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政变生存指南: 150-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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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用浪涛之声混以鼓点, 伪作战争之音,确实可行。但此窟比寻常洞窟更接近山崖,先王即使是睡梦之中, 也应当不会”白莫苾犹疑道。

    “不错, 除非有人故意毁坏东川上游的堤坝,使得大量流水在瞬间冲刷而下。这也是为什么,三年前东川下游突然迎来了一场洪水。无数百姓在睡梦之间葬身洪水,成片的土地和建筑被淹——”

    洛北骤然提高声音,双眼目光灼灼地望着方丈:

    “都说佛家有好生之德, 你们用无辜百姓的死难为自己敛财,就不怕遭报应吗!”

    方丈被他那双金色的眼眸一扫,不由得往后退了半步, 张口轻声道:“我我”

    “但你们的想法落了空。一年前,战火还是烧到了伊逻卢城。当时,你们被迫逃出城外, 隐匿在农家之中, 却在机缘巧合之下,见到了一个曾为你们画过这副地狱变的僧人。”

    洛北轻轻叹了口气:

    “这个人就是寺外那个少年僧人慧光的师父。他见百姓为洪水所苦,主动留下来帮扶本地百姓。可你们担心他说出地狱变壁画之事,竟把他推到了东川之中!”

    方丈见他说到此事, 终于轻声笑了起来:“洛将军,不, 我还是叫你,阿史那乌特吧。你说得很精彩,比僧人们讲的经变故事还要精彩。但你除了这一个洞窟之外, 还有什么证据能指责本寺僧人参与其中吗?”

    白莫苾没想到他如此不要脸,率先变了脸色:“你, 你想抵赖?”

    “王上不要着急,小心中了外人的圈套。”方丈双手合十,沉声道:“阿史那乌特,自你入龟兹以来,昭怙厘寺一直对你礼遇有加,从未开罪于你,可你竟然把这样的罪名栽赃到昭怙厘寺头上,老衲绝不能宽恕!”

    他说罢,轻轻叩击了墙上壁画的某处。一连串机关连绵之声后,东方的墙壁再度转开,露出一条幽深的地道。

    “方丈法师,你这是想玩什么把戏?”阿史那献冷声问。

    方丈道:“大都护,我本不想与你们为难。但你的这个儿子自己笃信祆教,就要把这样的罪名往昭怙厘寺头上泼,我只好请三位一道去见识一下佛法森严了。来人啊。”

    方丈呼喊了一声,密道之中却无人应答。他脸上有些挂不住,又提高声音喊了一句:“来人啊!”

    密道空空荡荡,只传来他呼喊声的回音。

    “方丈法师还在想你那八百僧兵吗?”洛北冷笑一声:“可惜啊,这石窟里地方太小,站不下那么多人。我抓了其中要紧的几个人,带来让方丈法师过过目。”

    他扬声道:“阿拔思!巴彦!把那几个人带进来吧!”

    阿拔思和巴彦一左一右,拽着四五个被捆成粽子模样的僧人走了进来。裴伷先走在最后,向洛北和阿史那献各道一礼:

    “大都护,副大都护,我已奉命与巴彦将军、阿拔思将军控制此地局势,自僧房之中搜出铠甲二十副,刀剑五十把,无度牒的假僧人二百八十多名。其中有八十人抗拒执法,已经被我们拿下,领头者押解到此。该如何处置,请两位决断。”

    方丈气得胸口起伏不定,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栽倒在壁画上,他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洛北:“你,你是人还是鬼神你怎么会知道?”

    “刚刚法师说,我没有证据。”洛北冷声道 :“昭怙厘寺私藏甲胄,豢养壮丁,积聚武器,勾结突厥,阴谋叛乱,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吗?!”

    方丈看着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终白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这家伙装晕呢。”巴彦冷笑道:“请将军把他交给我,管保半个时辰,一定出结果。”

    洛北横了他一眼:“巴彦将军,不要胡闹。”他上前半步,望向阿史那献:“请父亲示下吧。”

    阿史那献摇了摇头:“佛家清净之地,竟然成了这样的地方。把他们拉下去羁押起来,留待后审!”

    巴彦和阿拔思各自抱拳一礼,带着人犯们退了下去。

    白莫苾扯了扯洛北的衣袍,道:“将军刚刚说的,昭怙厘寺与突厥人勾结这又是怎么回事?”

    洛北拿出那只桐木箱子:“昭怙厘寺真实的账目都在这里了,请王上与大都护过目。这里还有一封遗书,是监院法师白迦叶写的。他如何与突厥默啜联系,如何为默啜提供银钱,如何与默啜密谋,都在这里了。”

    白莫苾与阿史那献对视一眼,白莫苾将那封遗书读完一遍,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这封遗书中说,他与突厥默啜联络,意图造反,可,可这是为什么?这分明是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啊。默啜也是突厥人,也笃信祆教,他们怎么会觉得龟兹在默啜治下会过得比在大唐治下更好?”

    裴伷先轻轻叹息一声,拍了拍洛北的肩。

    洛北知他是有心安慰,但此情此景,还是忍不住苦笑一声:

    “因为我。”

    “因为你?”白莫苾没有明白其中的意思。

    “是啊,”洛北轻轻颔首:“毕竟默啜大汗的母亲不是笃信祆神的女巫,自己也没有被称为祆神的化身。僧人们不用担心他会为了宣扬祆教灭佛,自然会更倾向他那边些。”

    白莫苾轻轻叹了口气:“我明白了,他们是在恐惧。可是,为了这点未发生之事的恐惧,结交外藩,意图叛乱,值得吗?”

    “若是普通权贵,答案肯定是‘不值得’。”洛北抬起头,望着壁画上十殿阎王的面容:“但这些人自己就谙熟以宗教操纵人心的戏码,又罪迹斑斑,岂能不惧?”

    “孩子。这不是你的错。”阿史那献见他神情郁郁,又温声安慰了一句。

    “父亲,君以此兴,必以此亡。我以乌特特勤的声望平定西域的那一日,便该想到会有今日。”洛北摇了摇头:“我不是在为此事烦心。”

    裴伷先问:“那是什么?”

    “因为这封遗书虽然是白迦叶所写,但其中所述的并不都是真情。”洛北道:“比如他说,他自知罪孽难恕,所以自服毒药,以期解脱。可给自己下慢性毒药之事,实在难以以常理相度。我只能认为,他是故意这样说,目的是为了袒护他人。”

    阿史那献微微皱眉:“袒护他人?”

    “是,他在袒护一位龟兹王家的子弟。”洛北道:“此人不仅是新崛起的‘婆罗陀’酒肆的幕后老板,也参与了叛乱的阴谋。说不定,默啜已经许诺过他,事成之后,把龟兹交给他统治。”

    白莫苾眼睛都瞪大了:“谁?!什么人敢这么大的胆子!”

    “我暂时还没有这个人的名字。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洛北道:“他一定知道昭怙厘寺的许多秘密,逼得白迦叶和方丈都不得不对他低头。我的推测是,突骑施围城之时,他并未像王上一样被羁押在狱中,而是随城中百姓一起逃出了城外,也正是在那段时间,他知道了昭怙厘寺的许多秘密。”

    阿史那献看向白莫苾,只见他嗫嚅着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没有开口:“王上有话要说?”

    “没,没有。”白莫苾摸了摸后脑勺,“龟兹王族人数众多,我一时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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