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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困春莺》 50-60(第5/24页)
离他那么近,又那么远,喜怒全无,平静的令他又恼又恨。
他长眉一压:“过几日我表妹来京,我打算让她住府里。”
温幸妤愣了一瞬,旋即响起他口中的表妹,恐怕就是他远在扬州的外祖家的表妹,他的前未婚妻,高月窈。
她对这位高家嫡女有点印象。
五年前的上巳节前,高月窈乘船至汴京,于府中短居月余,她身为老太君院里的婢女,自是近距离伺候过。
记忆中这位高小姐花容月貌,知书达理,老太君十分喜爱她。
祝无执当时外放归府不久,待高小姐温和有礼,两人相处的似乎还不错。
后来国公府覆灭,婚事自然是不做数的,如今祝无执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高家想重修旧好,完成当年的婚约,也属正常。
祝无执让高小姐住府里,想必也有结亲的意思。
小几上的白釉茶杯中碧汤雾气袅袅,将祝无执的神色遮得隐隐绰绰。
温幸妤道:“好,我不会在府里乱走,会小心避着高小姐。”
“大人若是怕我冲撞了她,或者担心她得知了我的存在而心生恼怒,可以把我送回原先的宅子。*”
言辞恳切,字字句句为他着想。
祝无执却怒不可遏。
他站起身,冷道:“你这般贴心,我自不会拂了你的意!”
温幸妤不置可否。
祝无执见她这般浑不在意,心里不痛快,也不想叫她痛快。
他冷笑一声:“待我消了你跟陆观澜的婚书,迎娶新妇过门后,就去官府办纳妾文书。”
“在此之前,你且好好在这待着,没有准许,不得踏出院子半步。”
说着,他看向垂首静侍的婢女,沉着脸道:“若她踏出院子,你们就不必留下双目。”
听到要消和观澜哥的婚书,温幸妤猛地抬头,心里登时难受又恐慌。
她忍着怒气,仰头看着他道:“观澜哥已去世多年,那婚书早无效用,你为何要费功夫去消。”
“你想办纳妾文书就去办,消个无效的婚书做什么?”
祝无执见她有了情绪波动,却不是因为他娶妻,而是婚书,终忍无可忍,恨声道:“你既已是我的人,就不该跟旁人有牵扯,哪怕是死人也不行!”
话音落下,他拂袖要走,温幸妤面露慌乱,一把拽住他的袖摆,软了声音祈求:“是我今日口不择言,是我说错了话,你不要生气。”
祝无执脚步骤顿,转身垂眸。
女人拽着他的袖摆,正仰起脸看他。秀丽白净的面上带着慌乱,眼眶发红,软语哀求。
如此情态,却是为了一个死人!一个死去两载余的迂腐书生!
祝无执只觉得心像是被钉板滚了一遭,密密麻麻的疼。
他恨怒交加,神色却恢复如常。
冷冷的睨着她,一点点抽出被她扯在掌心的袖摆,薄唇微启:“你怎么会有错呢?有错的是我。”
错在没早点把这碍眼的婚书消了。
错在这段时日太顾着她的意愿。
他掸了掸衣摆上的灰尘,深深看了面色恓惶的女人一眼,头也不回的阔步离去。
温幸妤愣愣坐在湘竹榻上,见窗外身影消失在覆雪庭院,终难掩悲凄,捂脸痛哭。
婚书,她跟观澜哥的婚书。
这是她跟他在这世上唯一的牵绊。
可如今却保不住了。那写着二人姓名的薄薄纸张,要被祝无执这个恶鬼亲手毁掉。
何其可恨!
屋里新来的婢女都不敢出声,去煮新茶的芳澜端着茶盘进来,就见女主人哭得闻者伤心。
她悄悄问了旁边的婢女,得知缘由后蹲下给温幸妤递了帕子,小心翼翼安抚:“夫人,您想开些罢。”
温幸妤接过帕子擦泪,哽咽不已:“谢谢你,我没事的芳澜,我只是…我只是一时缓不过劲。”
芳澜思及大人和温幸妤的关系,没忍住叹了口气。
原先在那处小宅时,她们并不知晓夫人原先的身份。还是不久前,瓶儿好奇问起,夫人毫不避讳的说了,她们才知夫人原先是定国公府的婢女。
说实在的,芳澜很不理解温幸妤为什么非要离开大人,对一个死去已久书生念念不忘。
她没忍住出言相劝:“夫人,你看开些。大人位高权重,又生得俊美,虽说阴晴不定了点,但素日里性子还算和善。如今搬来王府,等大人娶妻,您定会被抬为贵妾。”
顿了顿,她苦口婆心道:“按照大人对您的情意,您绝不会被未来主母欺负了去,等将来生个一儿半女有了倚仗,哪怕大人喜新厌旧,这辈子也不愁吃穿。”
“我知道您心里有人,但情爱可不能当饭吃。”
“现在世道艰难,女子在外行走谋生不易,穷人典妻的不在少数,虽说您是妾室,但按照大人品性,是决计不会把你送出去的。”
温幸妤泪流不止,闻言不作解释,亦不反驳。
人各有命,她只想把观澜哥的骨灰好生送回同州安葬,然后寻个制香的活计谋生,并不愿被困在深宅大院。
想想当年国公府的那些妾室,她只觉得齿冷。
面上是主子,却能被主母随意打骂。有些佛口蛇心的,弄些看不见的伤口在身上,这些妾也有口难言,只得受着。
更遑论生了孩子,也不能叫自己娘。而这些妾为了孩子,只得更加小心的侍奉主母,期盼能让女儿嫁得好,让儿子能谋个好前程。
再鲜妍娇艳的花,到最后也零落成这宅院里死气沉沉的泥尘。
荣华富贵对她而言只是过眼云烟,她只求能平淡安定的生活。
她绝不要成笼中雀。
但这话没法跟芳澜说,她擦干眼泪,扯出个笑,回道:“你说得有理,是我自己钻了死胡同。”
芳澜闻言欣慰道:“您能想开就好。”
说着,她站起身道:“奴婢打水伺候您净面罢?”
温幸妤点头道谢,净面后就去了内间歇息。
*
碧空如洗,积雪半化,路旁树枝被洇出湿痕。
祝无执出了院门,阴着脸往主院走。
亲卫李游脚步匆匆追来,气都没喘匀就道:“主子,宫里传信来,说陛下今日闹得厉害,不肯念书写字。”
祝无执脚步不停,淡声道:“知道了。”
李游挠了挠头,见主子面色阴沉,立马反应过来估摸着又跟那位起了争执。
他不敢乱说话,只道:“大人若是心情不好,不如去喝两杯?俗话说一醉解千愁。”
祝无执停了脚步,斥道:“谁说我心情不好?谁要解愁?!”
李游性子不如曹颂精明,闻言缩了缩脖子,讪讪道:“我要解愁,我要解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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