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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都是下九流谁嫌弃谁呀》 40-50(第12/14页)
的也就罢了,现在病了需要仰仗徒弟,还敢无理取闹?偏偏还是以颐指气使的姿态,到时候他徒弟不搭理他,看他如何下台。
席玉麟端着铁盆站起来,面无表情道:“奴把袈裟扯破——”
席芳心用力敲了一下铁栏杆。
他于是放下铁盆,屈膝蹲在病床尾,一甩那并不存在的水袖,“奴把袈裟扯破,埋了藏经,弃了木鱼,丢了铙钹。”又捏着并不存在的浮尘搭在臂上,一双含笑眼即有神地扫过每一张病床——即使他们看他的笑是带着嘲弄意味的,小女儿家似的,志得意满道:“学不得罗刹女去降魔,学不得南海水月观音座”
“下山来我好不快活,但愿寻着那哥哥,我与他早日结丝罗。生下五个男娃娃,再养两个女娇娥”
“过来。”席芳心说,然后用那簪子打在他手指上。席玉麟表现出很疼的样子,皱了一下鼻子,席芳心便斥道:“刚才怎么不皱?‘我一心不愿成佛、不念弥陀’唱完以后,把浮尘指在前面看着它,是不是有一个噘嘴皱鼻子的动作?你摇了几下头就糊弄过去了。”
连人都不认得了,对这种小细节居然还有记忆。
席芳心的老习惯还是没变,必须让他反复唱到一点错处都没有才肯放人,于是席玉麟不得不又在拥挤的病房里又举着并不存在的水袖绕圈,一边唱,总算是叫他满意了。席芳心仍说:“你压着声音,没有放开。我很多年前就说过,你有扮女娃的天赋,没什么可不好意思。为什么?”
“师父,这里是医院,等回家我再给你大声唱一遍。”
路过时,四号床和五号床齐声起哄道:“你要生五个男娃娃啊?”
席玉麟置若罔闻,到厕所洗葡萄去。下午等师父睡了,和席秉诚交班,回去参加最后一个小时的单刀会排练。第二天见到席秉诚,席秉诚果然咬牙切齿地问:“怎么回事?五号床一直在问我你要生几个男娃儿。”
席玉麟便把来龙去脉给他说了。他听了,不平道:“那个五号最可恶,没人探望他。他好像婆娘、儿女都没得,每次护士进来就摸人家屁股。还有脸笑别人?”
席玉麟很是无奈,“算了,我自己当时都快绷不住了晚上来的时候,我给每个人都带束花。你也忍让些。”
“我向来忍让,是谁上回扇了税务警察一巴掌?”
“”
席秉诚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该提这事儿,咳了一声,“所以到底生几个男娃儿?”
“五个。”席玉麟没好气道,“羡慕死他,他一个男娃儿都没得。”
最后他还是没去成单刀会,参加的排练太少,医院这边又不放心。席秉诚便去找刘洪生借人,刘洪生连个理由也没问,立刻把马裕支过来顶了席玉麟全部的戏份。
当天席玉麟在医院里心惊胆战的,想起王苏在那里,总感觉自己像个逃兵。又想起霍眉肯定也去了,和王苏在一起,又安定不少。
霍眉——他脑海里都浮现出她将当天的报纸挡在额前遮阳,眯着眼睛,被晒到满脸烦躁的画面。想着想着,他的皮肤忽然就像被暴晒过后那样,微微刺痛起来。
时间也来到了公历七月,盛夏。
病房里只有一个吊扇在天花板上晃悠悠地转,不仅是扇叶转,吊着它的绳子也划着圆。席芳心却很高兴,他的腹水几乎全抽到了,那种肚子大到腰也弯不了、呼吸都不畅的压力陡然消失。
席玉麟还担心抽这么干净会不会不好,那高大的绿眼睛洋医生说每天就只抽一点,这样慢慢下来没问题的。没问题自然是好,他帮师父换了件可以穿出门的长衫,又扶他到厕所的镜子面前看。
宽松的衣服下,肚子是一点也看不到了,是席芳心所熟悉的清瘦的自己。他宁静地看了镜子一会儿,虽什么也没说,但应该是很满意。
“回漱金。”他说。
“师父,这只是第一步,你还要做个手术。后续还有别的治疗”
席芳心沉默片刻,“我都不知道学生们学得怎么样了。”
席玉麟于是仔细地把每个学生的情况说给他听,席芳心不吭声,听他用半个小时说完,然后点了十几个人的名字,“这些人遣散吧。”
他有点懵,又想起席芳心正糊涂着,说的话不能当真。
“他们五年内教不出来。”席芳心淡淡地说,“是我收的学生,我没法教,总不该拖累你们才是。其余人暂且留着吧。”
“师父!”席玉麟惊道,“你说什么啊?手术做完,打几个月的针就好了的。”
“我说什么了?我说我这么长时间都没法教。”
两人对视许久,席玉麟轻声道:“后面再慢慢教嘛。”
“不要反驳我。卖身契直接还给他们,再给点路费。”
“走廊里太热了。”他说,“回去吹吹电扇吧。”
腹部减压不仅让席芳心心情好,还使他在入院以来第一次主动表达出了想吃东西的意愿。医院对面就有一条街的饭馆,席玉麟立刻提着保温桶去买饭,带回来的是南瓜豆腐粥。
席芳心是喜欢吃肉喝酒的,酒肯定是不让喝的,“为什么没有肉?”
“医生说要少摄入蛋白。”
“不是蛋白,是猪肉。我不吃鸡蛋。”
“好像所有肉都含有一个叫蛋白的东西。”席玉麟答道,“那我明天叫店家放一点点。”
席芳心这才优雅地接过勺子,吃完便睡了。之前躺下来那肚子又涨又沉重,呼吸不得,又难以翻身,几乎就没睡几个好觉,今天入睡倒是很快。席玉麟觉得这个破吊扇的作用聊胜于无,一直拿蒲扇给他扇;等席秉诚来了,又接过蒲扇继续扇。
五号床自己从没人服侍,看着这六号床前的人就没断过,相当不爽,又朝这边大声喊:“但愿寻着那哥哥——”
席玉麟活动了一下手腕,五号床还以为他要打人,其实只是摇扇子摇酸了。
五号床往地上啐了一口,“臭婆娘。”
第50章 遗嘱席芳心做了手术。……
席芳心做了手术。
手术这几天反正人
也昏着,刘靖便替了他。席玉麟一回漱金就往练功房去,王苏把他推出来,“你休息去吧。”
他其实还有点不放心,但想偷懒的欲望立刻战胜了不放心,转身就走。
然后满院子乱晃,最终在晾晒场上找到了霍眉。她在抽烟,香烟搁在丰腴的下唇上,被她用牙咬得乱晃,那点忽明忽灭的火光也在他的视网膜上四处留下灼痕。
见他来了,她用两指夹住烟头,说:“你来的好,帮我再绣一双鞋。”
“不是绣过?”
“绣得很敷衍,而且那是冬鞋。”
她把他拉到后台,拿出一双薄薄的布鞋拍在他胸口。
“不帮。”
席玉麟虽这么说着,在她缩手的同时,立刻反应过来把鞋子捧住。
霍眉立刻促狭地笑了,“我要竹子。”
“真会使唤人。”他嘟囔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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