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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惜奴娇》 70-80(第14/25页)
…毒妇……”
“毒妇?”李定娘见他们此状,心里却好生奇怪,便道,“要来戏耍我的是你们,我又没逼你们吃那饼子,你们凭什么说我是毒妇?”
她叹息,怜悯地望着愈来愈痛苦的两人。
毒发不过片刻,地上的人已叫不出声了,一劲儿抽搐,五官扭曲得不像样。
“放心吧,这不是砒霜,是牵机毒,比砒霜更快呢。”一人抽搐着伸出鸡爪样的手,来抓她脚踝,李定娘一脚踩上去,又狠碾了几下,眸中落着星光,端庄地微笑,“你们是无名小卒,死在僻静的小角落里,很相称。”
那二人已不知听不听得进她的话了。
半晌,抽搐止歇,两具身子维持着怪异蜷曲的姿势,伏在地上。李定娘望了半晌,心口疯狂跳动,喘息使得她口干舌燥起来,仿佛也吃了一剂毒药,有些头晕眼花,却恍然领悟,“我错了,我果然不应当就这么杀了他。”
小人就应当有小人的死法。他该死在众人的唾弃之中,像一条丧家犬。
她就这么坐在尸身旁,心头一半沸水似的滚烫、一半泡过冰雪的凛寒,也不顾是否有巡夜的兵士瞧见,独自仰望黑黢黢的夜空,在煎熬之中,微微笑了起来。
也不知多久,僻静空落的某条巷道里传来了一丁点的响动。
李定娘恹恹地回过头去。
她已没了桃花饼,若再来一二宵小,便真要束手无策了。
“出来。”她轻声道,在夜中并未传出多远,“不要鬼鬼祟祟地躲在里头。”
话声虽不大,却似有斩钉截铁的力道。一会儿,巷内幽深处缓缓走出来个身影,起初漆黑混沌,随着走近,轮廓渐渐清晰起来。
是个少年。
再仔细瞧,脸廓是中原人罕见的深目高鼻,望之深邃,夜中更显得锋芒如出鞘的刀。李定娘有些诧异,从不曾见过这样貌,便注视了许久。
那少年穿着府署里下人的衣裳,想是个仆从,却初长开了身量肩臂,粗布衣衫掩不住起势雄健的姿态。他脚步停在尸首旁,抿着嘴默然了半晌,而后开口,似下定了某种决心:“你不该留在此处,快走。”
话声并不圆润,带着异域口音,李定娘却品出几分动听的滋味来。
不知是今夜她堕在疯狂的边缘,或是受得刺激更多,此时打量着他,却无端生出一丝愉悦来,只觉他这模样甚合心意,更妙的是,他居然只是一介仆从。
“我走了,他们怎么办?”她瞧也没瞧尸首一眼,只望着少年,眸中婉转含了几分水光,不知起了什么心思,再问,“你叫什么?是谁的小厮?”
句句莺声燕语,透着股钻入人心窍里的酥麻。
“……袁武。”那少年上前来,一脚一个,将尸首咕咚咕咚踢入水中,低头对上她秀韵难言的眸光,失神一刹,倏尔被烫着似的别开眼,“我还有个乳名,唤作吾浑堵。”
死人浮浮沉沉,缓缓地随水飘去了下游。袁武一路跟随她从府署出来,在暗巷内瞧尽了这一切,以为她到底是个小娘子,虽做下杀人的事,终究有几分怕,瘫在地上起不来,便伸出手去,要扶她起身。
不想李定娘只是仰面瞧着他,脸庞于幽夜之中,更比月色皎皎,凤眸红唇,乌黑的鬓发,定定地不知凝视他或是更高远的夜空,沉默里透出动人的妖冶。
袁武突然便一脚踏入了她的迷梦,再挣脱不得。
不,她不害怕。他痴痴地想,她连举刀杀人都不害怕,又怎会怕这两个死人。
李定娘伸出一只优雅纤长的手臂,一截皓腕如霜雪,十指纤纤,却反握住了他粗糙的手,轻轻向下一带。
分明轻飘飘的力道,袁武却被勾了魂似的,心甘情愿地弯下了腰,支撑不住,一膝跪在她身前,一手按在她肩,手心里滚烫,像流淌过灼烧的熔岩。
她是柔软的,却不容他拒绝的强硬。
“吾浑堵……真奇怪的名字,我还是叫你袁武吧。”她低声呢喃,话语消失在相贴的唇齿间。
李定娘双臂环上了他的颈项,身子柔软地压上他一瞬僵硬起来的胸膛,如水流爱。抚在坚硬的礁石上。
袁武已经分不清清醒着或在梦中,更分不清是美梦噩梦,只浑浑噩噩地被她牵引着,张着唇,一点点任她欺凌,浑身硬得像截木桩子似的。
半晌,她微微分开,唇更殷红,像饮足了鲜血,捧着他俊朗的脸颊,说话缠绵得令人痴醉,“没经过事……也没碰过女子?”
他木愣愣地摇头,浑身的血都涌上头脑,又往身下窜。
李定娘笑了,眨眨眼,在他唇上又浅浅啄了一记,“不错,干干净净的,我喜欢。”
她笑容里有一些袁武看不懂的凉薄。
仿佛草原上繁乱的星子一瞬间在他脑海中疯狂地旋转。他目眩头晕,久久回不过神,唯能听见一颗狂乱跳动的心,唯能瞧见她饮醉似的眸中春情、饱满得滴血般的红唇。
她却如初见时,满坡淡白的花一样纯洁。
袁武默默送她回了家。
李定娘不急着扣门,却牵起他的手,在那掌心里屈指轻挠了挠,算是表达谢意。
“来找我。”她话中透着十分漫不经心的挑逗,愈是见他手足无措,便愈是轻快,“——记得趁鬼面将军不在的时候。”
某些暗示,哪怕他从未接触过风月,也浅显地听了出来。
只是她近在眼前,他却仍近乎摸不着她,便从心底又升腾上来一股火气,想问:你果真是流言中传的那样,是个轻浮浪。荡的女子?
但她浅浅一笑,他便把什么都忘了,只记得那翘起的唇角像天上的弯月,无瑕又高贵。
袁武便鬼使神差,按捺着毫无节奏狂跳的心,凑上前去,主动在她唇角亲了亲。
果不其然,听见李定娘柔软的咽喉里,淌出了一声酥到人骨髓里的轻笑。
她推了推他,示意他该走了,立在自家门阶上,轻轻扣了门。
女使来开门。门隙微开的那一刹,她偏头望向他处,饱满润泽的唇微微轻动。
幽暗处的袁武却瞧得清楚,她唇间无声又复道了几个字:
来找我。
这一夜虽无光,他心中却已有了满泓的月色泠泠。那月真美,比他幼时在广袤繁星的大草原上所见的,加起来还要更美。
他想把她捧回草原上去,给她穿最柔软的丝绸、戴最耀眼的珠宝,喝最香甜的羊奶。他要把他搜罗来的最好的珍宝都献给她,以换得她最开心的笑容、最无忧的真心。
但她毫不迟疑,入了门内,一道门隔开了他与她,隔开了这镜花水月一般的半真半假的情意。
第77章 第77章荼蘼妆成春已晚
往年端阳节近,洛京大小人家甚要风雅地办一次留春宴,为的是赏春残啼红凄艳的景致;若是恰在一场不大的雨后,便更为应景了。
义军里却没这样闲耍的习气。今年端午,上下喝过一次雄黄酒,军中张挂天师像,又赐下五色水团,与兵士同乐,也就了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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