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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惜奴娇》 120-130(第13/17页)
个,一个与你有恩,另一个与你也有恩。总之那元郎君与你也无缘,不如便彻底撒手,帮他一把。他得了好处,念你的好,岂不是你现成的靠山?
她打定了主意,为求稳妥,千方百计又托人宫外行走一趟,打听了些风闻。
那位女官回来,悄悄儿说给她听:“这一二月间,走动愈发频繁,三日登门五回是常有的事,都说念旧、好事将近呢!”
范碧云便彻底放了心,打发了女官,回头找了个时机,侍寝伴驾之时,拥着人主郭禧道:“妾寒微时的旧事,三郎一向是晓得。那时多蒙元官人收留,在他府上存身,如此大恩,总想有朝一日还报。前日恰巧听闻应氏女回京之事,三郎,妾便求您一桩姻缘,可好?”
堆锦的销金帷幔之中,郭禧被她尽心侍奉了一回,正是心意舒爽,闻言眯起眼,摸着枕边人浓密柔顺的乌发,并不惊讶,“朕做皇子时便早知他二人,是一对玉偶。只是如今墨池是朕的股肱,那应氏女差意了些。”
范碧云心头明镜似的,哪里是差人意,不过为着她是应公之女。应公与郭禧多有阻碍,连带着应怜便不入他的眼。若不是先帝已平了应氏的冤狱、定了文献公的名分,郭禧早便另指一门婚与元羲了。
“虽身份上差些,但俗言说得好,做生不如做熟。”她晓得郭禧喜恶,便只字不提什么文献公武献公,专挑人主爱听的来讲,“三郎是要用元官人,样样都想与他最好的。只是婚姻之事,总得要称本主的心意,否则便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再且说,那应氏女孤苦伶仃,若无依靠,真不晓得她在这偌大的京城要怎样活下去……”
她的话字字说到了郭禧心坎里,尤其是那一句“孤苦伶仃”,使他心中一动,说不出的熨帖,便笑道:“以你的意思,朕若玉成了他们的好事,那还是做了一桩天大的善事?”
“那是自然,便不说外人觉着三郎圣明,单就那元官人,必念您一辈子的好!”范碧云眨着一双乌溜溜澄澈热忱的眸儿,含了滚烫的情意,手肘半支起,盯着郭禧。
郭禧偏爱她这般温良懵懂的风。情,重重往她脸颊上一捏,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威风又陡涨了起来,“莫想什么猫儿狗儿,好好侍奉,朕亲口允你,若诞下个一儿半女,进你为四妃,如何?”
范碧云自是谢恩,一宵曲意逢迎,使郭禧享尽了御人之乐。
转过天来,谕旨赐下,中贵人直入元府中门,传旨为元羲与应怜赐婚。
三日后,应怜那处,得了宫中拨下的好一番花红表礼,早已有了元羲的知会,便也不意外,只安心坐着,聊聊在锦帔上刺两针,权作绣嫁衣待嫁。
她居于自个儿院中一座小楼之上,敞着窗儿,望下便见喜气洋洋、彩幔张挂的院落,点染得幽静全无;荼蘼花残,绿盛红消,廊边琉璃瓦下却依偎着一点红粉,正是当日亲手栽下的三颗莲子,俱已长成莲叶亭亭,眠风宿月,如今打了三个骨朵,深深浅浅的嫣粉如美人的指和唇。
她与宗契已一年多未见,全凭着这三株青莲,日夜相对,琢磨着他的心思,好教漫长的时日过得快些。
只是时辰一点一滴,漏尽钟起,昼夜仍长得枯索人心肠。
正发呆时,外头报说:“元官人到了!”
应怜回神,下小楼,庭院中迎见了他。
如今已是定下了的夫妻,下人们将元羲作半个主人看待,烹茶添香,齐备了花果,又言笑晏晏地撤下,留与他二人说体己话。
元羲道:“过不上两日,我母亲便至了。”
应怜有些迟疑,“按礼,我该去拜见一回。”
他笑了笑,刹然如神仙丰彩,又携她到了荼蘼绿荫下的小石桌旁,坐着说话。
“我会看待好她,你不必去拜见。”他道,“她也不会来登你的门。婚事毕后,我便将她送回老家,侍奉父亲。”
应怜点点头。
自元相辞官,携妻子回祖籍池州,与元羲的骨肉恩情便如藕丝,渐连渐断,最终由元羲一手彻底断绝,只糊了个表面文章,父慈子孝地与外人看。
他锁着父亲在祖宅,不与外人交,僮仆皆是他的耳目;迫兄长外放边远、或罢官远游,无一在旁;母亲刘氏怨怼指责,怒他不孝,却也无法,眼睁睁瞧着箱奁行装被一一捡拾,跟着回了池州,如今因着儿子婚事,没个高堂在席不像话,又牵丝傀儡一般被接了回来,外人道她老诰命吉祥如意,只她自个儿晓得有苦难诉。
【“母亲毕生之愿,不就是门庭华彩、儿辈玉树么?”刘氏不甘回池州前,元羲临行送别,果然立于十里亭外,如道旁玉树,龙章凤姿再无出其右者,“您但安心回乡,与父亲相伴;儿子自会扫除污秽、光大门庭,不负您谆谆的教诲。”
刘氏彷如被一巴掌打在脸上,面孔火辣辣地疼,又气又臊,呜呜哭了起来,又满面地哀求,“我毕竟是你母亲,二十载骨血养育,纵有些不是,也都是为了你好!你便为了那一不值钱的小……”
话出一半,却又止在了他如薄冰般雪亮却寒凉的眸光下,期期艾艾:“……那女子……你怎能为她一人,断了骨肉亲情!你这样胡为,岂非也断送了自家的根基!父兄皆在朝,才好……”
“母亲教诲的是,念在咱们骨血亲情的份上,儿子纵有些不是,还望您涵让。但归得乡,必不使您困顿劳苦。”元羲打断她的话,亲自扶上马车,外人好道是一出母子情深的场面,唯有挣脱不得的刘氏清楚,那只手钳制的气力有多大。
她畏缩地望着儿子,望那个曾无知无觉被揉在手心、蒙在鼓里、对父母敬重孺慕的少年。晨曦洒在他肩头,落下一片阴影,高长
的身形如雪砌玉山。刘氏才恍然发觉,他不知何时已挺然长成,温雅淡然的外表下,早已侵染了浓重的冷峻与阴翳。
她既愧疚,又愤怒,更有恐惧,带着一层又一层的不甘,随着辚辚的车马走远了。】
从此元羲便是独自一人。他像一只风筝,亲自斩断了做根基的丝线,却又乘风飘摇直上,执意越飞越高,并且心中十分清楚,直到断裂坠落为止。
在坠落之前,他将登上那不胜寒的高处,心中既无原则,也无敬畏,也许还剩残留的一点牵挂,愿借好风之力,送她一程。
元羲随她去观了嫁衣。
外袍是一件厚重繁复的深青鞠衣,为天子特赐命妇规制。应怜本有些难为情,元羲却坦然,左右瞧瞧,评道:“太暮气了,压人,你穿浅的好看。”
“嫁妇都是穿青,哪有穿浅的?”应怜噗嗤乐了。
两人观量一番,指指点点,仿佛幼时得了件新奇的玩意儿,瞧个新鲜。
应怜心中不知如何,又隐隐地可怜他,想劝慰却无从开口,思想半晌,终道:“要不,我穿一回你瞧?”
元羲欣然,且道:“是了,真那一日,宾客芸芸,你又得掩扇,我恐怕见一面春山也难得,实在可惜。”
应怜便不扭捏,任敞着门窗,将鞠衣披穿在身,并未换头冠裙钗,权且与他一观,见他瞧得仔细,不禁问:“如何,还过得去么?”
她绰绰立在前,淡金的光辉映入室,流转在锦绣的丝衣上,使得那白鹤环翔、奇花吐蕊。无限瑰姿艳丽,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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