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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惜奴娇》 140-150(第10/19页)
烧衣节后,撤去了供祭祖先的素案供酒,宅院里开始紧锣密鼓地预备起亲迎婚事来。
开春择屋时,应怜与宗契竟都忘了一事:亲迎的规矩,是新妇自娘家至夫家,两处屋宅的地契各自有主,泾渭分明。当初那宅院的契书里,白纸黑字,佥押是应怜的名姓,因此算得上所谓的“娘家”。
而连月来,屋栋院瓦修、门廊方砖饰彩,新房铺整安置,各样备以亲迎的事体,皆在这一宅院里张罗,临了再要更换,又恐延误了婚期。可若不换,也无新妇从娘家到娘家的滑稽事。
那媒人便道:“若不然,新妇便委屈些个,将贺将军赁下的对面屋宅简饰一番,权做新房,三日后再回本屋居住不迟。”
宗契皱眉,“我那处全无饰彩,内室也窄小,如何能做新房?”
“那便只得仔细地修饰了,里里外外,少说也要两个月。下月初九是上上吉日,若再拖延,这样的大吉良辰可不容易找。”媒人道。
宗契与媒人商酌琐细,未嫁的新妇自不好露面,便由李定娘在旁添补,但见媒人讪讪,紧咂嘴没个法子,仿佛事果真难办一般。
“有甚难办的?”李定娘嗤笑,拿眼扫着媒人,“你却闭口不言,还有个主意——教贺将军赘过去便是了。”
如今左右相识的人,一传十、十传百,便知了宗契根底,虽是个白身,从前却随着新帝征战的,有着赫赫之功,便都尊称一声“将军”,奉为代州本地了不起的稀罕人物。那媒人唯恐这桩婚事里奉承得不够,哪敢提入赘的事,如今被一语点破,十分尴尬,不住地赔笑。
宗契却眼一亮,望向媒人,“这可行?”
“行倒是行,只……”媒人讪笑,“便是个庄稼汉,不到没饭吃的年景,谁肯去做上门女婿?”
李定娘不言语,只唇边噙一抹似笑非笑,抱臂洗耳恭听。
宗契想也未多想,“那便入赘,何必大惊小怪。”
本主既发话,外人又置喙什么。媒人听了一耳朵奇事,回去与人取笑去了;宗契与李定娘便回宅院,同应怜知会。
正是暑盛之时,日午将至,此地却不似江宁酷热,只消待在院廊下,移屏来遮了日盛的光,便不用冰,也有些凉快。他二人回时,便瞧见应怜与阿苽带着僮仆廊下坐着,应怜手里正拿着什么,低头细细地瞧,闻得人语声,抬起头来,眸中淡雅的光彩使人如饮沁蜜,甘甜柔软到了心涧。
李定娘见了她便打笑,“瞧瞧,我带了个赘婿与你上门!”
应怜微有困惑,但见宗契有几分赧,却也坦率,直言道:“为着两家地契的佥押名不好更改,又不至耽误婚期,如今是我入赘与你,全凭你做主了。”
应怜起身相迎,与他接入廊下,唤人取过了绿豆饮子与他,再要与定娘阿苽一碗,却见大小两个早已分别而去了。
女使也乖觉离开,留他们二人说话。
穿廊的风徐徐,带着几分暖热,
又不知从哪里飘来素馨的香,微凉沁人。应怜端着半碗饮子,道:“入赘的男子,古来从罪,一向为人取笑。你便为了这些琐碎的小事,轻易入赘了么?”
宗契不很在意,“于我而言,咱们是夫妻,关起门来过日子,你嫁或我赘,并无不同。”
“你怕委屈了我?”应怜偏着头,眉眼微弯,由心底漾出了几分笑意。
宗契爱看她这样温雅随心的神情,又见她饱满嫣红的唇上一点痕渍,是方才饮的蘸了蜜的水,心中一动,只觉那薄薄的清露诱人,想要探身相噙,才一低俯,见应怜颊上微红,眼却瞟向院门口的来处,生怕有人此时瞧见。
他索性起身,先将那遮日头的薄锦列屏挪了来,正阻挡在跟前,隔绝出方寸的狭窄天地,唯有他与她二人。
应怜坐于绣墩之上,半倚着廊墙,仰起头,便迎上了他俯来的极有压迫感的身躯,滚烫的唇恣意,碾揉舔吻。
宗契将钟情的那一点薄薄的甜舔净,又吮弄唇舌,享尽了内里更甘美的蜜,这才微微松开,却早不知将应怜的唇吮得如红熟的樱桃,湿润润的将要绽破一般。应怜被吻得昏头涨脑,红着脸喘气,宗契呼吸粗重,半晌才勉强压下心火,抚那一张琼霞散漫的晕红的面,忽见她手中紧攥着一物,方才那样吻时也未松开,便取过来,“这是什么?”
应怜忽紧张起来,方才发软的身子有些僵,却什么也未说,递与了宗契。
那是一封信。
宗契含着笑意,又贪看她一眼,才去读那信,先瞧落款,“嗯?大仁写来的?”
接着一字一句念,念着念着,神色变了。
“……我等属部,无论心腹外众,苦口相劝,晓以厉害,更有锥心痛泣,他但取孤直之道,一字不入耳。留则生,归则死,谁人不知?……初旧盟汝等三人,陶慨已去,将军愈重高僧,常喟念思怀……”
“钱美写来的。边关飞马传书,却也辗转一月方至。”应怜将他推在身边,相对坐下,唇尚余甘甜滋味,方才缱绻却已消散,道,“信交在佛光寺中,他信中仍呼你为高僧,想来不知还俗之事。”
宗契又将信默念了一遍,“单将军击破匈奴联军,匈奴溃败在即,已有部族内乱,撤去漠北。钱美望我早去,劝说与他,阻他回师,留在西凉府。”
这一往一返,料期三月,若有淹留,兴许四五月方归。钱美盼得急,只因单铮回师在即,一旦大军起行,便绝难更改。他若要走,万宜速行。
可若就走,下月的初九的婚期便要耽搁了。
应怜望着他,宗契有些心乱。
片刻后,她开口:“你如今入赘与我了,是不是?”
宗契点头,将那信攥着,不知不觉在掌心里已揉皱了,又豁然放松,望进她留恋的眉眼,下定了决心,“是,我全听你的。”
“我想你留下。”应怜道,“待婚事成后再走。”
宗契笑起来,抚了抚她面颊鬓发,“好。婚期即至,料想这几日也耽搁不了什么。”
静院幽香,锦绣的屏风内里,应怜凑过去,亲了亲他。
“你去吧。”她眼底有某种难言的温柔,包容了挣扎的恋恋不舍,话十分平静,“过午便走,我为你备行装马匹,不要耽搁。”
宗契愣住了,“可婚期……”
“我就等在此,又飞不走。婚期赶不上,改日便好了。”应怜握住了他的手,一点点抚摸他掌心的茧痕,“你不愿委屈我,我也不愿见你失信于人。单将军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不该落得身败名裂。但他有自己的坚守,你去劝说,能成则成;若不能,莫要硬拗,回来咱们再想法子。”
宗契说不出话来,久久凝望她,回握她柔软温暖的手,将她拉入了怀中。
应怜果与他备了行囊,教喂得后院那良马饱足了,又一一叮嘱了宗契些路上的事,将财白分与他行囊身上几处藏稳妥了,这才送他出门。
“可惜这一趟事急,我不好同你去,平白拖慢了行程。你记得早去早回。”她道,向他挥手,“我会将家中打理仔细,待你回来,咱们便成亲。”
邻舍有人探出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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