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姝色: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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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浑噩噩的,连带喉咙里也直往上反酸水。

    杏书正挨着尚盈盈坐,见她小脸儿发白,忙将铜手炉塞去她掌心里,轻声问道:

    “妹妹是犯恶心么?”

    往年去避暑行宫,或是北上巡猎时,总会有人受不住马车颠簸,呕逆眩晕。

    杏书见得多了,一手替尚盈盈拍后背,一手摸出裹着糖渍姜片的素帕:

    “许是荡着心了,快含片姜压一压。”

    尚盈盈将姜片含去舌下,掀起帷帘透透气儿。见巍峨宫门已近在眼前,她忽觉心头一刺,指尖无意识地绞紧帕子。

    “停……停一下。”

    尚盈盈忽然扶住车门边立軨,声气儿颤得不成调,将自己都吓了一跳。

    赶车的太监闻声,连忙“吁”地勒住马,车轱辘在雪地里蹭出两道深痕。

    尚盈盈深吸一口气,回身看向杏书和刘喜,歉疚说:“杏书姐姐、喜公公,乾明宫中近来本就缺人手,我怕小丫头们伺候不好万岁爷。你们继续去嘉毅王府吧,我还是想回御前,也劳烦你们代我同顾嫔主子告个罪。”

    匆匆说完后,尚盈盈不愿再犹豫下去,咬牙拨开车前帘子。

    冷风呼地一声灌进来,将欲张口的杏书掀得微微后仰。

    刘喜坐在对面,却只顾半眯着眼养神,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活像只偷了油的老猫。

    不顾脚下积雪没踝,尚盈盈径自跳下马车,新换的绣履陷进雪里,发出咯吱一声。

    “玉芙妹妹,我陪你回……”

    杏书连忙要追,却被刘喜横臂一拦。

    慢悠悠撂下车帘,刘喜朝外头吩咐道:

    “走吧。”

    马车又晃悠悠动起来,杏书扒着窗框,扭身儿急道:“喜公公,你这回头可怎么交代——”

    “杏书姑姑放心吧。”

    刘喜从袖里摸出把瓜子,咔吧咔吧嗑起来,还顺手给杏书塞了几个:

    “沿着道儿往回走就是乾明宫,玉芙姑姑丢不了。”

    却说跳下马车后,尚盈盈孤身走在风雪里,没几步便湿透鞋履,脚趾冷冷痒痒的,活像猫爪子在挠。

    此情此景,忽然便叫她想起去岁那个大雪夜。

    尚盈盈喉头蓦地一哽,愈发坚定要回乾明宫的念头。她步子迈得得太急,不一

    会儿便似有冰碴子扎在喉管里,嘴里泛着铜钱味儿。

    好不容易踏进乾明宫侧门,却见廊上小太监急匆匆地奔走,差点儿和她撞个满怀。

    小禄子定睛一看,竟也顾不得请安告罪,便着急忙慌地往回跑,嘴里还不停叫唤:

    “大总管……大总管!玉芙姑姑回来了!”

    来寿还以为自己听岔了,抻脖子一瞅,竟果真瞧见玉芙。

    “哎哟我的姑奶奶!”

    来寿抹了把脑门儿上的汗,左腿绊着右脚,踉跄摸爬过来,简直快给她跪下:

    “您可真是咱家的活菩萨,再晚回来一步,大伙儿怕是要去阎王殿前报到了。”

    尚盈盈冻得直打哆嗦,见状一头雾水地问:“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来寿却忽然间成了蚌壳精转世,嘴比老城门还难撬。趁着尚盈盈还懵着,来寿一把将她推进了主子爷殿里,紧紧关起殿门。

    小禄子跟过来,探着脖子虚声问:“大总管,奴才还用去打井水吗?”

    来寿敲了下他脑袋瓜子,喜滋滋地命道:“烧热水!”-

    尚盈盈方踏进殿里,便忽被一道颀长身影抵在雕花门上。晏绪礼浑身滚烫,石青绸面袍子松散系着,里头露出的雪白中衣,竟已叫热汗浸透半幅。

    五指深深掐进她腰间软肉,晏绪礼呼吸沉沉,焦躁难安地追问:

    “为什么回来?”

    “盈盈,为何要回来?”

    这一声破天荒的“盈盈”,浑似火星子迸进油锅,噼里啪啦烧灼了永夜。

    尚盈盈仰着脸儿,眼底忽然便汪起两泓秋水,喉间哽咽,挤得字字发颤:

    “那您又为何要派奴婢去呢?”

    “拿奴婢最不可得之物来诱,好引奴婢犯错吗?万岁爷好狠的算计……”

    话音未落,尚盈盈忽觉天旋地转,竟是被晏绪礼一把扛去肩上。

    明黄帐子随风摇晃,龙尾巴勾着缠枝牡丹,在锦褥里陷下深深人影。

    晏绪礼将尚盈盈按去榻上,鼻尖蹭着她耳后细绒,热息喷得那片肌肤泛起胭脂色。

    尚盈盈忽觉抵上何物,隔着层层衣料犹自彰然。她惊得浑身一紧,指尖猛地揪住脑后茉莉花枕。

    晏绪礼如初次吻她时一般,嘴唇贴着她颈侧淡青血脉,痴迷般吮咬摩挲,不住诱哄道:

    “盈盈,朕的好盈盈……”

    唇齿间忽然尝到咸湿,晏绪礼强忍下来,微微后仰腰背,仔细去分辨尚盈盈脸上神情。

    可就连尚盈盈自己都说不清,她此刻究竟在想什么。或许是觉得这一切来得太快太急,尚盈盈无所适从,像迷失了来路归途的羊羔,轻轻啜泣:

    “主子爷,奴婢害怕……”

    满心直想将这羊羔捉来磨牙,晏绪礼忽然扯过尚盈盈的手,引她往下去按。

    尚盈盈神魂失张,指尖碰着烧红火刀,便没忍住突地瑟缩。

    腕间美人条晃荡一下,正正磕在晏绪礼身上。晏绪礼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咬牙埋首在她颈间,恨声道:

    “尚盈盈,你忒可恶!”

    尚盈盈被连名带姓地骂了一声,慌忙伸臂抱住晏绪礼后背,骇得语无伦次:

    “是、是奴婢的错。主子爷,您没事吧……”

    “当然是你的错。”

    晏绪礼蛮横地含住尚盈盈耳垂,又将她腕上玉镯扽起半寸,卡在小臂正中,叫那害人的镯子再也滑落不得。

    杏红肚兜忽被撩至锁骨之上,晏绪礼俯贴在尚盈盈心口前,头也不抬,便能与她交握着手掌,准确地往下慢捋。

    尚盈盈眼前一片朦胧,却固执地要在黑暗里仰头,拼命去看晏绪礼的眼睛。反复确认这份欲望里藏着的,是对她的不忍毁坏。

    春燠如夏,渐行渐生,暖意顺着经脉往上爬,先燎心肝,再灼肺腑。

    晏绪礼忽觉颈间锐痛,原是这小祖宗发狠咬来。分神低笑一声,晏绪礼忙托着她下巴转向,嗓子哑得不成调:

    “在朕颈上留印子?”

    拇指揉开尚盈盈唇瓣,晏绪礼扶她往自己肩头伏去:

    “往这儿咬吧。不然明儿个叫人瞧见,你还活不活得成了?”

    这一夜实在太漫长,尚盈盈都快闷热得人事不省,晏绪礼才终于松开了桎梏。

    尚盈盈捂着脸儿直抽噎,手掌心却比脸还烫。

    趁着晏绪礼此刻不备,尚盈盈一骨碌爬起来,拢上松垮乱散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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