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我的心好不舒服(女尊):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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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砚,”小公子临睡前指着额头千叮咛万嘱咐,“到了该擦掉的时辰,你可不要去忙别的事情。”

    若是办得不好,桓昭轻哼一声,等他醒来就让长姐把洗砚发卖出去!

    “安神香也点上,”不知是不是额上明印的功效,桓昭的眼皮越眨越慢,“半个时辰……半……”

    折腾了一天,桓昭全靠心愿得偿的欢喜劲才撑到现在。恍惚间听见洗砚应诺,硬压了许久的疲惫感再也无法忽略,桓昭一偏头便睡了过去。

    第30章 平行番外:权臣黎x公子昭(2)……

    “天女?”

    四周都是黑乎乎的,睁眼瞎似的转了几转,渐渐看清了四周的分界,桓昭才确定自己已经入梦。

    道长果然神通过人,照着之前几次的经验,桓昭摸索着沿条小路往前走,眉心一点而已,他就连睡着都快了许多。

    可是,桓昭茫然地走着,这里安安静静的只有他一人,连找人问路都不成,他又怎么能知道天女在哪儿呢?

    脚下的路仿佛没有穷尽,只是不停地走着,转过许多庭阁楼台,直到桓昭最后都忘记自己经过了多少扇拱门,走到周围的昏黑也一点点淡去,最远处的位置浮出宣纸一样的白,颜色的交界之处,桓昭忽然见到一粒熟悉的背影。

    天女!

    桓昭的喜悦几乎要从喉咙里活脱脱地跳出来,连忙抬起脚步去追,一步,两步,三步,十步,百步,追到漫天的昏黑褪到只剩他脚下一点,追到纸似的白昼已经近在眼前——

    足够近了。

    足够——桓昭看清天女的侧脸。

    似有所感,就在桓昭想要再上前一步时,天女骤然向他射来一道凌厉的目光。

    “我,我不是心怀恶念的歹人……”

    情不自禁往后退避了几步,桓昭正懊恼着没有顺势介绍自己一番,猛地一股吸力袭来,仿佛听到丝帛断裂的声响,天旋地转之间,他竟与天女一前一后地卷进一束大潮!

    “小公子?”

    沾湿帕子擦掉桓昭额头的红印,洗砚悄声唤了几句:“小公子可醒着?”

    叫了几声都没反应,想必是睡熟了。看着桓昭闭眼安睡的模样,把巾子搭在盆边,洗砚不再言语。

    深陷梦中,桓昭丝毫不知洗砚的动作。一阵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晕眩过后,他将将恢复几分清明,便觉着自己像是躺在什么温热柔软的东西上面。

    洗砚何时给他新垫了层

    褥子,桓昭迷迷糊糊地摸了几下,怎地之前不曾——

    不等他想明白到底怎么回事,桓昭的脸上便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

    “倒是个胆大的。还不从我身上滚下去?”

    像是一块冰凌挨上发热的皮肉,这句话仿佛是什么勾魂的咒语,疼得下意识往后躲开,桓昭的脑子猛然间就清凌凌地醒了过来。

    但他一睁眼便愣在原地。

    “天……天女……”嗫喏着出声,说不清是喜是悲,脸颊的痛感一下子让桓昭涌出眼泪。

    做什么要打他,小公子心下委屈,他求了道长不知道多少次才能追到天女身边,可这才刚刚照面,对方就像调。教一个普通仆俾那样对他。

    他也只在洗砚办砸了差事的时候才摔杯子甩脾气,满腹委屈,桓昭的眼泪一颗接一颗地掉出来。甚至想就此打道回府,桓昭还是哭着哭着才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他能触碰到天女,天女也能禁锢住他。

    意识到这件事,桓昭心里不禁漫起一阵慌张。

    长姐和道长说话时他悄悄藏在窗沿下偷听,什么“大千世界”,什么“三界殊途”,若是他和天女之间的阻碍消失,那他现在所处的,还是那个存在着奕王府的桓燕王朝吗?

    脑子里乱糟糟弄不清事情,含着眼泪,桓昭下意识看了看天女。

    是、是和去年探花一样惊艳端方的长相,桓昭的眼角怎么也擦不干,只是探花多了几分意气风发的英气,但是、但是天女眉眼之间,是种他不知该怎么形容的神色。

    “你是宣平侯送来的?”

    扳起桓昭的脸,盯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邹黎只管挑剔小猫小狗似的掐住桓昭颊边的肉。

    “既然如此,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想必你也心知肚明了?”

    宣平侯是谁,呆了呆,桓昭往后仰面想挣脱钳制,天女的手却牢牢地固住不许他脱逃。

    “我、我才不是歹人,我只是……”

    嘴巴被挤得像是鸭子形状,含糊地吐出几个字,桓昭的鬓发松松地散下几缕。

    嗓子里挤出一点声音,眨眨眼,桓昭只觉得脸上都要被天女掐出几道红痕:“我是奕王府的公子……至于什么宣平侯的,我压根听都没有听过。”

    像是要把桓昭从皮到骨地剖个干净,制住他的人却显然不怎么相信:“哦?奕王府的小公子?”

    说谎可不是个好习惯,邹黎最厌恶有人当面作假:“你难道不是一早被富贵买主签了契书领回家教养,被人里里外外教了许多讨好的奇技淫巧,全等着到我府里一展身手——我说的这些,是也不是?”

    和天女对上视线,看着对方散淡的神情,桓昭干了没一会儿的眼圈又湿润起来:“我……我不是……”

    他才不是什么杂七杂八的鱼虾,看着天女玩味的神情,瘪了瘪嘴,桓昭的泪珠在眼眶里滚来滚去:“我、我不……”

    做什么这样轻薄人,桓昭一时后悔自己不听道长劝告,他可是奕王府的小公子,母王是当今圣上最看重的胞妹,长姐是全京城郎君们做梦都想嫁的清隽良人。

    换做旁人,哪个不是在见他的第一面就恭维上来。

    可是,许是受了奸人蒙蔽,天女却轻佻佻地把他当个来路不正的小玩意。

    “我什么?”

    随手翻开几页,天女抛赏钱似的抛给他一册戏折:“行了,装样子也得有个分寸。”

    嘴上贞洁烈男,人倒是死死黏在她身上不肯动弹。暗中嗤笑一声,松开手,邹黎隔空点了点戏文:“识字吗?念与我听听。”

    微风吹来亭外花木的香气,下意识乖乖低头,桓昭垂下眼去看折子里的唱词。

    人长得倒是很漂亮,桓昭一列列看过戏折的时候,邹黎在他脸上转过数圈。为了求她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宣平侯倒是很舍得本钱。

    只是不知宣平侯是从哪里打探来她的喜好,邹黎被人搔中痒处却又心生不满。

    为了监察百官,除了御史台,本朝另设悬影司直属皇权管辖。只听命于皇帝一人,不忌手段,只要定安帝发话,悬影司甚至能把官员在家时的闲话也一一记录下来递呈御前。

    自从邹黎做了悬影司的督领成了定安帝面前的红人,瞧着她手里捏下的千百桩把柄,其她为官者更是既恨又羡。

    一壁声称悬影司媚上弄权,实则为鹰犬走狗,一壁暗戳戳地讨好逢迎,只盼着有法子让她们多揣测一番帝心好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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