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春莺: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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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才知道是祝无执。

    她面露疑惑,推门出去。

    庭院被夜雾浸透,檐角宫灯的光晕如鬼火浮游。乌鸦从瓦上飞过,雾气渗入沙哑凄厉的鸣叫,湿冷而阴森。

    祝无执的身影在雾中忽隐忽现,像是被抹去又重现。鬼气森森,令人心悸。

    她站在廊上,犹豫了片刻,拾阶而下。

    雾气渗着丝丝缕缕的寒气,缠绕着她的脚踝,仿佛有东西要把她拽入深渊。

    温幸妤忍着不适往前走,浓雾槐树下站立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她停在两步开外的位置,正要开口,就见祝无执转过身。

    他发丝披散着,衣袍松散,玉白俊美的面容笼在雾气里,宛若一尊艳丽鬼气雕像。

    “妤娘,”他站在那,面上没什么表情:“广陵王反了,高家的人尽数被下了大狱。”

    他声音淡淡的,无悲无喜,夹杂着雾气飘到温幸妤耳朵时,好似也带了一股湿冷。

    “我为数不多的亲人,好像也快要死了。”

    73

    第73章

    ◎了解◎

    祝无执似乎也不在乎温幸妤回不回答、安不安慰。

    说完那句话,他沉默了一瞬,把外袍脱下来,披在温幸妤的肩头,柔声道:“更深露重,回去睡罢。”

    檀香包裹着她,温幸妤动了动唇,仰头看着他淡漠的眉眼,半晌只吐/出一句勉强算安慰人的话:“他们会没事的。”

    祝无执微怔,旋即笑了一声,在浓稠的夜雾中,听起来有些诡异。

    他唇角勾起,眼眸微垂,望着温幸妤清润的杏眼,“我决定亲自前往淮南平叛。”

    五指缓缓抵开她蜷曲的指尖,插/入指缝,掌心贴合,嗓音轻缓而飘渺:“你陪我一起,如何?”

    握着她的手指泛着冷气,凝视着她的漆黑眼珠好似融入这片夜雾,虚幻混沌。

    温幸妤忽然有种梦还未醒的感觉。夜雾涌动,青年的脸近在咫尺,又好似很遥远。怔忡间,她想起了当年山洞中那个阴冷又脆弱的青年。

    雾是滋生同情的源泉,亦是孵化憎恶的共犯。温幸妤心底的憎恶和同情在雾里共生。

    她没忍住颤了下,拉住差点滑落肩头的外衫,垂眸轻应了声:“好。”

    *

    满朝文武对于皇帝亲下江南平叛一事,大半都持反对意见,觉得不过一群乌合之众,掀不起什么风浪,用不着皇帝亲自去。就连同平章事和枢密使,也再三进言,让祝无执三思。

    平日里祝无执再独断,也会听取朝臣意见,而这次却铁了心,早朝之上冷脸怒言:身为外孙,外祖有难焉能视若无睹,安坐明堂?

    一顶孝道的帽子扣下去,反对的人大多闭了嘴。

    最终商议之下决定,调集京畿禁军、陕西六路蕃汉精锐共十五万人,分水陆两路南下。

    祝无执带领主力水军,沿汴河—邗沟全速南下。船队自汴京启程,经泗州入淮,转邗沟直趋扬州,再分兵攻润州、杭州。

    刘世、杨可增率西线骑兵自应天府沿驿道疾进,经楚州南下协防扬州,阻击叛军北进。

    以此“分兵绝贼归路”,水陆并进形成合围。

    *

    一个月后,祝无执所在的官船入淮。

    十一月天寒地冻,细雪如盐,愈往南走,愈湿冷。

    官舱里烛火摇曳,炭盆明灭,温暖如春。

    祝无执坐在榻上看书,温幸妤趴在窗前往外看。

    窗外雪如白绒,飘飘洒洒,船撞碎结着薄冰的河面,黑蒙蒙的河道尾波轻荡。

    温幸妤低头看自己的手指。去年生的冻疮完全好起来,不会碰点热水就酥酥麻麻的痒。不知道沧州今年的雪大不大,覃娘子和巧娘在如何了,生意做得是否顺利?

    炭盆着得噼里啪啦轻响,她收回视线坐好,不再看窗外的雪河。

    祝无执瞥了她一眼,搁下手中的书卷,伸手把她揽进怀里,柔声道:“可是觉得闷?要不要去甲板上透透气?”

    温幸妤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二人出了舱室,走上甲板。

    船身撕开河面,甲板积雪浅浅一层。温幸妤眺目远望,祝无执搂紧温幸妤的肩膀,垂眸望着女人白皙柔润的脸庞。

    温幸妤拢了拢斗篷,呵出的白气瞬间被风吹散:“你幼时到过扬州吗?”

    她仰头看祝无执,雪花落在眼睫上,映着船灯,犹如细碎的星芒。

    祝无执看了她一眼,转而抬眸望向黑茫茫,又白蒙蒙的远方,嗓音平和:“很小的时候,约莫四五岁那会,和父母来过一次。”

    “他们的感情并不好,但在外祖父面前表现得很恩爱,会一人一边牵着我,带我踏青放风筝,看花会。那是我幼年为数不多快乐的记忆。”

    他神情很平淡,语调也很平常,仿佛在说一个陌生人的事。

    闻言,温幸妤愣了一会。

    细细想来,她对祝无执这个人的了解,寥寥无几。她所了解的他,大多是当年在国公府时听到的一些广为人知的传闻。

    去同州前,她甚至不知道祝无执有疯病。

    时至今日,她还是不了解他的过往。

    当时府中对祝无执母亲的传闻很少很少,一些老人提到她,也是三缄其口,神情惋惜。温幸妤只知道祝无执母亲出身高贵,乃是郡主,在他年幼时因病去世。至于和国公爷夫妻关系如何,无人知晓。

    祝无执几乎未对温幸妤提及过自己身世过往,但他却了解温幸妤的全部。不管是幼时活泼的她,流民时可怜的她,还是国公府里日渐懦弱的她。

    温幸妤觉得自己如同粽子一般被剥得干干净净,清晰而透彻的,没有任何自尊的,赤/条条展露在他眼前。

    她在他面前从未穿起衣裳过,是他一个人宠爱把/玩的人偶。

    而他好似任何时候,都衣冠楚楚,给自己留了抽身的余地。

    沉默了片刻,她不再问这些,转移了话题:“等平叛救下你外祖父,你会让高家入京吗?”

    祝无执瞥了她一眼,淡声道:“会。”

    温幸妤没有说话了。

    落雪无声,陷入沉寂。

    甲板上的风很大,湿冷彻骨。温幸妤站了一会,觉得脸被吹得疼,她正要说回去,曹颂过来了。

    他给温幸妤匆匆行礼,而后附在祝无执耳边说了几句话,神色难掩焦急。

    祝无执听完,眉头微皱,对温幸妤道:“你先回舱室,我去去就回。”

    斥候发现远处有一支敌船,因祝无执之前交代过若敌船数量不多,就不要放响箭打草惊蛇。

    他要亲自带一小支船队诱敌入浅滩,活捉后审问一些事情。

    温幸妤点了点头,回了舱室。

    *

    深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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