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逃图式: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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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仅仅靠两个谎言就来找你,因为我不要脸,最后成功找到了,因为我有头脑。而你,可怜虫,只会发无名火,没头脑还要脸,活该她远走高飞。」

    发完短信后克洛伊立马删除了伊实的号码,有史以来最大快人心的撕破脸皮,随后,她趁热打铁,拨通凯文的号码……

    可怜虫伊实的无名火无处发泄,他重重扔开手边的抱枕,犯不着听取这份荒谬的评说。他深呼吸一下,穿上外套出门。

    罗弗敦壮观的雪山和峡湾景色帮了大忙,他稍微留意一会儿,就能在路边看见中国人。他从夹层中拿出皱巴巴但平整的机票,踩着雪上前搭讪。

    “嘿,问你们几个问题。”

    路人被伊实吓了一跳,面面相觑。

    “这两个字怎么念?”伊实指着机票上穆里斯的名字问道。

    路人磕磕绊绊地用英文回答道:“Thisis——”

    “怎么,弟媳都喊我姐,你却没大没小地喊我名字,合适吗?”穆里斯坐在男方亲戚一桌,看着今日大婚的弟弟淡笑,新娘红色的敬酒裙映得穆里斯神采奕奕,当然也有桌上帝王蟹的一半功劳。

    安志隆讪笑,连忙补上:“姐,姐,行了吧。”

    穆里斯以茶代酒举杯敬新人,祝酒词十分简约:“新婚快乐,弟弟。”

    恭喜继承缺乏生命力的家业,烂苹果丰硕的野地,龌。龊无处遁形的海塘。

    一想到等会儿她要作为亲人代表上台祝福,穆里斯便蠢蠢欲动个不停,毕竟挤掉了口若悬河的父亲,以及花枝乱颤的继母,她作为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当然要整点好活。

    穆里斯环顾四周,在角落有一台摄影机记录婚礼上的一切,挺符合弟弟对影像过分执着的形象。

    “看什么呢?”父亲问。

    穆里斯放下筷子,说:“背稿呢。”

    第40章 第40章这就是精神病,你们以为……

    冬天的大衣可以一辈子都不用洗,对穆里斯来说是一张货真价实的特等奖。淋湿的窗户和无法快走的腿脚,无一不在回味那场斟酒点烟又用胶水一块块粘在一起的酣梦。

    “总有”听起来很自由,比如“总有一日”“总有一人”“总有一些”,可当筋疲力竭,连摁手印的力气都没有了的时候,“总有”就是张逍遥法外的空头支票。

    穆里斯知晓心气不值钱,只能典当来一根折断的竹竿,就算倾其所有传承给来世,恐怕都不足以支撑她睁开眼看看这世界。所以,这辈子,只能是这辈子。

    大衣的衣领上残留一丝薄弱但遒劲的味道,像一缕看不见摸不着的魂魄,忠诚地始终挥之不去,与其说这是穆里斯的臆想,不如说她集中精神,将自己栖身于这个味道。

    没有人知道她这一个多月去哪儿了,同事以为她回归家庭,父母以为她离家出走,双方都对社会抱有极大且盲目的信任,而对进入社会的个体保持长久的苛刻。就算她再度出现在人们视野中时已经摔坏了一只脚,那也在情理之中,用父亲安滨的话来说就是:谁叫你这么不小心。仿佛辞掉工作和长时间断联只会引导她走向离经叛道,而不可能是死亡。

    穆里斯庆幸烂摊子没有变得更加腥臭,只要跃过不破不立的龙门,她就再也不用闻他们令人作呕的香水味。

    安滨当伪君子上瘾,先是责怪她年夜饭不回家吃饭,欺负完弟弟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后给了她一千块钱,告诉她工作不喜欢咱就换,那么好条件不怕找不到好的。穆里斯收下了那一千块,存进一支名为“弑父之后请个好律师”的基金里。

    婚礼一切顺利进行,新娘子和穆里斯一样年纪,家境良好,有自己的主见,她也有个弟弟,不过和她的年龄差距有些尴尬,让他当伴郎太年轻,当花童又太成熟,所以让他当送戒指的使者。

    新娘来敬酒时,穆里斯无端问了一句:“怀孕了不能喝酒吧?”

    这对初出茅庐的夫妻神色一顿,不知何时走漏了风声,新娘低头看看略微鼓胀的小肚子,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说:“没事儿,我就抿一小口,不能坏了兴致。”

    安志隆拿过新娘手中的酒杯,顺着穆里斯的话说:“你看,都说了不让你喝,叫人担心。”

    新娘又夺回去,嗔怪道:“姐是担心我,你是没良心,那么多人看着呢,你也不知道准备点白酒。”

    白酒无色透明,最好隐身了。穆里斯往杯里添茶,酒店里一种不要钱的大麦茶,解腻效果很好。

    等新郎新娘转到别桌,这桌的众人开始将穆里斯当成一道菜咀嚼,不管生的熟的,不管细菌感染,夹起来就吃。

    “安滨,你女儿也到岁数了吧?别说结婚了,还没对象呢?”

    “女大十八变,你女儿真是越来越好看了,趁现在年轻,赶紧找个好对象,稳定下来嘛。”

    “哎哟哟,对象可不是赶紧找就能碰上个好的,还是得擦亮眼。”

    “人家高材生嘞!985懂不懂?再差能差到哪儿去!”

    “也是,她条件好,找老公看一个你情我愿,肯定不会差,没准给你带一个金龟婿回来呢!”

    穆里斯夹走桌上最后一块油炸冰淇淋,安家小儿子望眼欲穿,扯着妈妈的衣领哼唧起来。安滨这会儿坐视不管了,忙于收取众人的口头份子钱。

    “她就是事业心太重了,一年到头只想着工作,刚进公司一年就当上了经理。我说女儿啊,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我们做父亲的,是不是都想看到儿女成家立业,对吧?她现在是翅膀硬了,我管不住。”

    圆桌转盘就这么转啊转,和安有弹簧和鬼面小丑的整蛊盒子一样眩晕。穆里斯本想喝完最后一口茶就摔杯为号,让那个疯子出来整治这帮人,但她忍住了,因为这是一群捅了你一刀还要背过去擦血的无头苍蝇,她不能一刀刀捅回去,那样行不通,她得放一把火,烧个一了百了。

    主持人终于走上舞台推进程,诸位吃饱了饭有力气做活动了吧,有请双方家人代表上台为新人送上爱的祝福。

    女方代表是新娘的父亲,围绕“百年好合,常回家看看”抹了一把眼泪。

    轮到穆里斯,她一格一格走上舞台,接过话筒,在聚光灯下对所有人笑了下,是那种在武侠小说的刀光剑影里穿梭的笑。

    “大家好,我是新郎官的姐姐。”她礼貌地微微鞠躬,话筒杵在嘴边,“也是新郎官的初恋。”

    掌声戛然而止,困惑的窃窃私语此起彼伏。穆里斯微微流汗,连忙拍了拍嘴:“说错了,不好意思,我太紧张了。重新说。”

    窃窃私语变成了哄堂大笑,良莠不齐,像一千个哈姆雷特在决斗。

    “大家好,我是新郎官的姐姐,也是看着他一步步从初恋走向婚姻的见证人。我说话有点慢有点粗糙,希望各位不要介意。我的弟弟出生在一个包容性很大的家庭,有一个爱喝酒的母亲和一个爱抽烟的父亲,还有一个患有双相情感障碍的姐姐。虽然,我只能算他半个姐姐。”

    哈姆雷特一个个都突然瞪大了眼睛,仿佛台上那位是真正的复仇者而他们则是赝品。

    安滨捏紧拳头,他是在场唯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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