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奴娇: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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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契先整理好了衣裳,束了束松垮的领口,斟酌再三,似是想着从哪里开口,最末才道:“此去义兴县,咱们一行人先扮成外来的商贩,宿在城外一户人家。那家主人不在,只一个哑巴的老儿看守,入了夜背着人,动作鬼祟,正教咱们抓着,结果便翻带出这物件来。”

    应怜听罢,愈发地糊涂,“这么说,这是人家的宝贝?这样珍稀的至宝,你……”

    她想说,宗契怎么也不像是贪图旁人财物的人,这回怎的做下这样不体面的事?

    宗契却拧起了眉,眸光望进那一团冷光中,那神情竟也有几分疑惑,“这东西,也许……与我外家相干。”

    应怜惊得差点没摔了夜明珠。

    “你瞧珠子里,”他为她指着里头某处,“这头瞧……像不像内里藏了一条潜龙?”

    应怜循他指向望去,伸过脑袋,不自觉便凑近了他胸口。宗契不得不再次伸出一手,极轻微地将她的脑袋按回去一点,指腹触到她温软的发顶,几缕碎发毛绒绒地刮挠他手心,令人心中一动。

    应怜浑然不察,只瞪大眼,几乎贴着夜明珠,细瞧内里光景。

    果如他所说,那一团清润冰晶似的光芒里,隐隐约约透出了一条蜿蜒耸动的细影,浑如一条小小的龙,昂首摆尾,龙爪直直地伸着,气势怒矫的模样。

    “难道当真是一件神物?”她悚然而惊。

    宗契失笑,“稀罕是真的,神物倒未必。若我所料不错,那条‘龙’不过是里头裂纹。这珠子曾被摔过,虽外表无虞,却

    因此内里被震出一条裂隙。白日里不察觉,夜来瞧时,便似多了一条小龙在内。”

    应怜目光从夜明珠内抽出,怔怔然望着他。

    “这是我母亲说的。”宗契道,将十几年前一段挺平常的往事道来。

    “我俗家在郑州,从前做的是标行买卖,河北、河东路一带有些家业,南来北往的稀罕物件也不少。里头便有一颗巴掌大的夜明珠。”

    那珠子却不是他父亲的,而是母亲陈氏从娘家带来,偶尔取来逗一逗年幼的他。

    “她说得清楚,这夜明珠通共有二,一颗在她处,另一颗在娘家。”宗契道,“她们是姐妹二人,从前淘气,偷摸出这两颗珠子来玩,不慎滑了手,一颗摔在地上,阴差阳错,摔出里头一道纹来。”

    “这样说来,凭这颗珠子,你便不是大海捞针了!义兴县那一户人家,纵不是你外家,想必顺藤摸瓜,你也能找到亲人!”应怜又惊又喜。

    宗契瞧她真心实意的笑容,叹了一声,“是啊,我也如此想,便问那哑仆,主人家是谁。他不会说、不会写,带我去瞧了一副山水图画。他指与我瞧,密林之中,极小地署了三个字。”

    应怜问:“是什么?”

    他眸中现了几分复杂:“宗伯珣。”

    “哦,这是隐款。想来这位宗翁便是作画之人,也是此间的主人家了。”她想了想,忽觉着有些深意,琢磨那名姓,现了些惊讶,“宗、宗……这么巧,你名儿里也有个宗字呢!”

    但这到底是没头没脑的猜测,即便再添上一颗夜明珠,也不过是瞎猜而已。

    “那都好说,是真是假,得了空,咱们再去探访探访便知。”应怜说罢,又看向夜明珠,那一汪亮盈盈的,盛放得久了,竟仿佛比烛火还明朗。她又道,“这宝贝价值连城,不过毕竟是人家的东西,咱们查清了,还还与人家吧。”

    宗契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怎么,你还有心事?”她瞧出来几分异样。

    他才道:“不,没有。”

    应怜瞧他面色,以为他到底动了爱财之心,舍不得归还这一样至宝,还想再问,忽听得外头有说话声,是小乙的声音:

    “元郎君,这大晚上的,您到我家主人处来寻柳娘子,这不太好吧?”

    应怜听得“元郎君”三个字,心下莫名一惊,才以为他回了府署,想必歇下了,怎么却寻到了这里?

    便又听一个声音,朗朗铮铮,正是元羲:“你是说,她不在此么?那好,我寻宗契师父,烦你通禀。”

    小乙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磨磨蹭蹭不愿去。

    里头应怜再坐不住,匆匆出了来,一晌望见灯火通明的院儿里,元羲果立在廊下,仍是白日里那身衣衫,一双亮得惊人的眸子盯来,里头簇簇地燃着某些火焰,不知名的情绪翻腾。

    宗契随后出了来,与她一左一右并肩而立。元羲眸中那火腾得便更盛了,神色里有几分隐忍。

    “你怎么来了?”应怜问,左瞧右顾,却见小乙与茜草俱在廊下,走得远远的,仿佛不愿掺和什么事一般。

    她后知后觉地瞧出元羲神色不对,似乎有些恼怒。

    元羲道:“这话该我问,你怎么来了?”

    应怜一滞,刚想辩驳,却见他已转向宗契,眸光沉沉,语气里有疏离与冷淡,浑不似初次见面时赞佩,“她年纪小,不懂事。可高僧到底年长,身为出家人,难道便不懂人言可畏的道理?便由着她胡来,夜中闯入您的居室;瓜田李下,教外人知晓了,她该如何自处?”

    “你与我说便罢了,为何又要怪他!”应怜被刺得脸上火辣辣的,抢白他道,“什么外人知不知晓,如今我见非议的人只你一个!你自家看不惯,偏扯别人!”

    宗契在她身侧,岿巍的影子自脚下沉坠坠投在庭院里,眉眼被院中灯火微微映出轮廓,阴影处多了几分凌厉,沉默待她说完,却走上前,将应怜遮在了身后。

    他与元羲相对,在应怜瞧不见时,眸中便盛了几分冷意,身量高大,压过了元羲一头,沉沉地打量他。

    “听说你二人有婚约之名?”他话如平常,却无端透出一丝生硬沉冷,向他道,“空有名头,却无婚姻之实,便要倚仗这层关系,来兴师问罪了么?”

    他背对应怜,她瞧不见他神色,只觉他在此夜中,对着外人,陡然生出了棱角;又见元羲清雅俊秀的脸面上生了一丝微不可查的难堪,心中不忍,便想要上前搭话,劝他二人莫要针锋相对。才身子一动,却不知茜草怎么三晃两晃便到了身边,拉住她衣袖,耳边悄声道:“娘子,别去,他们口角全为了你,你可别再火上浇油了!”

    小乙来到她另一侧,抱着手作壁上观,小声地一叹,“吵不起来的,宗契师父不是那喜欢口角的人,他若真恼了,就一拳砸过去了。”

    应怜悚然,宗契那比簸箩小不了多少的一拳下去,元羲还不被揍趴下?

    她更心慌,更听元羲冷冷道:“我二人婚约如何,是我们的事。望高僧日后避嫌,不伤了她名节,也不堕自家身份!”

    宗契闻言一哂,话里乍然有了些许锋芒,将按捺心底的妒忌化作对他的挑剔,“名节?你看重的是什么?她此人还是她的名节?”

    廊下的应怜都快要烧起来了,看看这瞧瞧那,被茜草拉着,只得把一腔火都撒在小乙身上:“他来寻我,你禀我便是,说什么大晚上不太好的,越瞒越教人瞎想!”

    “我这不是为娘子好么!”小乙喊冤枉,连道,“你二人在里头捣鼓什么,我哪晓得。万一教元郎君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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