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下玉GB: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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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白坐进那间去岁踏青宴时待过的小亭。

    春风入夜也凉,两人挤在一处坐着,看星月下的春景,吃各式各样茶点,并头聊天,天南海北地聊。

    虞白到底还是更嗜睡的那个,茶点添过第三轮,他终于扛不住困意,枕在人肩上睡着了。

    燕昭独自啜着甜茶,脑中回忆着白日里的安排,反复确认、再三推演,最后统统暂抛脑后,垂下视线,安静数他睫毛。

    夜深不知几许,风里绽开甜香。

    她赶忙戳戳身旁熟睡的人,“小鱼,小鱼,醒醒。”

    “桐花开了。”-

    亦是这一夜,一封密信辗转几回,送进张府后院,徐嫣手中。

    她展开看过,朝屏风外问:“今儿是几日了?”

    “回夫人的话,三月三十。”

    片刻,侍女又问:“明日夫人还要去么?已经吃了好几次闭门羹了……”

    “老爷的吩咐,自然是要去的。”

    徐嫣不动声色烧掉密信,“帮我卸妆吧,我累了。”

    那信上写,四月初一,长公主薨。

    【作者有话说】

    熬夜等花开也太浪漫了,乌乌…——

    掉落30小包包!

    正文还有2章左右收尾,番外已经想好了!

    等正文完结就看昭品尝多种风味鱼[眼镜][眼镜]

    109☆、终章4(微修)

    ◎“这次你也不会丢下我的,是吗?”◎

    次日天晴,一辆小马车早早出了城,朝长公主别苑驶去。

    不多时,马车折返,原路回了张府。

    “回老爷,殿下还是不见客。”

    听着这话,张为不耐地锁起了眉,仿佛对方闭门谢客是她的错一般。

    “这点事都做不好?”

    他视线一垂,从低头跪着的女子身上扫过,既觉得她的冷淡憔悴晦气,又嫌她唯唯诺诺添烦。

    “下去。”

    徐嫣小声应是,扶着侍女的手起身离开。

    迈出厅门,她才敢抚着心口小声感叹:“那么多侍卫,可吓着我了。从没见过那样大的阵仗……”

    “你说什么?”

    身后正厅里张为陡然发问,吓得徐嫣肩膀一缩。

    不等她反应,就听见张为肃声命令她回去,“什么阵仗?把你所见如实说来。”

    “方才妾身依老爷吩咐,去了望春园,但还是没能得见殿下。望春园大门紧闭,外头围了好些带刀侍卫,妾身还没下车,就有人来驱赶……”

    话未说完,就被张为一拍扶手打断:“怎么不早说?上回也是这般?”

    徐嫣吓得一抖,身子伏得更低:“回老爷,三日前妾身去探望时,就已有侍卫围着了。五日前还没有……”

    “你!”这种变化她居然不报,张为登时便立起了眉。但眼下有更紧要的事做,他斥了句“滚”就朝外扬声,“来人!”

    幕僚急步入内。

    “去查,这几日望春园有何人出入,饮食医药可有变化。快去!”

    幕僚连声应是匆忙离去,两刻之后赶了回来,气喘未平便低声汇报:

    “回老爷,望春园四下围得水泄不通,近日来无人出入,唯独昨日夜间有辆马车在偏门暂停,不知召了何人。”

    “望春园的采办被看起来了,属下接触不到,但属下找到了个除秽的贱役,说近几日的饭食都是囫囵个倒的,没有动过。”

    听得前几句,张为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听完最后,他忽地大笑出声,捋着胡须坐回椅上,连道了三个“好”字。

    幕僚似懂非懂,忙问所为何事,张为仰首畅笑:“严防死守又如何,不还是让老夫瞧出了端倪?饭食都无法下咽,就算没死,恐怕也只剩一口气了罢!”

    张为抚掌大笑,幕僚亦心头急跳,但也还有几分谨慎在:“太傅稍安,不若属下再去细查一二……”

    “不必!”张为笑意一收,满面红光。

    他忍气吞声等这一日已经太久,今日终于如愿,他甚至觉得整个人都年轻了几岁。他抬手一挥:“备轿,老夫进宫一趟!”

    数年前先帝答允立幼,代价是他权柄尽失,且永不得入宫。

    先帝晚年公主摄政,他原以为会是个纸上谈兵好拿捏的,却不想其手段蛮横,比起先帝不遑多让。

    只是再蛮横又如何?有那血脉相传的怪病在,他张为不还是等到了今天!

    若非知晓此病,他当年也不会甘愿放权。

    统领禁军的是薛啸薛将军,今日张为心情好,连对方脸上狰狞的刀疤他都觉得顺眼了许多。

    近几月来他殷勤联络,已经与其达成同盟,有这层关系在,张为轻而易举进了内廷。

    兴庆宫外,长公主安排的内侍还欲阻拦,被他带来的随侍两下拨开。跟着追出来的是一抹瘦小的明黄,幼帝看清是他,又惊又疑,“……外祖?”

    张为拂过两袖,凄然一拜:“老臣叩见陛下!”

    京郊外,马车里,虞白抱着一枝半开的桐花,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桐花半开,是因为昨晚他刚被叫醒只看了一眼,安排好的马车就到了偏门。

    燕昭瞧出他不舍,索性把花枝给他折了下来。

    发懵,是因为马车一直围着京郊兜圈子,小路颠簸晃荡,他睡又睡不着,醒也醒不透。

    挣扎半晌,他终于找回些神智:“殿下……我们是在等人吗?”

    燕昭偏了偏头,“算是吧。”

    估摸着时间,徐嫣应当已经回了张府,以张为此时的敏感程度,应当已经察觉异常。

    只是不知他是会谨慎行事,还是会冲动硬闯,又或是别的什么举措……

    她摩挲着指尖,喃喃自语般开口:“你说,张为现在在做什么呢?”

    虞白半睁着眼睛,恍惚重复:“张为啊……”

    张为在哄哭了的小孩。

    “我不信!”

    兴庆宫殿门紧闭,燕祯几乎就要崩溃,“长姐不可能有事!前几日我叫人送功课给她看,她还批复了,她还说我做得好,长姐不可能有事……”

    张为听着少年哭喊,觉得刚年轻的那几岁又老了回去。

    碰上了未曾料到的情况,他本就心中焦灼,又听幼帝一口一个“长姐”,更是烦躁难安,一句呵斥脱口而出:“陛下成何体统!”

    燕祯哭声一下被吓断了,甚至哽出一声抽噎。

    张为抓起桌案上的宣纸,扫过一眼便展开在幼帝面前:“陛下细看!这上头字迹工整平稳,长公主已重病数月,这怎可能是她亲笔?分明是她……”

    “欺君罔上”一此刚到唇边,又被张为强压下去。

    显然幼帝与那女子情谊深厚,说是受到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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