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逃图式: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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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扫你们的兴了吗?”

    “没有。”

    “你在不高兴什么?”

    “……”

    我左手搭右臂锁住他的脖子,要挟道:“我们同归于尽吧!”

    伊实停下脚步,转过头,提起一口气半天不落,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好吧,他不说话那我也不说了,论装聋作哑我才是前辈。

    误解持续守擂,我持续等待。沉闷的甲壳虫势均力敌地啃食叶片,蓝色墨水洒了一地。我要和这座城市里的所有医院解约,需要一个见证人,可是这位见证人不愿看我一眼,我的宣誓无从开口。宣誓如果变成告示,那将引起轩然大波。

    “我要回中国。”

    车子刚好在家门口停住,手刹提起的音质恰似子弹上膛。敌方毫无预兆地扔出一颗重弹,仅仅是上膛显然不够,别忘了瞄准,和倒吸一口凉气。

    伊实喀啦一声解开安全带,侧身盯着我,反问:“你刚说什么?”

    我平静地重复:“我要回中国。”

    伊实扳过我的下巴,对付火上浇油的计策是引火烧身,烧我的身。

    “你什么意思?要和我分手?”

    光是听见这两个字眼我的心口就冒出一股灼烧感,和听到“你不得好死”“这是绝症”“百分百复发率”一样的灼烧感。我正慢慢戒掉在皮肤表面涂碘酒,再用一把锋利的刀从中划开的游戏,所以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

    我长时间的噤口不言让伊实愈发急躁,迫使我的眼睛看向那双新鲜出炉的瘸腿。

    “你要怎么回去?爬回去?还是滚回去?因为什么?”伊实语气鼓劲,反复考究我的表情,以狠戾作放大镜从中鉴别真伪,然而被放大的只有他土崩瓦解的音调,“因为什么?我没有保护好你吗?所以这是我分神的代价,逼我承认我的无能,你是这样想的吗?”

    “不……”心快碎了一地,我不能这么对他。

    伊实将我拥进怀里,不停安抚我的后脑勺,“听着,这是我的错,你什么都别想,你以后若是不情愿,就不来了,什么都依你,就当是个交易,我赊账一回,没得商量。穆里斯,是我的错,你要是觉得委屈你揍我一拳,怎样都行。”

    或许他自己永远也无法认识到,狂妄的处世之道里一滴卑微的墨汁染得他有多可怜。我得告诉他我的真实想法,他会高兴的。

    我努力推开他:“伊实,让我说点什么。”

    “我没有食欲。”他不松手。

    我掐他的腰,他也不为所动,比一个躁郁症患者更加盲目地做情绪奴隶。我只好松掉零件,拉拉垮垮地化一滩烂泥。

    “我不委屈,一点都不。”我说,“不如说,我很兴奋。”

    “What?”伊实终于拉开我,目露不解。

    “我太倒霉了,而且弱得可怜,怎么看都不会有好下场。”我提起温和的笑。

    伊实按住我的额头,“你摔傻了吗?”他反反复复地搜身,坚信没有拖把能洗干净嫌疑,“肯定摔到别的地方了,在哪儿?”

    我问心无愧地任他摸索,一边说:“下次可一定再带我去打猎啊!”

    “你到底在说什么?”伊实挤压我两边的脸颊肉,好像这样就能让我冷静下来。事实上我冷静得不得了,不是第二人格跑出来胡言乱语,也不是强制观众观看的片头曲,抑或片尾曲,总之那些挑了几帧正文内容配上牛头不对马嘴的歌词然后进行主题艺术表达的二流手法。

    伊实下车,在我身上醒悟出比摔断腿更严重的创伤,碎碎念:“又是那鬼东西的手笔,你意识不清醒,想一出是一出,做点别的会让你好起来,对,做点别的……”

    他打开车门横抱起我,带着庄重的使命感,拖地的披风刮出长长的足迹。我借他的脚走路,他借我的手开门。我意外发现绝佳的论据。

    “伊实,”我扯扯他的衣领,摊开掌心给他看,“这是什么?”

    伊实眼前飘过被踩扁的无奈和忍耐,说:“你的手。”

    “它也受伤了。”我轻轻擦拭通红的掌心。

    伊实把我搁置在沙发,有条不紊地脱外套,无心回应:“是,受伤了,脚上的纱布还能二次利用。”

    我拖拉地“哎呀”大叫,晒了一天谷打开窗户发现屋外下雨似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伊实!”我生气地叫他名字。

    他转过身,双手举在耳朵两侧,“如果你要说什么违背天理的话,我就不听了。”

    于是我连喊三遍:“我要回中国!我要回中国!我要回中国!”

    伊实也生气,上前捂住我的嘴巴:“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唔唔唔唔唔!”

    “一小时以前你还在我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一个自杀都面不改色的人露出那样害怕的脸,我以为我犯了滔天大罪,现在那个人叫嚣着要回自己的国家,车子抛锚了都有预告,你突如其来变脸,起码说出个理由吧?!”

    我扒开他的禁锢,说:“我不是害怕!我是太想活命了!伊实,你好好看看!在你来之前我还爬了一段距离!用手爬的!我想活命啊!”

    我慷慨激昂,赤。身在大雨里翻滚那样新颖和大胆,在他怔愣的目光下继续迎着雷声拥抱电线杆。

    “我一边爬一边想,我要活下去,我身边有你,我还需要怕什么呢?恐惧是敌人,我越想越愤怒,是不是就是因为我恐惧,所以我一次次摔倒。无论怎样,我都会摔,因为很多东西我还没学会,所以我肯定会摔。我发誓我下次不会再摔倒了,我说过了对吧?你听见的,我一定说了。”

    那是我有且仅有的勇猛时刻,抵制住了永眠的诱惑,明确认清那是坏东西,还对所有躺在土地里沉睡的灵魂泛滥出无用的怜悯,有路可走竟然不是个奢侈的条件,人类也可以用除去双脚以外的方式找到一条路。

    “下次我和你去打猎的时候,一定拖着一整只麋鹿而归。”我眼里闪着光,似凹面镜的心脏,另外举起三根指头发誓,我不是谁的教徒,只能发闲家誓言。

    “……”伊实沉吟良久,从讶然的沉默走向迷茫的沉默,从三根指头走向红红的掌心,他摩挲那块软肉,问:“回中国又是怎么回事?”

    “我……”我抽出我的手,垫在屁股下面,说:“签证快到期了,我必须回去一趟。”

    “只是如此?”

    我低下头把虎视眈眈的剩余价值流放到受伤的脚上,脚尖点了点地板,慢悠悠地回答:“当然了。”

    “行,我和你一起回去。”伊实多云转晴的速度于我有过之无不及,他抬起我的下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痒,“你可以利用我,但不能离开我。”

    我强行挤眉弄眼,“你是控制狂吗?”

    “说这么难听。”伊实凑近来端详我,说:“因为你比较调皮,我不得不上点心。”

    ……

    当机立断雷厉风行不留余地,伊实办下中国签证,前后只用了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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