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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榻下玉GB》 100-110(第1/26页)
101☆、越关山4
◎“再叫一声我听听。”◎
次日一早,车队再次启程。
离开前,隔着客栈走廊,对面的房门还紧闭着,无灯无光。
行出半里,有哒哒马蹄追赶上来。燕昭挑帘一看,先被那大马辔头上镶嵌的宝石晃得眯了眼。
“不是说不愿同行,要留在客栈吗?”她笑眯眯问,接着恍悟般“噢”了声,“嫌那客栈不好?睡得不舒坦你说啊,我给你换一家。”
马背上,邓勿怜斜着眼睛瞥过来,脸上还带着些忿忿之色。她拍了拍鼓囊囊的衣襟,里头是那封以幼帝名义发出的手敕,“陛下有令,我还能抗旨不成?”
说着,她又抽出一纸递来,“这个,你拿着,我怕丢了。”
燕昭接过展开一看,是邓勿怜的过关文书。再看回去,邓勿怜勒缓了马,汇入车队之中。
一路西行。
车队每日天不亮就启程,直到暮色昏黑停车住宿。
战马耐力优越,车上负重也不多,很快车队抵达关内界,放眼望去天地辽阔,已有大漠风情。
这个时节,西行的车队并不多,但也偶有一二同行,过夜的客栈也大多半满。同行者是真正的商队,都是想要在大雪封山前赶到凉州,做今年最后一趟买卖。
商人无处不交际,入夜后都还聚在大堂说笑畅聊。虞白心系燕昭身上那种秘毒,想着说不定能从他们的话里得些线索,便跑去找了个小桌坐下来偷听。
又怕偷听被发觉引起争端,便抱着碟点心干果假装加餐。
只可惜什么有用的都没听到,倒是每晚吃得肚皮溜圆,靠着床柱歇上好一会才能睡着。
再向西,车队进入陇右界。
放眼望去视野边沿,天地交汇之处,一道山脉在云霭中若隐若现,灰黑色崎岖起伏,如同伏地暂歇的巨龙。那就是陇关,过了关山,便是长风吹彻千仞雪,万里寒沙。
车队停在陇右腹地,时至中午,饮马用膳歇息。
此地在盛夏时应是片肥美草甸,只是如今已入冬,遍地枯黄。一条阔河静静流过,冰层还未彻底封严,河水在寒风中汩汩。
同向赶路的商队也停在此处休整,隔着不远的距离,点起火堆取暖烧水、加热饭食。顺着风,有鲜美味道逸散而来,一路打杂干活的常乐有些兴奋:“鱼汤?他们从河里捞了鱼!殿……家主,要不我们也来两条?”
此番假扮商队,燕昭就成了家主。
她往不远的河里望了眼,隐隐见银光闪动,“去吧。若可以,多捞一些。今天风冷,鱼肉鱼汤不久就冻上了,多备些放着,等过了陇关天气恶劣,到时直接热来吃……对了,你怎么捞鱼?”
常乐笑说了句“放心”,就朝不远处的商队跑去。只见他与人笑谈几句,不多时就借了个鱼笼来,沉进河里捕鱼。
商队常年往返,知道此地河鱼鲜美,这些物什都是常备。
燕昭远远看着常乐谈笑交涉、临河捞鱼,又想起一路上他殷勤服侍、跑前跑后干活,行事周到细致从不叫苦露怨,暗道此人虽玩心略重不够沉稳,但却是个勤恳老实忠心的,来日或可委以重任。
然而常乐蹲在西北长河边,大冷天里也忙出一头汗,满心只想着:好快活,像是进到了游记话本里。
起风了,燕昭回到车厢取来裘氅,顺便把一直留在车里翻书研究的虞白叫了出来。
常乐两手抬着满满一篓鱼,兴高采烈地跑回火堆旁。这些鱼要先杀好,一部分备着路上吃,一部分煮个热腾腾的鱼汤。
邓勿怜在火堆旁抱臂坐着,犹在郁闷。
后来她才发现燕昭给她的手敕上并没有指名,督查边庭军务这事她做也可以,没有她,别人去做也可以。
她觉得她好像又被骗了。
只是已经离京太远,再打道回府有些不方便,于是她只得一边生气、一边跟着车队走得更远。
越想越不平,邓勿怜琢磨着不能她一个人受气,她得做点什么给燕昭添堵。
西行路上……
耳边“啪”地一声。
不妥。虽不知燕昭此行真正目的,但应当是有大事,叫她督查军务或许只是幌子……
耳边又“啪”地一声。
回京之后……
又一声响亮的“啪”,邓勿怜终于忍不住了,猛地转过头去,见是那常乐在摔鱼。
许是西北的河掺了异域的烈酒,这河鱼也烈性起来,几下不仅没摔晕过去,反而越摔越勇,在草地上拼命挣扎,一个弹跳就飞了过来,正正跳进邓勿怜怀里。
泥水鱼鳞拍了邓勿怜满脸,她本就生着闷气,这下彻底被点燃,一把将那鱼掼在地上,抬手指着常乐:“你小子——”
燕昭从她身后路过,顺手一掌拍上她后脑:“安分点。还想不想喝鱼汤了?”
邓勿怜捂头怒视,对上的是淡淡睨来的一眼。再看方才跳进她怀里的鱼,原来是午饭。
可她手都抬到一半了,打也不是放也不是,只好再次一指常乐:“你小子最好煮得好吃。”
旁边商队飘来的鱼汤味道她也闻到了,再加上一路上中午这顿都是常乐忙活,手艺着实不错,尤其烤出的那一手胡饼焦香酥脆十分馋人,邓勿怜不再生气,甚至开始期待。
然而那鱼却出乎意料地顽强,被摔得鱼鳞飞溅鱼眼混沌,仍在摆尾挣扎。
常乐慌忙去抓,身上鱼味弥漫的邓勿怜狼狈躲闪,燕昭正要拔匕首,却被一旁跟着过来的虞白拦住:“不用,我来吧。”
眼瞧着他走上前去,从袖里摸出根银针,并起两指在那鱼脊背上摸索片刻。那鱼仍在拼命扑腾,可银针轻轻一刺——顿时再也不动了。
常乐蹲在旁边,见此情形双目圆睁。从前教“玉公子”使银针暗器匕首尖刀,只道他悟性奇佳学得很快,后来得知虞白出身岐黄,才知道那穴道脉络他早就精通。
只是比起后知后觉的惊叹,常乐更多的是隐忧。医者仁心,这小公子能下得去手吗?
甚至想过要不要禀报殿下,教他些别的自保手段。
现下见这一幕,又觉得他的忧虑是多余的。
医者提刀,效率更高啊。
那鱼两腮还微微翕张着,显然未死,但再也无法动弹了。感叹同时,常乐也有些后颈发凉,忍不住问:
“这……是什么穴位吗?人身上也有吗?”
虞白还沉浸在这一针干净利落、场面整洁的愉悦里,闻言轻笑答:
“有呀。这在人身上叫哑门穴,深刺当即失音昏厥,不死也是终身瘫痪,而且不会出很多血。只是要从人背后下手,不够方便。”
说着,他拔出只沾了一点血红的银针,四下环顾:“还有吗?”
却对上近处常乐、远处其余同行之人微微震惊甚至惊恐的目光,就连方才还在哼哼生气的邓勿怜也睁大了眼睛望着他,仿佛不认识他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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