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岁长青: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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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开始就隐瞒,许岁倾没有任何立场去告诉Erin。

    下午是专业课,学画油画,她落了笔又觉得不对,改了无数遍,到放学都没能完成。

    许岁倾背着书包往外走,给Erin打了个电话。

    那边接起来就是哭,呜呜噎噎地,听着十分可怜。

    活泼开朗的女孩,此刻被乌云覆盖,断断续续地说,“岁岁,陆禹他……给我打电话了,他说……说今天就要回港城,以后再也不会来……”

    Erin坐在家里自己卧室地板上,脚边散落着大大小小的卫生巾团,不是擦泪就是擦鼻涕留下的。

    她又抽了张,吸了吸鼻子,重重地提一口气继续道,“他还跟我说对不起……我好难过啊。”

    许岁倾心开始抽抽地疼,随着听筒传来的哭声加剧。

    她看得出来,Erin很喜欢陆禹。

    安慰的话堵在喉咙,好半天才艰难地开口,“会……过去……的。”

    去校门口附近买了套油画工具,打算拿回去把作业补上。

    再走到熟悉的路口,自己拉开车门,季斯晏却没有出现。

    许岁倾有些疑惑,但没问司机,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到了庄园,她随便吃了点东西就跑到客房,关上门就开始构思油画作业。

    没有画架,许岁倾干脆趴在地上,左手支着下巴,偏过头看向阳台窗户外面的夕阳。

    都柏林天气变化很快,总是阴雨绵绵,少有这样的景象。

    记忆和港城那时放学回家路上,走在半山斜坡,海平面一抹橙黄隐隐浮现。

    她没忍住,拿起手机揭开伤疤,在网页搜索栏输入了“港城许平昌”五个字。

    跳出来的页面很多,许岁倾指尖划到一张新闻图片点开。

    和自己同年同日的女孩,参加钢琴比赛拿了奖,和爸爸妈妈开心地合照。

    旁边两张脸还是老了些,即便那女人妆容精致完整,也能看出岁月的痕迹。

    而所谓的亲姐姐被捧在中央,脸上挂着明媚动人的笑。

    映在许岁倾眸底,只觉得十分刺眼。

    她摁灭手机屏幕,翻转过来盖在地上。

    拿起画笔沾了些颜料,从平涂黄色和朱红色开始,在画布上逐步添加蓝色和红色调。

    正描完云朵着手远山的时候,听见楼下传来开门的微弱动静。

    云姨还没回,自然就只有季斯晏了。

    许岁倾耳朵灵,从脚步声判断,他上楼先回了卧室。

    过了一会儿,客房门被推开,画布上的夕阳被男人逆光的身影遮盖。

    许岁倾从地上爬起来,坐直身体后缓缓转头看向季斯晏。

    他像是刚洗完澡,披着深灰色长睡袍,敞开的领口露出结实的胸肌。

    额头发尖没被擦干的水珠往下滴落,身上散发着清冽的沐浴露味道,看着随性慵懒。

    但不知道为什么,许岁倾总觉得季斯晏和平时不太一样。

    他太高,越靠近,越能觉出无形的压迫感。

    许岁倾刚要站起身,肩膀落下一只大手,季斯晏直接蹲在面前。

    他抬手抚过女孩脸颊,轻声细语地问,“岁岁好些了吗?”

    眸中现出女孩素淡白皙的脸,耳边倏地响起打去港城的电话。

    那边没料到,过了这么多年突然联系,不过是安排自己查查姓陆的小户人家,顺便传个话。

    事情当然很快办妥,挂断之前,季斯晏听见问还有没有其他吩咐,罕见地犹豫了瞬。

    对他而言,要想查出许岁倾的身世,一点都不难。

    第40章 chapter40有我在

    季斯晏昨晚从酒吧出来,在到达庄园之后并没有立即下车。

    他让司机先离开,退到附近空旷处候着,才给港城那边打了个电话。

    车窗降了大半,外面是环绕的湖景,幽静水面被风掠过,荡起清浅的涟漪。

    早秋的风裹挟着丝丝缕缕的凉意,夹杂着汇报的话语,传到季斯晏的耳边。

    那边说事情已经办妥,接着又问他还有没有其他吩咐。

    季斯晏闻言,眉眼微微凝了下,把手机开了扩音,随意扔在腿边。

    然后一手掏出根雪茄叼进嘴里,另一只手扣动银质打火机点燃。

    黑沉夜色笼罩中,指间猩红忽明忽灭,跳跃在男人深邃眸底。

    许岁倾在戈尔韦的遭遇,应该是被伯恩刻意隐藏过,所以查起来有些费力。

    但如果真的要想弄清楚,也并不是太难的事。

    上次坐上轮渡的目的地是港城,当时还以为或许只是巧合而已。

    可陆禹的出现让季斯晏开始怀疑,许岁倾在更早之前的过去,和港城这个地方脱不了关系。

    话都递到嘴边了,决定权只在自己,到底要不要去查她的身世。

    胸腔气息起起伏伏,始终给不出准确答复。

    最后只是客气地道了声谢,便出言婉拒。

    雪茄燃到一半,季斯晏手搭上车窗,用指尖点了点烟身。

    他能猜到,许岁倾对过去闭口不提,始终不肯说出得了失语症的原因,必定是经历了不好的事情。

    既然是伤疤,就更没有必要去私自揭开。

    哪怕他并不清楚,愈合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更何况,还是在没有得到应允的前提下。

    思绪被女孩点头动作拉回,季斯晏看她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似乎没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男人唇角勾起,语气温柔地提醒,“你昨天不是说不舒服么,现在好些了吗?”

    许岁倾恍然,下意识地点头,随后想要比出手语回答。

    两只手刚要抬起来,手腕却同时被一股不轻不重的力道圈住。

    季斯晏制止了她的举动,另一只手用指腹缓缓摩挲过许岁倾的唇,“岁岁要用嘴巴告诉我。”

    许岁倾抿着唇咽了咽嗓子,慢慢地说出,“好……多了。”

    他这才满意地笑了笑,大手揉了下她的脑袋,嗓音里带了几分宠溺,“乖。”

    两人一个蹲着,一个坐在地上,因为身高的差距,哪怕这样都只能被略微俯视。

    许岁倾穿着粉色的睡裙,复古褶皱的花朵裙边在膝盖四周摊开。

    前面铺着白色的油画布,已经晕染上了夕阳西下的底色。

    淡淡的白云飘浮,正被昏黄一点点吞噬覆盖。

    远山初见雏形,剩下似乎只需要涂抹上色就好。

    也就是在这块,许岁倾忽然犯起了难。

    都柏林拥有温带海洋性气候,全年温和湿润,总是被乌云覆盖。

    今天倒是没有风雨欲来,过了傍晚,阳台窗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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