是只披了人皮的恶鬼。”

    祝兰抓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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