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生夜: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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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的事——有位姓付的小姐来吊唁,给墓园捐了款,还特意托负责人在这块碑前种一排铃兰花,说是墓主人应该会喜欢。

    她太善良,能为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费心做这事,实在难得。

    守园人走后,程知阙一个人待了会,片刻,打开从马赛带来的证据收纳箱,自里面拿出一整摞A4纸,按动打火机,在空气中分批点燃。

    将近半米高的文件,白纸黑字,有些是独一份的合同复印件,当初拿到它耗费了不少精力。

    地面簇起一团火光,点亮嵌在碑面的程闻书的旧照片,程知阙看了一眼,动作不着痕迹地一顿,继续往里填燃烧物。

    余热喷在皮肤上,有轻微的灼烧感。

    程知阙就着火堆烧起最后一张白纸,将烟衔在嘴里,用纸点燃。

    烟雾向上飘散,在夜色中分不清去向。

    沉默到最后,程知阙开口,深思熟虑后再平静不过的语气:“如果还有机会,我带她来见您。”

    一支烟燃尽,地上的东西烧得差不多了,变成一摊黑色灰烬。

    程知阙从没想过,他一个向来不信感情的人,有朝一日也会想要情深义重-

    回到住处,付迦宜和两个保姆大致整理了一遍房间里大大小小的物品,把已经用不到的塞进行李箱,放储物间,等回巴黎那天直接带走。

    一整天下来,她刻意让自己不去想跟程知阙有关的事,倒也不觉得有多难捱。

    昨晚,她面对面问完那个问题,和程知阙无声对视,屏住一口气,等他回答。

    他当时的目光很奇怪,像是一种她从没见过的,类似于讶然的眼神,又掺杂了两相矛盾的意料之中。

    她有一瞬间恍惚,突然不确定自己看没看错。

    从认识程知阙到现在,她第一次见他这样紧绷。

    程知阙挂断电话,注视她许久,将问题原封不动抛了回来:“迦迦,你指哪方面?”

    明知不应该,付迦宜还是生出一种极度失望的情绪。

    她渐渐敛了笑意,疏离地后退半步,“没指哪方面,你就当我随便说说好了。”

    当晚,两人默契地没进一步往下聊,背对背躺着,同床异梦,中间隔一条翻不过去的鸿沟。

    他在她身边,营造出触手可及的假象。

    付迦宜回过神,听见保姆问,健身室和书房要不要顺带整理一下。

    她顿了顿,说:“我来吧,里面有很多程老师的私人物品,需要单独分出来。”

    付迦宜先去了趟书房,坐在书桌前,对着立在书架上的高中课本和习题册发呆。

    得承认程知阙是个好老师,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完美得挑不出一点瑕疵。

    早该想到的,越完美越像陷阱,也许从墓园初遇那次,她就已经成了待宰的猎物,落进他精心布控的编织网里。

    他递来的那把伞不是救命稻草,是诱饵。

    整理到一半,朱阿姨在外敲门,喊她下楼吃晚饭。

    付迦宜没什么胃口,原本不想吃,又觉得为男人伤春悲秋不值得,强打起精神吃了小半碗饭。

    饭后,付迎昌秘书发来一条邮件,详细列举了七大附近几套高端公寓的户型图,礼貌询问她喜欢哪套的格局。

    这些天,付迦宜脑子一直很乱,心思俨然不在这上面,出于最基本的素养,到底没叫对方多等,捧着笔记本到客厅,集中注意力一一对比,最终选了套看起来还算合眼缘的。

    墙上挂钟指向零点,玄关传来细碎动静。

    付迦宜一愣,没想到程知阙会连夜从勃艮第赶回来,她坐在沙发上没动,不打算前去迎接,等他换完鞋子走进来。

    程知阙瞧见她,出声打破寂静:“这么晚了,还没睡?”

    付迦宜轻“嗯”一声。

    程知阙问:“在做什么?”

    付迦宜觉得胸口发闷,吐出一口气,回答:“我大哥让我在七大附近选套房子,等开学以后搬进去住。”

    她主动提起付迎昌,有意观察他的反应。

    她师承于他,行为处事自是有几分他的影子,程知阙并非全然听不出试探,顿了下,无端问道:“要喝点酒吗?”

    付迦宜手指动了动,虚攥了下空气,点头说好。

    从昨晚到现在,两人心照不宣地什么都没提,给彼此留出缓冲余地。

    今晚大概是限期内的最后一次通牒。

    她知道了他的伪装和利用,程知阙也清楚她已经知道了。

    他们其实都明白。

    付迦宜扶着吧台边沿,坐到高脚椅上,看向站在内围的程知阙,勉强找出一个不深不浅的话题:“在勃艮第的事忙完了吗?”

    程知阙拔掉木塞,给她倒了杯酒,“差不多。去了趟以前住的地方,把我母亲的遗物带出来了,等日后找时间寄回国内,给我外公他们留个念想。”

    付迦宜视线略微发直,隔几秒才敷衍地应出一声,难免觉得怅然。

    从前对他百般好奇,如今这些事亲口从他嘴里讲出,事无巨细,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知晓,可对她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

    空气凝结了安静,开始长达几分钟的沉默。

    付迦宜拿起高脚杯,喝了两口酒,看似不经意地问:“等回到巴黎,你打算做什么?”

    程知阙说:“看你。”

    “……什么。”

    “看你想做什么,到时陪你。”

    付迦宜明白了他的意思,却没接话,只静静坐着,手里捏着见底的酒杯,索然地笑笑,形单影只,看上去有些落寞。

    程知阙心头一紧,目光锁住她,坦白和挽回的话在嘴边,即将脱口:“迦迦,我有话想对你说。”

    这几日的戒断期一过,此时此刻,付迦宜冷静地看着他,酒劲上头,有轻微的晕眩感,思路却异常清晰,“我也有话想对你说——”

    “程知阙,我们分开吧。”她抢先开口。

    第39章

    无声对视数十秒, 程知阙喑哑出声:“想好了吗?”

    付迦宜没闪躲,坦然迎上他的目光,“是, 已经想好了。”

    她握住酒杯, 感受杯壁冰凉的触感,低下头, 拿指腹蹭掉上面薄薄一层水雾,反复几次,终于听见他开口:“我尊重你的决定。”

    预料之中的回应。

    一直以来, 除了在床上, 程知阙没驳过她的任何意愿,这次似乎也一样,或许他有意挽留, 但不是不清楚她的底线在哪, 多说自是无益。

    付迦宜原是这样想,听见他又说:“可是迦迦,抛开过往那些事, 如果你还愿意,我们会有比现在更好的结局。”

    说这些话时,他嗓音比刚刚还要沉哑,看似平静的语调里,掺杂了几分试探性的商量。

    原来像程知阙这种人, 也会有拿捏不准人心的失意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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