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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榻下玉GB》 100-110(第22/26页)
秘毒他如何不知,中毒者要么狂躁暴虐要么神志不清,这般镇定冷静的还是头一个。
燕昭不知他所想,以为他在拿乔,眼眸微眯,反手取出个瓷瓶,“还是你想先看看这个?”
月前谢若芙来信时,将这瓶药一并送了来。
小巧瓷瓶洁白无害,牵着的却是这个中年毒师的性命。
金吾一看那无比熟悉的药瓶,就止不住叹气。
月前他打定主意逃往外地,临出凉州前却被从前的老顾客拦下。阿赊若芙与他做过数次交易,交情匪浅,这回开口就要买他一种剧毒,且包圆全收,出手极为阔绰。
金吾想着既要跑路,银钱必然来者不拒。
可谁曾想那毒刚卖出去,接着就灌进了他自己嘴里!
然后他就在这了。
“……实不相瞒,当日我是冲动了,但说的不是假话,”金吾指的是那句‘回去等死’。
“你威胁我也没办法,那毒是我自己制的,再过五日我会全身溃烂而死,我知道,但真的没办法……”
燕昭缓缓捏紧了瓷瓶,但面上半点不露:“什么意思?”
金吾又叹了口气,不知是受剧毒威胁,还是颠簸一路已经没脾气了,半点不再隐瞒:
“金石之毒与寻常毒物不同,毒素沉积脉络,不是用药就能解的,须得施针放血引出毒素。但你看我……”
他伸出右手,几人这才注意到他手上一直裹着围布,纵使方才狼狈成那般模样,也不曾叫人看见。
围布一圈圈拆下,露出的是被各类毒物侵蚀得斑驳的拇指,和光秃秃的手掌。
“当年我执意回乡……”
背离师门者,断四指。
燕昭望着金吾手上可怖的疤痕,忽地不合时宜想,当时金吾想冲虞白动手,她威胁了句什么来着?
——手不想要就直说。
这种威胁旁人能听两次,金吾只能再听一次,倒也可怜。
她迅速压下这怪念头,方才那阵紧张也过去了,她松开解药小瓶收回怀中,“这不难办。”
金吾一愣,恍惚看了看自己残废的右手。
他有些怀疑以为面前这人已经疯了,只不过症状不同,她疯得很冷静。
却见她微抬了抬下颌,目光清明,“手不能用了,脑子还可以吧?”
她拍拍身旁一直安静待着的少年,“教给他。”-
密林幽深,天色暗得很早。
事先有所安排,一应物什都备好了,古寺里灯火通明。
破败的殿门也修缮过,门板虚掩,除非靠近不会有人发现。殿门外一片狭窄的亮光里,燕昭满不在乎地席地而坐,旁边是不得不留下的荆惟。
若此时出入密林难免引人注意,也是为了多个人震慑,以免金吾不老实,或其它突发事件。
荆惟嫌地上脏,就抱臂站着。
“你就让他现学,学完立马在你身上用?”
荆惟往殿内望去,正看见一包银光闪闪的细针,不自觉打了个寒噤,“第一回见你我就知道,你就是个赌徒。”
燕昭瞥了她一眼,不做分辩。
“你来时京中如何?”
长陵离京不远,但也有段距离,马车颠簸彻夜,又在这里等了荆惟小半日,现在已是她“死”后的第二天了。
“我连大路都不敢走,还敢进京?”
荆惟站累了,屈膝蹲下,“只在沿路听说了几句,说在准备长公主丧礼。不是我说,你们干大事的人都这么着急吗?不得停灵七日,再游街什么的……”
那叫送葬。
荆惟不通这些繁文礼节,燕昭此时也无心纠正。她撑着下颌,望着郁葱树冠间漏出来的一点蓝天,心想,张为不可能有耐心停灵七日。
五日……甚至三日。
张为忍耐数年,现在必定急不可耐为她告丧下葬,好彻底将权柄握进自己手中,变幼帝为傀儡。
解毒期间藏身此处,不仅不能出入,为保万全,消息也不能通。
她只能猜,只能赌。
荆惟看得没错,她就是个赌徒。
赌一把,张为……
“太傅!”
一道身影匆匆跑近兴庆宫,连行礼都来不及,两步冲上台阶,附在张为耳侧密语。听完幕僚密报,张为猛地拧眉,“什么?!”
“千真万确太傅,报信的人连马都跑死了一匹,”幕僚满脸急汗,“庆康郡主带着五千凉州军,已经往京城来了,还说……”
后半截张为已经顾不上听,他呼吸骤紧,本能意识到不对。
庆康郡主督查边庭军务这事他知道,当时并未放在心上,只以为是长公主特意给她个机会镀金。只是她此举何意?边军无召入关,那是谋逆死罪!
张为原地顿了两息,猛然想起一件:“昨日望春园,可是你与我一同去的?”
幕僚有些不明所以,“是,太傅是说……”
“你见到长公主那个男宠了吗?”
幕僚一怔,满脸茫然。
张为望向殿外,午后碧空晴朗,他心中也终于通明。
他怎么把这件给忘了,长公主视那侍宠为心头肉,同进同出恨不得拴在衣带上,这种时候岂会不在?
张为气极反笑,又冷喝了声“好”,随即朝幕僚沉声吩咐:“庆康郡主拥兵自重,有不臣之心,传陛下旨意,拨左羽林军精锐三千,阻其进京!”
幕僚应声要退,又被人出声喝住:“等等!”
张为沉思片刻,重新下令:“让禁军去,薛啸领兵。”
脚步急急远去,抬手又召一人。
礼官应召而来,张为问道:“长公主丧礼,最快何时?”
礼官面露难色:“回太傅,依照礼制,应当停灵七日下葬。昨日太傅下令只停三日,这已经不合礼制,不能再……”
“不行!”
张为打断他,官场沉浮多年的直觉告诉他此事大有蹊跷,三日必定来不及。
他肃下脸来:“京中恐要生变,若再行拖延,难保生出事端。还是你存心想要长公主魂灵不安?”
礼官一缩,“可这……”
“长公主骤然薨逝,陛下伤心欲绝,才将此事交由本官决断。本官使唤不动你,难道陛下的意*思你也不听了吗?”
礼官面色一阵青白,迟疑片刻,终于俯首:“太傅吩咐。”
张为望了眼天色。
“明日封棺。”
礼官告退,张为立在原地平息片刻,转身望向殿内。
大殿深深,少年面容几乎被阴影吞噬,看不清神情。但看他微缩的肩和紧攥的手,他的惶恐不言自明。
有一瞬,张为一边惊叹,一边嗤笑。
血脉当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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