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奴娇: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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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契穿整毕了,与她招呼过,趁着天色尚早,便出了门去。

    也不知是他那身衣裳周正,还是塞与的碎银使了用场,府署看门的几人果真没为难宗契,只是也没通传,点了他几句话。

    “师父有所不知,吴通判确是将要上任的新官,只是还没到。袁知府如今也不在,一应事务都由几个判官、参军们分辖。”门子收了好处,知无不言,“不过听说近日已是要来的。师父把名姓住处报上来,等个三两日,上官若来了,咱们好知会您一声。”

    宗契半跑了个空,先喜他吴官人真将来此处,却想他脚程怎么如此之慢,几日的路程,从去年走到今年还未至,只得先谢过,报了名姓住处,且先回转,等候些时日。

    他从府署离开,一路穿街过巷,也不骑驴马,沿来路

    而去。

    坊市嚷嚷扰扰,各样叫卖说话吵闹不绝,人、马、车轿、杂货,使人眼目观堵。他折过几道街,又转过几条巷,脚步却稍稍慢了下来,不向家中去,却拐进一条僻静的巷子,角落里候了几息,身形陡转,揪出来个鬼鬼祟祟尾随的人。

    那人浑地一惊,再料想不到,慌不迭挣扎。宗契眼眸一冷,打量着道:“你不是府署里公人么?却怎么做此宵小行径?”

    那人一身皂隶公服,方才慌来求饶了几句,这会子稳住心神,勉强硬气些,只是怕吃他拳头,忙道:“是、是!师父快放手,我不过按例核实你住处,不是歹人!”

    宗契这才将人放开,生了恼,“不是报与你了么,城西过太平桥,清化坊第二条青牛巷,冲北第六家就是,还诓你不成?”

    那皂隶见他不好惹,又解释半天,道是惯例,只因怕寻上官的是贼匪歹人之流,报个假名姓住处,借机寻仇。宗契听了,也不好过于为难他,只道:“我向来行得正走得直,从不打诳语,你若不信,随我走一遭便是了。”

    对面忙忙地应下,一路果真随他,连走带小跑地去了。

    一来一回正直日午。应怜早已在在院儿里候着,支棱着耳朵听外头言语。一晌忽听得两人说话,一个便是宗契,似与人指路,“就是此处,我开了门进去,你总不至还要跟来?”

    “哪里、哪里!我见师父走到了就好!”又一个是个赔笑的声音。

    她也不知是什么情形,纳闷了便来开门,倾出半个身子,便望见了巷口而来的宗契与一公服的皂隶。宗契怕她担心,先道了声“无事”,回头又与人作别,便入了宅院。

    应怜本犹豫着要不要请那皂隶一杯茶水,刚侧了半张脸,便见那人眼珠在她身上扫了几圈,却什么话也没说,走了。

    宗契便将路上事与她讲了,喝了温茶润喉,又说了吴官人未至的事。

    应怜些微失望,转又道:“也无妨,咱们候在此处,等他就是。总之你与师父的信也才上路呢,一并等了。”

    她微垂眉眼,语气寻常。宗契却只觉她近日似有心事,想来那牌位供上香案,到底牵动了她往昔的挂念,成了一块心结。

    这心结在他家人枉死的性命,任他如何劝慰,也宽解不得的。纵是他自己,想到此,也如一根刺扎在喉头。

    若是一般仇家,有仇报仇便是;只是斩首抄家,这仇却找谁去报?那一道旨意出自天家,难道寻那圣人的错处?

    第59章 第59章见月坠西海,怕鲸触破,……

    晌午时,宗契依旧出门一趟,四处扫听,有无姓陈的人家,曾嫁女去过郑州。

    本就是大海捞针,寻不到是常理,寻得到才是意外。他料想得与不得间,自有缘法。廿载已过,陈年旧事,他也不必强拗着得一个结果。

    今日依旧行在坊市之中,却被一小伙计从后头叫住,道有人楼上请吃茶,说着拿手指自家酒楼阁子上。

    那阁子半敞着窗,依稀见里头有人影,只小半个侧身,瞧不真切。宗契纳闷,随人上楼。

    此间酒楼颇是阔气。楼上雕花窗户、朱漆栏杆,彩幔垂摇,遮了楼下长年累月烟火气。伙计引他向内十几步,到了一间,叩门恭敬询问。

    “进来!”里头人道。

    那声儿一派精神气,有些耳熟。宗契正思忖何方曾照会过这样一人,伙计已推了门,请他进去。

    那请客吃茶的人正从里间出来,酒肴甘美之中,与他打个照面,不是初见,却是重逢。

    “赵芳庭!”宗契惊诧。

    可不正是赵芳庭!

    有宗契魁梧身量作衬,这赵大官人虽锦衣华服,硬生生显得瘦小了一圈,只是那精气神儿一如往常,甚而更熠熠一些;见了宗契,满脸故交之喜,先把臂勾肩,将人带入内,好一番寒暄,又请他主座上坐定。

    宗契见那美酒佳肴,鱼肉做底、狍鹿獐雉烹煎蒸炸,百般滋味应有尽有,那酒更是浓醇得漾出满室的芳甘来,好一桌山珍美味,却未动筷,热腾腾地候着宾主落座,言语尽欢。

    赵芳庭也不瞒他,实实诚诚道出本末:“兄弟可教我一番好找!自那日莲台寺外咱们不欢而散,哥哥我心中多有愧疚,几次三番找寻,只慢你一步;这一回打听得你们来了江宁,故今日早在此等候,这桌酒宴,就当我为你赔罪了!”

    他彼此斟了一杯,先干为敬。宗契却执盏不饮,问:“找寻我做甚?又是说富贵?”

    “兄弟心中莫不是还怨着我?这般拿话来寒碜!”赵芳庭虽说着,面上眼底一毫儿不羞恼,却当真掏出了一点真心来捧与他,道,“我从前不知你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因此拿那富贵名头来钓你;如今钦佩你为人,那点富贵又算得了什么?我心里认你做义气兄弟,自然要为你打算。这一回,是来问你一句话。”

    他两只眼盯着宗契,本是一张油嘴滑舌的脸,却无端此时透出一股子再郑重不过的意味,倒显出了几分坦然来。

    宗契问:“什么话?”

    赵芳庭道:“你可愿替她报仇、保她荣华?”

    宗契不动声色,眼底却微微凉沉下来,目光攥着他,犹如被侵入领地的虎豹。

    一晌里箭在弦上,空气也窒闷下来,山雨欲来。

    “我真心为你,少不得打听你身边那人,你也莫要着恼。”赵芳庭忙道,“凭你的气概、凭那应娘子的样貌,你二人正如锥在囊中,醒人眼目,何曾能当真大隐于市?有心者如我这般,略一打听,便晓得根底。朋友自无妨,若是仇家呢?你可能三番五次保得了她?”

    实则他嘴里这“略”一打听,有七八成水分,也是赶巧,全听他那曾相好过的折柳所说。但赵芳庭自认不亏心,他就不信,上回富贵说不动他,这一回,拿住他软肋,不怕他不动心。

    “我自当以性命相保。”沉默片刻,宗契道。

    赵芳庭一笑。

    他再敬宗契一杯。这一回,宗契一饮而尽。

    “我信兄弟力拔山岳的本事。然一人敌,又能敌几人?”他话锋一转,再道,“好,这且不提,你自有保她的能为。可你又怎知,她要的只是保全一身,而不是为亡人昭雪?”

    他说罢,借一杯酒的功夫,只几眼观瞧宗契,心中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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