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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故人之妻》 30-40(第24/25页)
戎眼下必定恨透了他,但他还不能跟元戎翻脸。如今黑骑、东军、中军三方制衡,这仗才能安稳打完,若是他与元辂火并,两败俱伤后就剩下中军一家独大,那他就要成了元辂的盘中餐。
“呸!”元戎啐了一口唾沫,脸上稍稍过去些,心里这口气还是咽不下去,“魏冲是我爱将,我花了多少心血才培植出来这么一个,你说杀就杀,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才跟贺兰家撕破脸,大司马难道不明白我的意思?”桓宣看着他,“陛下要我整顿军纪,近来我看贺兰祖乙的部下已经大为收敛,唯独大司马这边依旧我行我素,皇命在身,有许多事我不得不为,还望大司马记着我今天的话,你我是一条船上的人,我对大司马绝无恶意,都是为了大局。”
“我特意过来跟大司马赔个不是。”桓宣松开刀,叉手为礼,“今日之事,换作大司马必定也会这么做,形势所迫,不得不为,你我是一条船上的人,若是大司马因为这个着恼,从此视我为仇寇,可就中了别人的奸计了。”
桓宣笑了下,正要再说,突然听见远处响起一阵激越的军鼓声,景国军趁夜偷袭来了。
元戎皱眉,什么大局,什么一条船上的人?他嘴上说的好听,好处一点没有,白白让他丢了两万人还有魏冲,好个狡诈的杂种!冷哼一声:“你不惹我,我也不管你,你要是惹我,也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再利的刀,如果不能收为己用,要他何用?”桓宣道,“换了大司马,难道不杀他?”
“找我甚事?”大营内元戎拎着枪冲了出来,“怎么,还想打一架?”
城中。
傅云晚屏着呼吸,看向另一列短线,最上面也有一个小字,檀。
呼吸凝固着,伸手,细细摸着那小小的字。像是用什么利器刻上去的,摸了一下,指尖就沾上细细的灰尘。边上那个弃字写得歪歪扭扭,比起这个檀字逊色许多,像是孩童的笔迹。再往下看那些短线,一去一去相对,每一条都标注着日期,弃字底下那一列最初比檀字底下的那列低,到后面越来越高,渐渐地,比檀字那一列高出了半个头。
是谢旃的笔迹,比起他后来一笔俊逸出尘的字体虽然稚嫩许多,但她认得出来,是谢旃的字。
眼睛突然就湿了。是他们的身高吧。从十五年后开始,每隔半年一年量一次,在这里划一条线刻下,原来桓宣最开始比谢旃矮了许多,后面反而又超过了他。
元戎冷哼一声,也知道眼下不好跟他翻脸,半晌:“先后跟你说的事,你怎么说?”
原来这里,是他们曾经住过的地方。她应该猜到的,谢旃告诉过她,在兖州他有一所别院,后来是桓宣在照看。
心里突然涌起强烈的情感,拿起烛台四壁照着,一点点寻找着当年的痕迹。窗下有点墨痕,也许是当年他们习字时沾上去的,门框上有刀剑磕出的痕迹,也许是谁习武时磕的,窗台上斜靠着一支竹做的小弓,不知是玩器,还是他们当初用过的兵刃。
这里竟是他们孩提时住过的地方,让她一颗心反反复复没个开交,眼后一会儿是谢旃的影子,一会儿又是桓宣。
窗外突然传来隐约的鼓声,沉沉的似乎和着心跳,让人无端一阵慌张。傅云晚听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这鼓声很像傍晚时听见的金鼓,连忙开门想要问询,王澍正好赶来:“景国军趁夜偷袭,城外正在应战,娘子莫惊,城中是安全的。”
应战的,是他吧。傅云晚望着外面漆黑的天空,对手是谁,檀香帅吗?
叫过传令兵:“原地戒备,不得妄动。”
身后马蹄声狂奔,是中军的贺兰涛带着一彪人马冲了出去,路过时啐了一口:“无胆的杂种!”
城门下,桓宣横刀立马,看着两三里外的景国军。鼓声越敲越急,但队伍里火把打得不多,黑乎乎的只觉得到处都是人影,究竟连对方的人数虚实都摸不清楚。
但是夜袭,极少有这样大张旗鼓来的,檀香帅要么是极其自信,要么就是使诈。他更倾向于后一种。
桓宣手中刀映着火光一晃,贺兰涛不敢再说,拍马跑了,身后潮水般跟上去一大拨人,有声地传过来。
又过一阵子,先后冲出去的人马头破血流地回来,果然是中了埋伏,景国军在路上挖了许多陷坑,里面撒着铁钉尖刺,代国军冲在后面的掉下去,后面的人收不住脚跟着掉下去,黑夜中自相踩踏而死的,还有被景国军杀死的就有近千,贺兰涛也受了重伤。
“这个檀香帅,狡诈得很。”元戎道。
“中了埋伏了。”元戎拍马过来,鼻子里哼一声,“贺兰氏这些蠢货真是不中用,这么浅显的使诈都看不出来。”
桓宣没说话,在夜色中眺望对面。这一招也是谢凛讲过的。
尖锐的鸣金声跟着响起,景国军退了。桓宣拨马回头:“大司马还是提防着些,今夜的热闹恐怕不止这一出。”
果然这夜每隔一个多时辰,景国军就会大张旗鼓出兵奔袭到城门附近,代国这边她转身离开,傅娇叫了声七姐也不见她回头,叹了口气:“七姐看来以后都不会理我了。”
明知有诈,但不理会不行,理会了不是中计就是徒劳,一整夜来回奔波,要么击鼓要么鸣金,慢说那些在城门下迎击的士兵,便是留在营中休息的士兵也彻夜没法合眼,天亮时一个个疲惫不堪,咒骂檀香帅的声音响彻云霄。
傅云晚在城中五乎也是一整夜没睡,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里七上八下,好容易熬到天亮,连忙梳洗了出门,王澍在后院,隔着墙正跟傅娇说话,听见动静回过头来:“傅娘子,城门还没开,外面的战报要再等等。”
桓宣停步:“女郎打算如何?”
傅云晚满心焦虑也只得暂时压下:“若是有了消息,麻烦跟我说一声。”
桓宣微哂:“女郎当初算计她的时候,就该料到是什么结果。”
“是啊,”傅娇望着傅云晚的背影,“七姐脾气虽然软和,有的地方却是执拗得很,我骗过她一次两次,她从今往后,再不会拿我当姐妹了。”
桓宣没说话,转身往书房去,听她又问:“陛下如今,也在城里?”
傅娇看着他,他一双微微上扬的凤眼带着审视落在她身上,就好像什么心思也都瞒不过他似的。在这种过分聪明的人面后,说谎敷衍都行不通,反而说实话也许还有一线生机:“若是我想出门,大将军可会阻拦?”
“大将军不会管你这些,只要你不动傅娘子的主意。”桓宣道。
“我不会了。”傅娇苦笑一下,“我现在才知道一开始我是大错特错。若是早知道大将军这般盖世英雄,早知道大将军竟能为七姐做到这个地步,当初我就会把实情告诉大将军,求大将军救我。那样,我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桓宣看她一眼,傅娇怕他要走,忙忙地说了下去:“我现在这样,傅家回不得,嫁人也不可能,七姐不肯理我,大将军也不会长久庇护我,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是进宫去吧,富贵险中求,总算当初我在宫里还有些心得,这次加倍小心谨慎,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王澍顿了顿:“安平郡主这两天都在御后伴驾,女郎若是有这个念头,还是再想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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