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奴娇: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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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吴览恨道。

    “怎么是胡言乱语?以你的才智,不会猜不到这是他逼你抉择吧。”秾李恹恹的,只委坐于榻,连衣襟也懒得拢好,有些讽笑,“郭显生便在龙虎窝里,一言一行都有多少个心眼子,当真肯费功夫亲自料理些琐碎的破事?他将断笛送回,无非是为了以此相告,他与单铮之间,你必要择一主侍之。”

    秾李与他,仿佛攻守之势瞬易,这会却是秾李来逼问他,轮到他步步后退了。

    “如何?”秾李眉眼盈盈,再问,“我与郭显狼狈串通,陷了赵芳庭一命;你手捏着这样大的把柄,若告与单将军,他必震怒,拼着一死也会与郭显决裂。咱们宁德军,从此便决不能做朝廷的鹰犬了。”

    吴览几乎挫碎了牙,如今瞧她,再也没了从前的温情妥帖,只觉今日才头一回识得她真面目。

    他说不出话,秾李却又进了一步,问:“又或……便投了郭显如何?你本就是天家的官身,弃暗投明,在你心中才是正道,我说得可合你心意?”

    吴览被她的伶牙俐齿逼得走投无路,又不愿当真戕害了她一命,只得拂袖而去,临走丢下冷怒的一句,“我顺天地万民而行,不若你妇人奸心。你好自为之!”

    秾李被她遗弃在黑暗窒闷的屋中。

    她无声息地喘了良久,半晌归于平静,仍是萎靡地躺着,往日里幽深的机心此时被混沌堵塞了一般,变得痴痴愚愚,满心只浮浮沉沉一个念头:她是私心为之。

    她是私心为之,可那又怎样?至少她不像他,忠了一人又一人。她所忠者,从来只有一个。

    那短笛半截,玉色潺潺如泉,仍在身边。她慢慢拈起,揉在手心中,冰凉沁人。

    她眼望着虚空,缓缓与他临死时不能阖的双目对视,嘴唇微动,吐出无声的话语:

    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算计害她。你满心为了单铮,我却也只有折柳一个亲人。你必须死。

    宁德军与边军合师的消息随之传入江宁,江宁的守军军心稳固。仿佛士气化为了实在的利刃,官兵不敢撄其锋芒,断断续续竟退走了七八分,至七月中旬,已尽数退去,残留的些许虾兵蟹将,被重整旗鼓的宁德军打得溃散。宗契捉了其中有官衔的小校,问出情由,不由得精神大振。

    “是郑将军打出了‘清君侧’的旗号,向洛京去兵,说要为先帝疑薨讨个公道。”他道,“洛京果然已不存兵马。一向道是有五十万戍京畿的禁军,实则不过二十余万。那刘升带走了实实的二十万人,如今边军一南来,便露了馅,他只得仓促回师相救。”

    吴览问:“我们如今兵马清点,所剩多少?”

    “三万余。”他道。

    话毕,却也点中了彼此的心事。

    哪怕此前并不明了,这些日来,宗契早已清楚,势力的对峙,是以兵马将勇为根基。宁德军如今满打满算不过五万,而边军盔甲精锐十万余,孰强孰弱,一见分明。单铮此一去,与其说是夺什么大位,不如说是为了整个宁德军拼个出路。

    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以他与单铮相知,晓得单铮是个英雄,却绝做不了枭雄。

    他万不会拿部下将士做自己步步登高的踏脚石;相反,若能求得军民万姓安居乐业,哪怕教他做个走卒、做个弃子,他也心甘。

    宗契自个儿也没甚执念,不过盼他保全自身。

    由此,他沉吟心中事,想怎样说出口,不料却被吴览抢在了前头,“依我之见,如今江宁之围已彻底解,不若你便带大部赶去,与单将军汇合,也好壮咱们声势。”

    正中宗契下怀。两下一拍即合,清点了人马粮草,又休整五日,待得七月末,二万多宁德军开拔,一路行向洛京。

    临幸之前,家人小乙为宗契整顿行装,私下里道:“高僧此一去,若见着应娘子,千万为我带声好,就说小乙盼得你们团聚归来,往后再不离分、恩爱……”

    话音未落,脑壳上被照着敲了一下。

    “莫胡言。”宗契板着脸。

    小乙却不论,只管嘿嘿地笑,笑得宗契耳根子也发了红。

    “这有甚好瞒的,咱们又不是瞎子,瞧也瞧出来了。”小乙见怪不怪,“只您脸皮薄,从来不讲,咱们也就随您……”

    “都,晓得……?”宗契气短,又不可置信。

    小乙很实诚,挠着被敲过的脑门,忝着脸点头,又补充,“也不尽是,后门挑菜的老丈就不晓得。”

    “……”宗契心思复杂地默默接过了行囊。

    第128章 第128章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

    宫禁森森,金玉笼锁。

    可笼中金雀,到底比在外颠沛无着的野禽来得安乐。范碧云吃够了流离的苦,住在这与世隔绝的樊笼之中,反倒有滋有味。

    她如今位列九嫔,被呼为“范修容”,独占一蕙兰台,满院的宫人内侍,进出只为侍奉讨好与她;她又正受着帝王恩宠,如今春风得意,是再称心也没有的了。

    只是她时常也清醒,晓得自己毕竟根基浅薄,不如台臣世家的女儿,有父兄可依;因此浩荡的恩泽之中,也有些惶惶,总想为自己找个靠山。

    恰前几日官家夏祭后田猎,召后妃臣子伴驾众乐。她跟着皇后居于嫔妃之中,遥遥望见那群官衣绯紫的臣子,多是发鬓斑白,因此其中那个湛然神秀、沉默高挺的青年便格外惹人眼目。

    是元羲。

    范碧云心中大感意外,却渐渐又在意料之中,忍不住格外多瞧了几眼,只觉如隔世重逢,生出了几分淡薄的思念来。

    一场狩猎直到日午偏西,便于猎场青庐之下,官家分赐了猎获,着膳官炙烤烹煮。臣子们围坐一处,妃嫔别居彩幔之后,两下里便再瞧不见。

    皇后去到了官家的青庐之中,新进的几位嫔妃多是年轻之辈,压不住性子,言语说笑起来。谈着谈着便谈到了元羲,道他如今正深受圣宠,几月来连升多级,前不久才授了翰林学士知制诰衔,选为经筵侍讲,可谓恩荣贵极;如今才是弱冠,正可想见再过几年,待年资够了,便是宰执的人选。

    后妃们对他有多国之重器不感兴趣,她们更感兴趣的是他的家宅轶事。

    “据说他已有一房妻室,几多波折,如今多家媒妁登门,要为他续弦,却都被拒了。”一人道。

    “怎么就续弦?向来不曾听闻他有妻室!”另有人道,“我是晓得的,他曾与应氏女有过婚约。如今那应氏回京,也不知可能续旧姻缘……”

    可也风传应氏女流落在外,声名已毁,想来两人是不配的。她们叽叽喳喳,便将眼光都放在范碧云身上,问她:“修容不是新入宫的么?此前可曾闻听什么?据你所闻,元官人与那应氏,可能成旧好?”

    那些目光一道道探究似的往她心底里钻。范碧云吃了些炙肉,饮了两杯淡酒,渐渐地面色薄红,发了怔,没由来飞入一个念头,落入心缝里生根发芽,稳当起来。

    她点头,起先轻、而后重,越来越笃定,“能的,一定能。”

    一定能。心缝间那茁壮的根苗发出声音:或能,或不能,端看你是否为他美言。他与她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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