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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都是下九流谁嫌弃谁呀》 70-80(第11/14页)
,一辈子都是穷人。
每念及此,莫不生悲。
晚上下班,他会去包子铺买五个包子,三个是自己的,两个是霍眉的。在单调到可怖的十三小时工作后,他只能短暂地活一小会儿。打开门,霍眉就会穿着宽松衬衣裤坐在床上,迫不及待地开始说今天碰到的每一位招工者的坏话。
“衣服都是阴干的,狗日的,连着下雨。”她抱怨说,把一件件衣服取下来重新泡进盆里,“明天我们都没衣服穿了!”
“你猜怎么着?我有裤子就行,是你没衣服穿了。”
“我不出门,在家做鞋子得了。这些天到处乱跑,时间也耽误了,还不如老老实实做鞋子。”
席玉麟晃到盆子面前闻了闻,被臭得立刻弹起来,“这得加醋泡吧?家里没醋。”
“你明天下班带一瓶回来嘛。”
“平日里又不开火,专门买一瓶醋啊,七十六文呢。”
“有理。那我拿半包艾草去邻居家换一杯醋。”
“你认得邻居?”
“不认得。”她胸有成竹道,“明天敲开门就认得了嘛。”
两人遂躺回自己的床上,一边努力入睡,一边感慨好臭,满屋都是阴干味儿。霍眉辗转好一阵才睡着,似乎是刚睡着,就听见席玉麟开始穿鞋子,要出门了。
翻个身,朦朦胧胧又要睡着,忽然听见咚的一声响。顷刻间她睡意全无,连滚带爬地从床上翻下来,席玉麟正跪在门口、用手撑着地,浑身颤抖不止。
她搬了个板凳塞在他胳膊下,于是席玉麟趴在那个凳子上,埋着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脏话。
“有镇痛药吗?阿司匹林?”
“没,阿司匹林现在是管制药物,非军方买不到。”他声音都变了调,“妈的,妈的,我要死了……”
“怎么搞的?”
“拎暖瓶的动作太快……”他说不下去,拼命地深呼吸。霍眉将手搭在他死死抓在凳子边缘的手上,他便很用力地反握回来。两只手形成的密闭空间里潮潮的,都是汗。过了约莫二十分钟,他抬起苍白的一张脸,说:“要迟到了。厂里规定过,没事先请假,迟到直接辞退。”
霍眉刚想说我去帮你请,又想起来没有能穿出门的衣服。两人大眼瞪小眼片刻,都忍不住笑起来。她道:“你去请个假就回来吧。”
席玉麟嗯嗯啊啊应付下来,撑着凳子起身出门,还是到晚上八点多才回来。衣服已经洗好挂起来了,所有的,包括他的一条裤子两件褂子;而霍眉坐在一大摞袼褙旁边飞针走线,抬头凉凉地瞥他一眼,翻了个白眼。他抿着嘴乐,一只
手托着包子递给她,另一只手缓缓摊开,里面是一串栀子花,在充斥着阴干臭味的房间里绽放出一小股香味。
“哪儿来的?”霍眉接过花,放在自己枕头边,“你别给我说是路边买的。”
“怎么可能。你真的要听?”
“哪儿来的嘛?”
“卖花婆婆送的。”他说完,立刻背过身去,把膏药撕下来换成新的。霍眉琢磨了一会儿,“你的意思是,婆婆看你漂亮,主动送花给你?”
“我可没说这话,我不知道。”
“操,席玉麟,你就是这个意思!”她在床上立起身,倾身去揪他的脸;席玉麟怕她摔下来,连忙把她的肩膀抵住,不知道是被她揪的还是羞的,耳朵一下子红透了。
“快站下来!”
其实一见他来扶,霍眉就把重心收了回去,生怕压着他了。闻言便从床上跳到地上,嬉皮笑脸的,“我以为你不喜欢自己的长相呢。
“不怎么喜欢。”他的脸涨得通红,但毫不退缩地对着她的眼睛,“但客观上来说其实,还算是不丑。”
席玉麟很少说自己哪点好,不是真的不自知,只是怕人耻笑,他知道自己满身都是可供人耻笑的地方,而他面皮又那么薄。可是,霍眉……霍眉被他忸怩这么半天就憋出个“不丑”逗笑了,将手覆盖在他脸上,重重拍了两下,“你,漂亮!”
轻浮拍脸的手忽然被捉住,他不放开,就这么死死盯着她。小样。霍眉一扭身,双臂就在胸前抱合,姿势瞬间变换成了席玉麟将她圈在怀中。她仰起头,在他下巴上啄了一口。
扎嘴,没有上台需求,他刮胡子刮得很潦草。
席玉麟猛地跳开了。嘴里乱七八糟地嘟哝着什么东西,没事找事干,把床单的每一丝褶皱压平。
她坐回栀子花香笼罩的床头,拿起针线,“别一惊一乍那么大动静,小心把腰又闪了。”
第79章 卡地亚晚上熄了灯,她就听见席玉……
晚上熄了灯,她就听见席玉麟翻来覆去的声音,过一会儿,他轻轻爬起来,猫一般地在房里梭巡。
过去振良也整宿整宿这么走动,趿着草鞋,蹭出沙沙的响。她不敢睡。若因实在熬不住睡着了,做的梦也必然和死亡相关,河滩,祠堂,乡民们将铁锹插进松土里,沙沙,沙沙。
轻巧的脚步停住,席玉麟趴在床沿,小声道:“吵到你了?对不起。”
“没事。你躺不住?”
“趴得住。睡吧。”他口鼻掩藏在手臂内侧,只用一双眼睛看着她。霍眉道:“那多不好意思,你生病呢,我一会儿打呼噜像什么话。”
你还不好意思?你因为好玩就可以随便亲别人。但霍眉甚至好意思说自己不好意思,而他甚至不好意思问“你亲我干什么”,思考了几秒,决定不接这个话。
几分钟后,不好意思的霍眉睡着了。
第二天席玉麟依然去上班,尽管他在洗漱时一直烦躁地叹气;霍眉倒是打定主意了,先在家加速把这一批鞋子做完,然后拿去码头卖。码头人流量大,和买主攀谈几句,说不定能得到有用的信息。再不济,她去找谭枫桥,虽说可能会让振良失颜面,但这是非常时刻。她必须重整旗鼓,先从拥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开始。
晚上回来时席玉麟额外给她带了一个莲蓬,是路过一个小水塘时摘的。一共有十七颗莲子,五颗都是哑炮。
小时候,母亲拨开莲蓬,倘若发现了哑炮,会在她和振良脑门儿上轮流摁开,嘴里模拟“啪”的声音。她想起这一茬,也拿哑炮往他额头上摁,嘴里念叨道:“啪——空的!”
席玉麟不明白这是在做什么,呆呆的,由着她摁。摁完四颗后,理解了这是一种友好的互动方式,于是抢过第五颗敲在她脑袋上。
又轮到霍眉发呆了,她意识到这些孤儿表达友好的技巧是需要人教的。
他回来时还好,半夜时又发作,霍眉把灯打开,点了一支烟递到他嘴边,“香烟是个好东西,有奇效。”
他把脸埋在床单里,不止地摇。火红的光点缓缓往上攀,一小节烟灰已经掉在了地上,她的两指调转回来、自己吸了一口,再次把濡湿的烟嘴戳到他脸上。不知是不想浪费,还是认为被自己的双唇含过的香烟,他就会更想尝。席玉麟忽然忍着痛都想抬头看她一眼,见了那双似笑非笑的眼,才意识到她在施展她对付男人的小把戏。
只要她愿意下钩子,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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