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下九流谁嫌弃谁呀: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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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动作定住,然后满脸惊异地坐起来。

    霍眉的声音立刻冷了,“当我放屁吧。”

    “不是,霍眉,你生气——”

    “我没必要把这么贱的话说出来的!”她眯起眼睛,危险的光芒在其中一闪而过,语速也变得极快,“你们都是些蠢女人,空长一副好皮囊,却没利用好。我替你着想,你却瞧不上这种做派了?摆出副表情给哪个看?”

    王苏愕然道:“我的意思是,我以为你知道——我这么大不结婚,是因为不打算结婚了。”

    “哦。”她的语速瞬间回归正常,“为啥子?”

    “有过很好的人,不会有更好的了。”

    霍眉笑了,“行。”

    王苏瞧她把变脸这一绝技表演的比席秉诚都好,乐道:“你又笑什么?”

    “笑你是个蠢女人。”霍眉施施然拽出床底的草药袋子,泡脚。

    6月6日,刘湘军西进。

    范章骅甚至来不及跟她打声招呼就出发了。霍眉等到星期五见没人来,自己去了他家,和女佣大眼瞪小眼。女佣说不知道啊,这周二他早上出去了就再没回来过。

    她点了点头,准备走,女佣把她拉住,“霍小姐,来都来了。”

    没有范章骅的命令使唤不动厨房,她也只有住家女佣的那份伙食。但去跟厨房说“霍小姐来了”,怎么也能顺点东西。于是顺了一块夹心乳酪面包给她,还有一瓶清酒。

    女佣准备走,霍眉也把她拉住,“来都来了。”

    聊天中得知她名叫凤仙。给她倒了清酒,同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星星,霍眉道:“你这名字起得跟花名一样,我们怡乐院就有菊仙梅仙兰仙……叫凤的是当耗子的,叫仙的是当奴婢的。贱名好养活,知不知道?”

    凤仙道:“好有道理,霍小姐你的名字呢?”

    “我原来没名字。”霍眉潇洒一挥手,“养得活活的。你们副官还往家里带过别的女人吗?”

    “没有。”

    “不信。”

    “……至少今年是没有了。哎哟,男人嘛,是这个样子,但副官他对你肯定是最上心的。”

    “凤仙啊,你拿死工资,说他的好话他也不给你涨啊。”

    凤仙乐道:“我十二岁就跟着副官了,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谁还记着那点工资?”

    霍眉仰头把清酒喝尽。鬼子酒就是难喝,有股烂苹果味儿。

    她迫切地需要知道家里是否还好,但家里迟迟没回信。也许是好事,倘若淹了,父母会急着写信来让她帮忙的;倘若没有淹,这个封闭的小镇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父母就会像往常一样,十天半个月才去一趟邮局。

    到了十一号,席玉麟下午四点才从医院回来,顺便从值班室捎来了她的信。

    “祥宁镇未受洪水波及,勿念。”

    梗在喉间许多日的一口气总算是吐出来,她窝回椅子里。

    “听你提起故里久矣,未曾得见。今日行军过处,翠竹猗猗,屋舍俨然,田间水头都是鹭鸶,乃是天上人间。虽非是孙将军防区,吾咎难辞。”

    “搞啥子,”霍眉目瞪口呆,“范章骅的信啊?”

    “嗯。他有什么咎?”

    “种罂粟呗。虽然祥宁镇不归他管,但他管的地方全被勒令种罂粟了,顺便反思了一下。”

    席玉麟思考了一下,“他人还怪好的。”

    “嘴上说说而已,你见他把律令改了吗?”霍眉哼一声,将信封和信纸揣到口袋里,又掏出三百文钱给他,“等会还要去医院吧?到那个卖皂角的铺子给我带两包药材,艾叶、花椒和玫瑰瓣,一比二比三。”

    不说还好,一说“玫瑰瓣”,席玉麟立刻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气,往后退了一步。

    第49章 奴把袈裟扯破霍眉是多有阅历的人……

    霍眉是多有阅历的人。

    她过去在怡乐院就有一招:若是酷暑炎炎,没有冰酥酪,只有酸梅汁,就会不断提及“天气让人干渴”,讲故事时也讲梅子,唱首歌也带梅字,客人十有八九都会点酸梅汁;若是只有冰酥酪,她便直接问“想要柠檬酥酪还是花生酥酪”,即使菜单上明晃晃写着酸梅汁,客人也不会提了。

    她一看席玉麟的反应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起了坏心思,漫不经心地伸手去掀他衣摆。

    “你干——”

    “看看你恢复得如何了。”

    缝线刚刚去医院拆了,但留下了一道深色的缝合疤,两边还排有均匀的针点——无所谓,他脸受伤时考虑的都是还能不能唱戏,肚子上留疤自然更不以为然。看着看着,霍眉的眼睛就开始研究别的:他腹部中间有一道深沟,两边形成不了肌肉块,却呈纤维状拉开,干瘦到有点柴。

    她伸出食指,顺着那道沟摸下来。

    席玉麟明显激灵了一下,但没有像她预料的那样跑开。霍眉没有抬头看他的脸色,心里突然有点焦躁:他怎么不躲?手指继续往下划,划到裤腰处不得不停下了。

    在这个角度,若自己抬头抬眼,会显得有点楚楚可怜。所以即使真的很好奇席玉麟到底是以怎样的表情定在那里不动,她也仍没抬头,甚至还吹了声口哨,越过裤腰、继续往下。

    席玉麟总算骂一声,满脸通红地推开她跑了。

    中途回来就是收几件晾出去的衣服,然后看看大师兄他们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现在自然还是回医院。

    他

    还挺乐意待在医院的。一来,前几天行动实在不便,待在漱金容易被人看出端倪,医院里师父是糊涂的,看不出来;二来他觉得照顾老人比教小孩要简单的多。至于大师兄说的师父完全不理他师父现在也不理他了。但这根本不是问题,不需要师父说,他自己会观察出来,渴了,饿了,还是不舒服了。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刘师叔教了那么多徒弟如何演小青,只有他学了十成。他从来都是个细心的观察者,比起扮演小青,他更是在模仿刘洪生。

    推门进去,他就看到师父又把那根点翠珍珠簪戴上了。

    席玉麟蹲在旁边,看引流袋内的液体已经快积到“800ml”的标识处,去叫了护士拔管。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已经让席芳心的肚子迅速消减下来,这几天他甚至能下床走几步。

    “这样舒服多了。”席芳心开口对他说话了,“为什么从前不上管子?”

    因为容易重复积水,除了让病人舒服点,再没别的好处了。他把包裹在床头柜上解开,“舒服了就好。我买了两串葡萄,现在泡一会儿”

    “我很久没检查你功课了?”席芳心皱眉努力回忆着,“我忘了,你也不提。”

    席玉麟把葡萄一颗颗薅下来装在铁盆里,沉默着,整个病房只剩一号床的怪叫。然后席芳心道:“唱《思凡》的风吹荷叶煞段。”

    师父,我不唱旦角四年了。

    四号和五号病床的病人稍微清醒一些,觉得席芳心这副不容抗拒的口吻很有意思:他自己神搓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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